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老爺不在?」這件婚事確實太過荒唐,雪慧心高氣傲,肯定生氣極了,丫鬟說,「小姐一回去就哭著對老爺說,她寧願死不也不嫁去做妾,老爺一听也很生氣,立刻去柳府說要問個明白。」
事情果然有出入,自從舅母過世,雪慧一蹶不振,好不容易振作起來,卻又遇到這種事,不會出什麼事吧,墨天弦越想越覺得不安,回頭叮囑芷月︰「不要逞強,身體不舒服就要看大夫,又不是孩子了,听話!我先過去看看。」
不會真出什麼事吧,芷月也快步跟上去︰「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房間里沒有回應,墨天弦讓大家退後,一抬腳將門踹開,眾人進屋,驚駭的看到沐雪慧懸空掛著,身體還在晃動掙扎,腳下倒著一個凳子。
墨天弦大步流星,走的飛快,芷月在後面小跑著也追不上,又不敢撒腿猛跑,跟不上,氣惱的喊他︰「哎,你等我一下會死啊,顯得你腿長是怎麼的,等等我。」
又吧動起。「人工呼吸吧。」她肯定是閉住氣了。
墨天弦皺著眉,沒說話,芷月身份尷尬,若她說出來,恐怕沐雪慧會以為她在幸災樂禍,畢竟不是什麼榮耀的事。
咚!什麼東西摔倒的動靜,眾人皆是一愣,墨天弦急促敲門,聲音嚴厲起來︰「雪慧,開門!」
一進院子,兩人就看到沐乘風和沐雪慧貼身丫鬟小嬋在焦急的敲門,墨天弦走上前,示意沐乘風不要著急,敲門說︰「雪慧,把門打開,有話坐下來慢慢說。」
「別動!」墨天弦低斥,雙手捧著她的腳,月兌下鞋襪,仔細看著腳踝,輕輕揉捏,「疼不疼?這里呢,嗯?」
「小姐,開開門吧。」
芷月也被嚇住,震驚的捂著嘴,沐雪慧——竟然上吊自殺,她——怎麼能走這一步呢!!
看著著急的往前走,墨天弦抿唇低笑,剛才還嫌走太快,現在自己又快跑起來,怎麼像個孩子似的,一會兒一變。
一個眼神,一次牽手,一個擁抱,心中的多少不滿便會煙消雲散,說不清道不明,這便是愛吧,身不由己。
壞蛋!干嘛突然又對自己好,看著他的頭頂,玉冠在陽光下閃光,他就這樣蹲,丫鬟還在旁邊看著,有侍衛家丁路過都往這邊瞧,芷月眼眶熱熱的︰「早好了,你走這麼快,我追的腳疼,你干什麼快放下來。」
「雪慧,開門,有什麼委屈告訴哥,哥給你出氣!」
兩人皆是一愣,芷月急忙走過來︰「就是幫她恢復呼吸,捏住她的鼻子,口對口吹氣。」
羞死人了,芷月低著頭仍感受到周圍人注視的眸光,敷衍的催促︰「不疼不疼,快放開我腳。」
「還說什麼!」屋中傳來沐雪慧帶著哭腔的吼聲,「你們都走,我誰也不想見!走!」
「你走慢一點,我腳疼跟不上。」芷月自己都覺得酸,哼哼唧唧的語調,怎麼听都像撒嬌,可心里美,墨天弦忽然停下,蹲撩起她的裙擺查看,「扭傷還沒好嗎,怎麼還疼,不應該啊,算日子應該早就痊愈才對。」
墨天弦長臂一伸,攬住她腰,她伏在他肩上才沒摔倒,「怎麼總是該不掉毛手毛腳的,扶好我,」以防再出丑,芷月乖乖扶著,任他將襪子、鞋穿好,馬上跳開,「快走吧。」
芷月遠遠的看著沐雪慧一動不動,臉色絳紅,心中難過,更習慣她張牙舞爪的模樣,這樣安靜脆弱的躺著,怎麼會是她呢。
「嗯——」一聲嚶嚀,沐雪慧轉頭動了動,悠悠轉醒過來,芷月退向旁邊,墨天弦伸手擦掉她額頭滲出的細汗,她有些喘,整天呆著不動,身體有點虛。
「雪慧!」沐乘風心痛的大叫,急忙沖過去,抱住沐雪慧的腳,往高抬,墨天弦順手抄起桌上的剪刀,騰空飛起,將白綾割斷,沐雪慧耷拉著頭,緊閉這雙眼。
她的右腳被抬起,站立不穩,急忙扶住他的肩膀,臉紅的像熟透的番茄︰「真的沒事,快放開,大家都在看。」
墨天弦和沐乘風站在一邊,將信將疑卻又沒別的辦法。zVXC。
救人要緊!芷月推開他們兩個,一手捏住沐雪慧的鼻子,深吸一口氣,對準她的口吹氣,數次後雙手交疊,按壓十次,又是吹氣、按壓,來回交替。
兩人一臉茫然,沐乘風單膝跪倒懇求︰「表嫂,你救救雪慧吧。」
「這里呢?」墨天弦抬起頭詢問,芷月搖頭,「早好了,還疼個屁,快放開我!啊!」用力過猛,身體後仰,下意識抓住他的肩膀。
一府之主,堂堂青王,卻大庭廣眾之下,抱著女人的腳,傳出去好說不好听,有損他英雄形象。
「誰要你非要去,在院子里休息不會累,」墨天弦笑著睨了她一眼,走回來牽起她的手,芷月吐了下舌頭,看到他的大手握著自己的小手,心里暖暖的,雖然覺得自己沒出息,可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也多少有些明白,為何宿舍里姐妹談戀愛,經常哭哭啼啼把男朋友罵的一無是處,可沒過幾天,又和好如初。
「表哥,究竟發生什麼事,雪慧剛才出去時還高高興興的,怎麼一回來就沖進父親書房,又哭又吼兩聲回房把東西都摔碎,問她什麼也不說,只是哭,真是急死人了。」他這刁蠻妹妹好久沒發這麼大脾氣,還以為成熟懂事了,這才安靜幾天,又恢復成老樣子。
「雪慧,你別嚇哥,睜眼看看我啊,」將沐雪慧放到床上,沐乘風急聲輕喚,「雪慧,你說話啊,千萬別出事啊。」
墨天弦讓被嚇哭的小嬋趕快去請大夫,快步來到床邊,伸手探鼻息,氣息皆無,神色一沉,脈搏雖弱,卻還能感覺到︰「別急,還有脈搏,糟糕的是沒有呼吸。」
在鬼門關繞一圈的沐雪慧,看到他們後,蒙頭大哭,沐乘風一味苦勸,良久她才止住哭聲︰「你們救我做什麼,還不如死了干淨,他只是個五品小吏,卻敢這樣欺辱我,我還有何面目活著,還不如去陪娘。」
「傻妹妹,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該想尋短見啊!」
沐雪慧梨花帶雨的看著墨天弦︰「表哥,既然要做妾,那就請你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