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蘭蘭。
這名字,小七自然是記得的,那還是柳成寄的同學,反正她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這女子到是睡在伍紅旗同志的房里,叫她真是覺得惡心極了。
不是她不樂意伍紅旗同志再找個,那是不現實的事兒,可伍紅旗同志做的事兒,真叫那時的她很受刺激,這身邊跟著個讓她叫「姨」的胖女人之外,還有這麼個只比她大幾歲的女人。
她到是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詫異地瞅著于老爺子,那雙眼楮很真誠,就是不真誠,她也得叫自己看上去很真誠,「溫蘭蘭?有這麼個人嗎?我都沒有印象了。」
是呀,她快要沒有印象了,有時候不樂意去想,那是真的,她知道伍紅旗同志被批捕那是伍紅旗得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她明明可以理智地告訴自己,舉報的溫蘭蘭沒有任何錯處,可是——
她的手忍不住握緊了又松開,伍紅旗同志是得為他所做的事承擔責任,溫蘭蘭是出自于公平道義舉報,她一點話也沒有,溫蘭蘭先是奔著伍紅旗同志的身份來,後來又不能如願成為伍夫人——
其中的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溫蘭蘭背後肯定有人,不然,舉報一個現任的省委書記,那得有多大的膽子,她沉下了眼楮。
「帶著個孩子,說是紅旗的孩子,你的妹妹。」于老爺子到是不戳穿她的話,逕自喝著茶,一邊說著話,話說的很淡漠。
小七的手幾乎是緊緊地捏在一起,不論她怎麼努力掩飾自己的表情,終究是沒法子叫她自己鎮制下來,她的生活中,永遠都不是個好演員,一直都不是,「那不是我爸的孩子,于老,可別說我有什麼妹妹的,我真是受不起。」
于老爺子成竹在胸,听著她的話,不由得笑了,滿臉的褶子,笑起來顯的有幾分親切,「我也看了,看不出有哪里像你或者是紅旗的,我真是有點不太相信,故人的孫女兒,我還是想照扶一下的,但——」
「于老還是別說了。」她忍不住出言相譏,「就算是我爸的女兒,也得我來照顧,還是不麻煩于老的好,要是不是,也別頂著我爸的名頭。」
「你這個丫頭,就是話說的太直,太難听。」于老爺子搖搖頭,回頭對身邊的護士說,「叫你們于團長出來,別跟個據嘴葫蘆似的。」
小七硬是擠出笑臉,面對著于老爺子,她心里頭沒底,才從葉秉澤那里得到解月兌,現在她不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麼,老爺子為什麼要說出溫蘭蘭的意圖,有些人說話不止是說說那麼簡單。
她其實是最討厭說話十八彎的人,明明想說的,卻是說的很隱晦,叫人硬是很難明白這到底是說的什麼,于老爺子大概是高位上坐久了,這話都說的有些「高深莫測」,她心里頭可是覺得諷刺極了。
「于老還是算了吧,有他在這里,話根本就是說不清。」她抵制著于震,不想見他,她想重新開始,她的生活沒有于震的半點位置,「有什麼手續要我簽字的,我現在就可以簽。」
于老爺子「呵呵」笑,卻是伸手止住想要去叫人的護士,「你要是與小震是兩情相願,我到是可以成全……」
他說的很大方,小七卻不能當真,笑的很歡樂,「于老說笑了,兩情相願什麼的,還真是沒有,于老不覺得這年頭談‘兩情相願’是很過時的事嗎?——」
「出來吧。」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于老爺子開口打斷她的話,饒是她表現的再冷靜,在看到于團長出來時,不得不覺得有一些驚訝。
于團長看上不太好,不是身體不太好,那麼大塊兒的身體,想要不好,還真是挺難,他站在于老爺子的身邊,一下子把于老爺子擋在後面,面色極為難看,「你就樂意在男人間周旋,都不樂意跟著我?」
她默了。
這個話可真嚴重,可她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一點都沒有,甚至覺得那是他在問別人,不是問的她,臉上的笑意一直保持,不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
于團長怒了,「老頭子,把你的東西拿出來,我簽字就是了,我自個兒去辦,也不用勞煩你。」
于老爺子拿出一式兩份的《申請離婚登記聲明書》,那上頭早已經簽著小七的名字,是她親自簽好的,當時丟在窗口,誰都沒去拿,現在到是落到他手里。
