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網王) 第三十五章

作者 ︰ 菁柰

首次談判

萬葉戰,秋聲露結。薄陽縷光,映落穿透。余花落處,落葉翩飛。

「鐺……」清脆響亮的竹木敲打在光潔圓潤的石頭上,通透的清亮,水流潺潺而動,庭院樸瑟清幽。

正對著庭院的會客室的之門敞開著,庭院的秋色秋聲襲之而來。

和室內淡淡的卻韻味無窮的茶香盈溢,青花茶器上豐盈清透的茶水悠然回蕩,半點甘甜半點苦澀,余香流轉。

「今天因心切之故未先打電話就前來拜訪實在是失禮了!希望沒有帶來困擾!」柳生真也鬢發微霜,歲月于他留下了痕跡卻未帶走他的儒雅謙遜,雙目炯炯有神此時卻帶上了些許的愁緒。

「柳生能夠來訪是我們家的榮幸,又怎麼會是困擾!」手冢國一知道他所指的‘心切’是什麼,卻選擇性地忽略掉,不露聲色地對道。哪能這麼簡單地讓你用一詞就將自己推到一個‘好爺爺’的位置上!

歲月沉滌,身為手冢家的大家長的手冢國一,這些客套話對于他來說早已熟悉無比。雖然明知柳生真也在上流社會的形象就是儒雅謙遜、彬彬君子,並且今天他表現出了對林紫芋真心的關切,但是暗地里是如何倒是不由得知了,無法不讓人作有防備,況且他這次的到來本身就是‘不懷好意’的!不能大意!

「這是不久前讓人從中國帶回來的雨前龍井,品嘗一下吧」打太極一招,他手冢國一並非不懂的。

柳生真也倒是表現得鎮定,就著手冢國一的意思拿起面前的茶杯淺嘗一口,眉頭舒展,眼楮一亮,點頭毫不吝嗇地贊賞道︰「好茶!」

今日若非站立的位置不同,手冢國一倒是真的認為跟柳生真也以茶會友是件美事,談笑風生有何不可!但是這樣的不露聲色、談笑自若下的真實卻讓人不安。

談笑鴻儒,宛如一副摯友相聚的場景,但是偏偏暗涌叢生。

「爺爺,柳生爺爺日安!」手冢國光最終還是沒能平復心里翻騰的波涌,移步來到了會客室。他還是想要正面地了解到底柳生真也是個怎麼樣的人,以便做出對策,這並非是對手冢國一的不信任,只是他想要親身上陣而已,他相信自己可以分辨出那人是真實抑或是在演戲。

只是他沒有想到柳生真也會抓住他出現的這個機會,方才手冢國一跟他一直在刷著太極,偏將他暗藏的意思無視掉,挑著一些無關要緊的話題,終是沒能讓他如願地見到林紫芋。

「手冢你的孫子現在真的有你當年的風範了啊,呵呵,怕是已經青出于藍了吧!手冢你真是有福氣啊!」柳生真也眉目慈祥,淺笑贊賞道,隨即眼里呈現出憂愁,還有失落。

「國光這孩子還有得學!」話雖這樣說著,但是手冢國一眼里卻有著因自己孫子的出色而升起的驕傲。

「手冢你太嚴格了!還真是讓人嫉妒啊,不過……」柳生真也話鋒一轉,「就是因為你家孫子出色我才放心將我孫女交給他保護的……」

听著柳生真也這話,手冢國一跟手冢國光同時心暗下一沉,頓時明了他稱贊手冢國光的目的何在,真是太大意了!

「小芋那孩子這段時間真的麻煩你們了,我想見一下她,能夠叫她過來嗎?」措手不及間,柳生真也直接發了個直線球,霎時讓手冢國一他們心神一整,終于忍不住將不良居心丟出來了麼?!

柳生真也血緣上的確是林紫芋的爺爺,現在他放低姿態,眉目淺憂,以著一個普通人家的爺爺身份關切自己的孫女,于情于理手冢他們都不能拒絕,不然就顯得手冢家太失禮了!

「國光你去叫芋過來吧!」無法之際,手冢國一只好叫手冢國光去叫林紫芋過來,讓自己孫子去,也好讓他給林紫芋個心理準備。

明白自家爺爺的意思的手冢國光也沒多說什麼,沒有絲毫停頓就答應了,舉步離開了會客室,只是腳步聲多了些凝重深沉。

手冢國光來到了林紫芋的房門外,听著里面的她用著平淡沒有感□彩的聲音讀著格林童話,然後听著小若不滿地抗議,示範著要怎麼讀才讓故事變得有趣,接著便是小麟帶著仰慕的聲音說著‘哥哥好厲害哦’什麼的話語。明明以前听著他們類似這般的對話的時候,他的心情總是不經意地變好,但是今天卻無法讓心情輕松半分。

「芋……」踏進房間,手冢清冷的聲音帶了些遲疑。

「嗯?國光哥哥有什麼事嗎?」他現在不是應該在會客室里見那個人的嗎?

