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還戴著黑色的帽子,帽檐拉得很低,站在暗處,就像是從地獄回來的使者,陰森且冰冷,卻是對著她扯開一抹惡劣的笑意,笑的很大方,還張開雙臂,「小七,怎麼都不歡迎我一下?」
她試著動一下,才發現自己已經是全身僵硬,有力不從心的感覺,「你、你回、回來了?」她一開口,那話就明顯地開始打顫,都快要說不全。
來人到是很樂,看上去很高興,瞅著她僵硬的樣子,特別有快/感,上前一步,就將她用力地摟入懷里,不顧她的僵硬,「小七,你真是越來越壞了,這見到叔叔都不歡迎了?」
叔叔——
是伍建設,是的,他出次國,才出國就什麼也不是了,就是這次回來,也是偷渡回來,他現在就是個黑戶,什麼也不是,籌謀了那麼多年,一招走錯,叫他一下子什麼都不是了。
小七想動,想逃,想過一切——
可是沒動一下,一下都沒動,不是她不想動,是她一下都不敢動,在他的面前,她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樣的壞,更知道自己配合著葉秉澤將他的一切都拿走,自己會面臨著什麼樣的結果,可她還是做了——
最可怕的是她做了事,什麼也沒得到,最後還是人家把東西說是送給她,算是這麼多年的補償,她簡直就是沒法子相信自己曾經做過這麼蠢的事。
人蠢起來,大抵也是沒藥救的。
她是這麼想自己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得避免與伍建設的任何沖突,甚至是把自己給撇開,「我身不由己,你知道葉秉澤會怎麼對我……」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叫伍建設緊緊地勒住她的脖子,呼吸的要道被阻攔,她一下子漲紅臉,呼吸不過來。
她張大著嘴,雙手雙腳胡亂地掙扎,不管能不能用,她掙扎的越用力——
可是,伍建設是個老手,他向來心黑手狠,什麼佷女什麼的,在他所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毫不內疚地把她推出去,這種事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他連個懺悔都不需要。
當然,他認為自個兒做的全是對的。
他想做的,從來都是對的。
「小七,你這樣子,真叫我喜歡——」他湊近她的臉,離的很近,近的幾乎是沒有距離可言,「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想你,在想著你的樣子,好多年了——」
他說著,那神情似乎是帶著點迷戀的樣子,叫她膽寒。
「你看你都發抖了——」他的手終于放開她的脖子,神情含著一絲憐憫,「你看看小七,沒有我,你可怎麼辦,把自個兒男人都卷入你的事里,柳大書記似乎是卷入麻煩了?」
他說著話,像是開玩笑一般,叫她打從腳板板開始往上冷,一直冷到腦後,整個人都冷,她試著用雙手推開他,也不知道是她太用力了,還是他沒防著她,反正結果是她推開了他,估計是推得太猛了,她自己也跟著往後退。
她退了兩步站穩,看著離她幾步之遠的伍建設,腦袋里甚至冒出一個主意來,也許她得說自己的腦子轉得挺快的,快的叫自己都佩服,「你記得溫蘭蘭不?」
她問了,跟個警察似的,那目光帶著幾分探究。
「你說她做什麼?」伍建設到是失去了幾分耐心,態度那是不耐煩的,似乎對這麼個人一點興致都沒有,「怎麼著,你現在想掐死她了?」
小七到不是想掐死她,這個沒必要,就是她昨晚沒打著溫蘭蘭,覺得挺遺憾的,要是她出手快了,那麼也不至于事情都往柳成寄身上引,她就像是個最惡毒的巫婆般,帶來別人的永遠是惡運?
「她要是不帶著目的來,我真是懶得看她一眼,就算是有個伍紅旗同志的女兒怎麼了,我有必要為著她的女兒負上什麼責任嗎?」她說的很冷,伍紅旗都不見得承認的人,她有必要自個兒替已經死去的伍紅旗同志認個女兒?
再說了,認了她有什麼好?
她都想不出來,自己還能有叫別人惦記著的東西?
但是——
她想到一個事,誰都想著伍紅旗同志把錢交給她了,可誰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這筆錢在哪里,莫不是指著這錢?