這于團長呀,看都不看一眼,就劃溜溜地簽上自個兒的名字,瞧那字寫的,跟個「龍飛鳳舞」似的,說這個還夸他的,刻薄一點嘛,就像以前大夫開處方時的字,誰也認不出,就大夫一個人能認清。
「嗯,這都是陰差陽錯的。」于老爺子表示很滿意,尤其是對小七,覺得她是個很識時務的,識時務的孩子,他老人家還是很喜歡的,「溫蘭蘭想見你,我都是擋著呢。」
他再補上一句,顯的很親切。
「那我還是謝謝于老吧,要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可以嗎?」她站起身,沒有看于團長一眼。
從開始到現在,就是人出現的時候,她瞄過去一眼,大部分時間,她都是當于團長這個人不存在,甚至是他極具壓力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都想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于團長冷漠,眼底凝聚著冷默,瞪著她,瞪著挺直著背脊走出去的女人,大手緊握成拳,回過頭,不太樂意地瞅著于老爺子,「老頭子,這就是你給我處理的,都不知道你在弄些個什麼玩意!」
這話說的可不太動听,尤其是對著長輩,那兩個叔叔都差點站起來,到是于老爺子制止他們,喝著茶,還是很輕松,姜總歸是老的辣,對于孫子不客氣的話,都不會生氣,反而是覺得滿意。
要說嘛,幾個兒子還真是沒一個隨他的,就是這小子性格隨他,他瞅著自家孫子,「你這幾年是怎麼對人家的,怎麼都沒叫人家對你什麼眷戀的?嘖嘖——」他搖頭,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態度,「睿兒都能打醬油了,就你還沒有個著落的,是不是我閉上眼之前都沒個著落的?」
听听,這老爺子的話,那說的是嚴重的,叫于團長的兩叔叔都跟著站起來,都是齊齊地瞪著于團長,那眼里全寫著四個字︰「不孝子孫」!
「得了,你們別這麼上綱上線的成不?」于團長可不耐煩了,大赤赤地坐在于老爺子的面前,也虧的是他,才這麼敢,當著老爺子的面,坐沒坐相,翹起個二郎腿的,整個人還歪在那里,「女人總是要面子的,老頭子這麼不給人面子,叫人簽字的,有幾分氣性的那都得簽字,二叔你說是吧,二嬸當年也是這麼做的是吧?」
這個話,他自個兒說的一臉得意,到是叫他二叔那是黑了一張臉,瞅過于老爺子一眼,那一眼都帶著幾分埋怨,頭也不回的走了。
于團長老神在在,胸有成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的陰損,笑瞅著自家三叔,那一臉的笑,笑的人都發冷,「三叔,你最近可好呀?」
他敢問,他三叔可不敢答,誰沒有個把柄什麼的,活閻王還是別惹的好,叫他們老爺子自個受著去,他還是走吧。
這兩個人走得很利落,一下子就走了個沒影兒,叫于老爺子有點胸悶,「都是有了媳婦忘記爹的混賬東西——」
「哎喲,首長同志,您別給我添亂成不?」
于團長那眼一瞪,就叫護士的手停滯在那里,不敢動那兩份申請表格,他自個兒收起來,收的個小心翼翼的,瞅見那上頭顯的有些硬朗的字,不由在心里哼道︰個小丫頭片子,字寫的到是跟男人似的。
說到添亂,于老爺子可不承認,「就這麼點皮毛的都激不起,像什麼話?」
于團長可是听出那味來,要不說這爺孫倆那是脾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到是一正身子,瞪著于老爺子,「首長同志您呀,可得好好地歇著,」他話說到這里,像是想到什麼,「溫蘭蘭那個孩子真是伍紅旗的?」
于老爺子就是不回答,賣個關子,老神在在地在那里喝著茶。
溫蘭蘭到底有沒有孩子,要是有的話,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伍紅旗的?
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要是有人問小七,小七指定是統一口徑,堅決不認,就算是DNA結果出來,也是不認,硬扛著不認。
她是這麼想的,誰知道,還真是有,這才出于家別墅,就叫溫蘭蘭在外頭攔住了,都像是事先約好的一般,拿出個DNA檢驗報告,那上頭顯示的結果,溫蘭蘭的孩子就是伍紅旗的孩子無疑。
小七推過那份報告,直接地望著多年不見的溫蘭蘭,笑嘻嘻地看著她,「說吧,你想要什麼?」她問的很直白。
作者有話要說︰乃們霸王我,我的積分都沒處送去!!上個月就沒有送完,這個月看樣子也要送不完了,我淚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