「跟我一起去會客室見柳生真也吧」手冢終是說了出來了,看著眼前這般懵懂的林紫芋他無法不去擔憂。

林紫芋稍稍愣了一下,她本來以為今天她都不需要去見那個人的了,畢竟之前手冢國一有交代過她。

記憶里柳生芋的那些日記里其實有提到過柳生真也的,不過也只是簡簡單單的幾筆帶過,她無法體會柳生芋是在什麼心情下寫下那幾句文字的。

‘今天爸爸他們一家人又去本家了,爺爺生日開家族宴會了,偌大的屋里留下的依然只有我這個外人……柳生真也是我的爺爺,經常听到有關他的事,但是我卻從來沒有見過他,我想大概是因為我討人厭的緣故吧,他們都不喜歡我,只是「家」里好安靜,小芋害怕了,你們快點回來好嗎……’

既然當初討厭,現在還來找又是為了什麼?林紫芋不懂,卻也不想去懂!

只是先前平復下來的心又開始了些微的凌亂了。

林紫芋有些心不在焉地哄著兩個寶寶,交給手冢彩菜照顧,在手冢彩菜擔憂的目光下跟手冢國光一起離開了房間。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燃起希望走廊不會有走到盡頭的時候,這樣就無需轉過那個拐角,也就不用見到那個讓手冢家籠罩在沉郁的氣氛當中的肇事者了,林紫芋突然覺得那個柳生真也十分的討厭!

「芋……」手冢國光突然地停住,背對著她喚了一聲,林紫芋差點直直地撞上他的後背。

「怎麼了?」林紫芋疑惑地抬頭,看著他轉過身來。

「你……」手冢國光莫名地開始吞吞吐吐,卻終是暗嘆了口氣,「……我保護你的!」將擔憂那些的無力話語噎下,化作一片決然堅定!

「嗯,我知道!」林紫芋心底因柳生真也而冒起的點點火星霎時熄滅,風過無痕,連零星的灰燼也無從尋覓。

我知道的,你還有大家一直都在保護我……

吹散在這個秋天的午後,他說他會保護她,而她平淡得像是呼吸空氣那般,說‘我知道’……

「爺爺」林紫芋平靜地走進和室喚了手冢國一一聲,然後對著坐上的柳生真也淡淡地開口,「您好!」

林紫芋那听不出喜怒哀樂的聲音,面無表情的面容讓柳生真也暗暗驚訝了一下,雖然之前他有派人調查過林紫芋,資料里顯示著她改變了很多,但是卻沒有想到以前柳生淺澤口里懦弱自閉的柳生芋會變得今天這般,是真的轉變了,還是當初城府太深而蒙蔽了眾人,避開了眾多的耳目?柳生真也暗下算計著,臉上去一派的溫和。

「小芋過來給爺爺看看」柳生真也眉眼慈祥,聲音放柔,關切之意顯露無遺。

林紫芋看著對面那個長得跟昨天那個出言不遜的柳生淺澤相似的面容,頓時心感不舒服,微蹙起眉頭,不語。

「小芋還在生爺爺的氣嗎?」柳生真也失落地看著她,然後語氣一轉,「我也不知道博弈那孩子這麼混賬就這麼的讓你自己搬出去住,不聞不問的!」

柳生真也似乎沒有看見林紫芋依舊淡漠的神情,依舊解釋著,解釋著他的毫不知情,一臉愧疚懇切地說︰「我已經斥責他,罰他閉門思過了,小芋就原諒爺爺一次好麼?」

林紫芋頓時深感厭惡,心思簡單的她,那激起的情緒沒有掩飾地從眼里透露出來。

如果在這具身體里的是柳生芋而非林紫芋的話,大概會真的自欺欺人地相信著的,就當身在大阪養老的柳生真也真的不知道柳生博弈的所作所為。騙自己她不能參加每年的家族聚會,柳生真也他們也是有著難言之隱的。騙自己他現在對她的關切是真的,畢竟曾經的柳生芋是那般地希望姓柳生的人對她好,關心她的,她的日記里那般直白地反復寫著。