這不是她第一次想到的事,而是一直這麼想,現在這種感覺最為強烈,這錢簡直能叫人瘋狂,她自認不是什麼清白之輩,錢總是喜歡的,可這錢,不是她家的,她不能拿,這是她的底線。
她真沒有錢。
一點也沒有,除了個貪污犯伍紅旗的女兒,她身上什麼也沒有,早在伍紅旗同志案發的那一天起,就是伍家的那麼點關系都沒有了,樹倒狒猻散就是這麼個道理。
「怎麼說她也是你妹妹,是大哥的女兒——」伍建設表現得像個真正的長輩般,站在她的面前,說的話那是語重心長,甚至帶著幾分嘆息,仿佛是為著她長成現在這個冷心冷肺的模樣而擔心。
小七到是滿臉嘲諷,那目光甚至是不屑,「你也曉得是你大哥的女兒,把我推到葉秉澤的床里,還把我的藥全換了,不讓我去醫院,還硬要我生下兒子,你那時怎麼不記得我是你大哥的女兒——」
她說到最後,已經是怒極,再多的理智也控制不住她的話,她想的話,鄙視這個卑鄙的小人,現在到在她面前擺一個和藹叔叔的虛偽面容,真是受夠了。
伍建設到是臉色一僵,隨即地又緩過來,他向是听得多了,看得也更多,所有的事,所有的人,在他的眼里,只要能叫他掌握著一點錢與權,他都要利用到最徹底的地步。
于她,他是毫不猶豫,即使是一個眨眼也沒有,她生活的太好了,反觀他,在她的面前,像只陰溝里的老鼠,他還記得伍老爺子把他趕出伍家時說的話︰別再指著伍家人,也別打著伍家人的名義!
可他偏要,他偏要打著伍家人的名義,他要老頭子看著最心愛的孫女成為他人的玩/物,軟倒在別人/胯/下,不得有擺月兌的一天——
惟一的可惜,老頭子死的太早,沒有看到。
「老頭子心里的小七,是真的太好了,不是嗎?」他頗有意味地瞅著她,那目光深幽,甚至是帶著幾分叫人看不透的光芒,「欠我的總得還了,你懂得這個吧?」
她不是不記得,是記得太深了,吊著個唇瓣,「那麼柳部長欠你的,你怎麼不要回去?」
明明站在那里,與著能跟柳成寄一較高低的斯文樣,他卻是做著世上最叫小七厭惡的事,也是說著最叫小七害怕的話,強自撐著,總是有個限度,而她不知道哪一天,身上那根弦會不會突然斷了。
「柳部長?小七說來听听,怎麼不跟我仔細說說,我還真想知道這事兒呢。」伍建設帶著幾分疑惑,顯的很是訝異,「于柳部長有什麼關系?」
他問的很親切,自打他出生就沒有這麼親切過。
小七瞪著他,看著他朝自己走近,不由自主地後退,想跟他離著遠一點,听著他的話,卻是露出冷笑來,裝傻喲,在她的面前,她不說,可不是代表她不知道。
「再裝就不像了,伍建設,別叫我看不起你。」她真是有些不屑了,沒去找柳部長算他那個破賬,到是好意思找她。
這世上多的是這種叫人忘恩負義的人,明明當年伍建設他老娘跟柳部長有一腿兒,那時候,兩個人都不是單身,都是有主的人。
兩個人,一個是干柴,一個是烈火,那叫是一拍即合;一個不想著自個家里妻子,一個不想著自個兒上越南的丈夫,總之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
這一個開花的,自然得結果,伍建設就是那個果子,不太好看。
到是這孩子還沒生下來,伍建設他那老爹就在越南死了,據說還是救的伍老爺子,這伍老爺子一得知救他命那部下的老婆懷孕了,就把伍建設當成個遺月復子。
要小七說,她爺爺這事兒做的糊涂,真是太糊涂,這報恩或者是想照顧部下的兒子,這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怎麼著也弄清個事兒——
人家老娘那可是口口聲聲地喊著是伍老爺子硬生生地害死了她丈夫!
反正都是一團亂麻般的事,最後事兒總會戳穿的,她到是親眼見著柳部長跪在她爺爺的書房里,求爺爺別把這事兒給鬧開了,可以叫伍建設走,但是不能傳揚出去,那是他兒子。
她听的當時都有點懵,都想不到成寄的爸爸是這種人,看著都叫她羨慕的一家人,沒有伍紅旗同志身邊的那些個女人,就只有張廖愛一人,她很是羨慕他們。
可是——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不能再假了,假的都叫她惡心了。
伍建設瞅著她的臉,那個叫一個深意的,卻是半點怒意也沒有,還笑著,像是對任何事情都是無所謂,到是伸手拽過她,那力道到是猛的,叫她完全失去重心,朝著他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