她說的挺氣忿,到是讓小七差點把握不住方向盤,真心覺得這位表姐不止是演戲的天分,就是這話說出來也挺叫小七樂上一會兒,就是話太直白了,幸好那些人沒听見,要是听見了,還不是在傷人家的自尊心嗎?
要不是在開車,小七準是給張思潔舉起個大拇指,算是表揚她的實誠,當然,一碼歸一碼,她看著前面,專心開著車,「當我是魔術師呢,你說想紅回就能紅回去?」
「得了,就憑著葉少的人脈,誰不給面子呀,給我弄個好角色,一下子就能回去。」張思潔一臉的理所當然,仿佛娛樂圈的大門就是朝著小七開的,就一個話,就能叫人紅還是消失的。
小七听到「葉少」兩個字,那眼神立即暗下來,丟個不悅的眼神給她,「你在渾說個什麼,再不管住你的嘴巴,我包管叫你一輩子起不來,就是現在這個生活,也弄不下去?」
「你威脅我?」張思潔不淡定了,這人自認為是脾氣是個好的,也架不住被人消譴,小七的話听在她的耳里,那是叫刺得很,實在是不樂意听,「我還真不怕你威脅,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不過就是跟著葉少一個人,本質上還不是一樣,都是陪男人的。」
這話真是難听,小七到是笑了,她真不生氣,就是不樂意有人在她的面前提起葉秉澤,把車子安穩地停靠在一邊親昵地湊近張思潔,「你說的全對,陪一個是陪,陪兩個也是陪,我真是不否認。」
張思潔沒曾想到她會停下車子,面對著她湊近的臉,那個叫心里有點慌,趕緊地往後退,想叫自個兒離她遠一點,可惜車門打不開,都控制在她手里,「我不說就是了,你還能叫人都閉上嘴不成?」
她還是覺得自己不能那麼快就軟下來,還是硬撐著,撐到最後,通常她才是贏家。
小七在原位坐好,十指手指頭在方向盤上有節奏地敲打著,手指縴細,指頭圓潤,沒有上任何人工色彩,晶亮的女敕粉色,襯著女乃白色的小月痕,她似乎是很享受這種感覺,眼眼里的笑意一直沒淡過。
「說真的,我真沒有當回事過,誰要是說起這個事兒,起碼會說誰年輕時不曾遇到個渣的,你說是吧?」她笑瞅著張思潔,說話很慢,「都是陪男人,本質上一樣,可是陪的人不同。」
她說的很樂和,笑卻是在嘲笑自己,一樣齷齪的事,都能總結出兩個不同的結論,說伍建設無恥,她還不是一樣?
張思潔直到現在才承認,伍衛國早已經不是以前的伍衛國,現在的她,不再是當年六神無主的小女孩,現在的伍衛國,主意大著呢。
她到是冷笑了,雙臂環抱著自己,「你把我引見給葉少吧。」
這個提議,小七真是愛莫能助,葉秉澤那個人,她從來都是模不清他在想什麼,感覺腦袋里都不是同個回路的,當然這樣子最好,她想起剛才在停車場,他都沒看她一眼,心里頭覺得無比放松。
「你不是他的菜。」她將張思潔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搖搖頭,同情般地說出一個事實,葉秉澤那個人,向來是喜歡自然的,這自然一字,可能從很多方面看,是主要一點,身上不能動刀子,「如果你的胸能夠恢復原狀的話,也許還有可能性。」
張思潔身上是動過刀子的,那胸前壯觀的弧度就是人工弄成,女乃白色的肌膚,領子是大V字,將她的深溝露出來,她臉上的嘲諷笑意一滯,「你就是愛打擊我,這性子真是一點也沒變。」
「得了,你也愛算計我,我們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小七重新啟動車子,再度回到濱海大道上,把車窗子降下,讓潮濕的海風吹拂著她,「當然,你比我更心黑手狠點。」
張思潔不想說話了,「送我去錦繡園吧。」
錦繡園就在前頭,小七好歹也在這城市待了幾年,因著于震的緣故,把車子停在小區門口,看著張思潔下車,「明天跟我去見金雅吧,你的事,我得同她說下。」
張思潔那一刻是驚喜的,正想說些什麼,車子已經掉轉方向駛離。
天色還是很亮,明明都快六點,還是亮的叫人覺得離黑夜很遠,遠的都不可接近。
地面上還帶著暑意,小七從車上下來時,不自覺地皺了下眉頭,看著從市委大樓里出來的人,覺得仿佛回到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她跟著老韓叔一起接過伍紅旗同志,地點是省委。
以前是接她的父親,現在嘛,則是接她的男人。
