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肚子好餓啊,睡覺睡覺,只要睡著了就不知道餓。
一只綿羊,兩只綿羊,——三百五十六只綿羊,三百五十七只綿羊——一千八百零三只,咕嚕嚕——
芷月用力按著肚子,就是不願睜開眼,閃電沒了,雷聲停了,雨卻仍在下,山洞里仍是漆黑一片,就算她不裝死也沒辦法,沒吃的只能瞪著眼挨餓。
「嗯——」被扯到傷口墨天弦悶哼一聲,低下頭看她把自己縮成一團使勁往他懷里鑽,「芷月,你怎麼了。」
肚子叫的都快趕上剛才的炸雷了,听不到嗎?芷月揉著肚子,沒好氣的咕噥著︰「好餓啊,這時候誰要給我來個肉包子,讓我干什麼都行。」
挨餓的滋味沒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體會,每天好吃好喝的時候,還矯情的挑三揀四,一旦幾天不吃東西,才知道能吃飽飯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在這里暗無天日,雨又下個沒完,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現在黑暗、血腥已經不能再讓她害怕,她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餓,開始感覺餓時,就喝水充饑,卻仍覺得餓,還害得她小便次數增多,要不是正好有流水聲,伸手不見五指,她又要上演一次被尿憋死的鬧劇。
不喝水就睡覺,在夢里全是自己喜歡吃的,把她美的口水嘩嘩的,剛要甩開腮幫子開吃,墨天弦移動身體把她弄醒了,原來是水漫了上來,她只好扶著他,兩個人挪到一塊凸出的岩石上。
既然醒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貓他懷里,但又潮又冷,再加上餓,怎麼也無法再入睡。
「芷月,你可不可以坐過來,我冷。」他如是開口,她也沒矯情,這種時候只能相互取暖,相依為命。
「墨天弦,都是你不好,剛才我正要吃烤鴨,剛放到嘴里你卻把我弄醒了,到嘴的鴨子就這樣沒了,我的烤鴨啊,你賠我——」餓的前心貼後背,說出來的話都像在撒嬌。
「好,如果我們還能出去,我會給賠你天下最美味的鴨子。」墨天弦的手摩挲著她的頭發,指尖傳來的溫柔驅逐了內心的冰冷黑暗,讓他的心在溫暖中變得柔軟,「芷月。」
「嗯?」她閉著眼楮懶懶的應聲。
他停頓片刻才繼續開口,小心翼翼卻又充滿期盼︰「如果我們大難不死,出去後像其他夫妻一樣簡單平凡的白頭到老,你願意嗎?」
「什麼意思?」他干嘛突然說這話,是突然發現自己的好,還是怕自己會扔下他不管?!
收緊懷抱,與她的手十指緊緊相扣︰「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重新開始?他想和自己重新開始,白頭到老?!芷月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索性打起呼嚕裝睡。
「呼——呼——」該和他開始嗎?談戀愛?來真的?簡單平凡?怎麼可能,沐雪慧就是個問題,何況他們出不出的去還不一定呢。
等等,想起沐雪慧,她猛的坐直身體︰「我想起來了,那個人非要殺你的就是和沐雪慧在一起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