事實上,說起她的男人,她忍不住想笑,倚在車旁,看著柳成寄從里頭出來,眼鏡讓他看上平易近人,與人相處一點距離感都沒有,又是實實在在不能忽略于他,或許是她的主觀性太強,人群中,一眼就看見的人就是他。
柳成寄合身的灰色西裝,配著白色的襯衣,惟一的亮色是領間的暗色領帶,他走著,連路過來,都是有人朝他打招呼,他也是帶著微笑回應。
別看都是市委大樓里的,大家都在這里工作,可是誰能天天擠到書記的面前去?指定是不能的,這會兒,看著通常都是坐著專車下班的大書記出現在他們的行列中,都是打個招呼。
柳成寄老遠地就看到大門口的人,倚在他的車邊,亭亭玉立,夸張的墨鏡遮擋住她大半張臉,還是叫他大老遠地就注意到她的唇形,粉女敕的唇瓣一開闔,叫他真是移不開視線。
「快點過來——」她的唇形明明白白地讓他知道她在催他。
他快步起來,再顧不得跟旁人再溫和下去,直沖著那邊的車子過去,他應該跟她說,他更喜歡用唇做另一件事,叫人血脈賁脹的事。
小七站在原地,沒有動,張開雙臂,很高調地面對他,面對著他下屬投過來的好奇目光,學著與他一樣露出溫和的微笑,那抹子笑意的弧度剛剛好,不會太熱絡,更不會顯的疏離。
可是——
柳成寄一直是中規中矩的,至少他從來沒做出叫人吃驚的舉動來,而今天,他叫人吃驚了,在市委大樓外,他竟然把張開雙臂的小七抱起來,對著那些好奇的下屬們亮出他潔白的牙齒,驕傲地宣布︰
「這是我的媳婦兒,伍衛國,大家別叫她的名字給嚇到了,保家衛國嘛,我媳婦兒的名字就這個意思兒——」
小七真是——
她心里真是沒法說了,面對著眾人的歡呼聲,她暗地里用手指掐著他的腰間肉,笑容滿面附在他的耳邊,說著威脅的話,「回家跟你算賬!」
「樂意之至。」他絲毫不含糊地接下她的話,還得寸進尺地將她往自己身上一按,「都是你的錯,讓我沒有個形象——」
得——
小七更無語了,兩人隔著薄薄的衣料,身體相貼,面對男人的獸性,真是無話可說,就這麼個光天化日之下,他都、都……
好吧,就算是她早就對這種事不是生手,可是他的「無恥」程度顯然要比她想象的還要深,那抵著自個兒的物事,火熱堅硬的程度,都叫她的雙腿發軟。
她紅了臉,真是控制不住,還以為這個青澀的表情早就跟她斷絕了關系,可現在她驚悚的發現,自己還會臉紅,兩臉頰燙燙的,讓她把自個兒埋入他的胸前,跟個鴕鳥似的。
柳成寄終于上車,當然,還是小七開車,他坐在副駕駛座,離開市委大樓,留下一大群目瞪口呆的市委官員們。
這還是他們的市委書記?
這還是他們親切的市委書記?
看上去怎麼就突然跟毛頭小子差不多了!
市委官員們風中凌亂,有一段時間市委大樓里都在討論著他們書記大人的「壯舉!」,甚至是傳出「嫁人就要嫁柳書記」的經典話來。
所謂的回家算賬,真沒有發生,就算是某人想發生,也沒有那個機會,車子開到半路之時,那位商務部的柳部長來了,更是表達了對伍衛國的不滿。
人之常情,小七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要是她兒子跟她這樣的一塊兒,估計她也得傷心,但是,落到她自己身上,只能是勇敢面對,人的兩面性,在她的身上體現無遺。
柳部長看上去還是很精神,當然,才五十多出頭,離六十還有個幾年的光景,西裝筆直,就是在電視畫面里的樣子,嚴謹且不失風趣。
「是小七呀,這都多少年不見了?」柳部長坐在對面,望著小七,目光里說不出什麼來,甚至叫人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上位者,大抵都如是,「想不到還能在成寄的身邊見到你……」
他說的別有意味,目光甚至一瞬間多了些苛刻。
柳成寄面色一暗,極不喜歡這樣的話,他尊敬父親,但父親不能替他來決定他的人生怎麼樣,已經讓他們暗地里操縱過一次,那麼,這一次,再也不會了!
可是,小七按住他的手,目光淡淡地掠向柳部長,其實她幾年前見過柳部長,這位柳部長與葉秉澤相處的挺好,尤其是她在葉秉澤那里見到她的照片,那些照片全是與柳成寄一起的照片,她更能清楚地明白,這位柳部長與葉秉澤關系真是不一般。
「伯父,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她問,問的比柳部長還要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