但是柳生真也錯了,現在這句身體里的靈魂是林紫芋,淡漠的林紫芋,並且一度對柳生這姓氏的人產生了反感情緒的人。

「不要!」直接明了地拒絕,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掩飾自己的心情。她現在討厭面前這個人,所以她拒絕了。

柳生真也正想接著走哀兵政策的動作僵了,萬分錯愕,反應過來林紫芋好無情面地拒絕了後,心底竄了了火焰,卻瞬間的恢復而來,無比落寞,眉眼間刺目的傷感。

手冢兩人也不插話,心里卻在為剛才林紫芋那聲干淨利落的‘不要’而激動,心情稍稍愉悅了些。

「罷了罷了,我今天就不勉強你了,畢竟錯的是爺爺我……」這麼一來凸顯出柳生真也對孫女的包容跟在意,更是一下子就讓所以不對指向了林紫芋,顯得她無理取鬧,面對自己的爺爺竟這般的殘忍,讓一個老人傷心。

要是有對林紫芋的過去不知情的人在的話,大概就會責備地看著她了,可是柳生真也再一次算錯了,他以為剛才林紫芋的那聲‘不要’是在賭氣,放高姿態,以為她不會做到揭開自己的傷疤將往事全部告訴他人,不過顯然的他這一步走錯了!

在座的兩人早就從林紫芋口中知道了屬于這具身體的過去,和柳生家的糾纏。

林紫芋只是抿緊嘴唇,頭偏向一邊。

手冢兩人想起林紫芋過去所受的苦,心里 起火氣,卻沒有表現出來。

「小芋就麻煩你們了,今天打擾了!」柳生真也對著手冢國一拜托道。

「芋是我手冢國一的孫女,怎麼會有麻煩這一說!」手冢國一嚴肅地回答道。

一句話讓柳生真也確切地明了了林紫芋在手冢家的地位,也清楚接收到手冢國一暗地里威脅的話語,要做什麼事之前先想好是否要跟手冢家族敵對。

柳生真也頓時心底怒火中燒,卻不露聲色,笑得謙和,上車前哀傷地看了林紫芋一眼,然後才喚使著司機開車離開。

等到柳生真也離開以後,手冢國一坐在椅子上突然笑了出來。

林紫芋跟手冢國光詫異地對視一眼。

「哼!那個老家伙,真是謝謝他為我們帶來了好消息啊!」手冢國一停止了笑,轉而板著臉說道。

「爺爺,什麼好消息?」手冢國光回想著剛才的場景,最後還是問了出來。

「昨晚我在想威廉斯家族在這件事里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從今天那老家伙只是來演戲而沒有提出將芋帶回去這件事上,我可以確定劃出兩種可能性了……」手冢國一淺酌一口茶,然後接著說,「第一種可能是威廉斯家族不知道芋的存在,所以這麼多年才對生活在柳生家過得不好的芋不聞不問;而第二種可能就是柳生家還沒有跟威廉斯家族達成共識,想要先拉攏芋回去」

手冢國光看了林紫芋一眼,才遲疑地開口,還是決定要讓她知道一些事實,雖然那很傷人︰「可是如果瑪利亞真的是威廉斯家族的人,那麼芋的出生便是個禁忌,畢竟瑪利亞跟柳生博弈的事涉及了家族的尊嚴聲譽問題,他們不可能不管的,所以也有可能他們是因為不認同芋才一直沒有出面的……」

說完以後看了看林紫芋,發現她沒有因此而傷心,一臉的鎮靜,手冢國光才松了口氣。

「但從柳生家的態度來看,這件事上威廉斯家族應該是承認芋的,不然柳生家這不是在無用功了嗎?!我想他們沒有達成共識的可能性要比較大!無論怎麼樣,我們現在做的是跟時間賽跑」手冢國一如鷹般銳利的雙眸一抬,全身迸發出震懾的氣勢。

「搶在柳生家之前跟威廉斯家族達成共識!」手冢國光接出了手冢國一未說出的話,「不能大意!」

林紫芋看著面前這般費盡心思保護自己的家人,最是感動,但是腦海里卻浮現出一個問題,未經多想便已出口︰「既然現在承認柳生芋,當初為什麼卻會讓她回到柳生家受苦?」

一陣沉默,沒錯,如果只是為了在兩個家族當中找一個人作為橋梁保證的話,大可聯姻,畢竟這在大家族里頭是十分普遍的事情,那麼他們這麼大費周章地在林紫芋身上花費心思,為的又是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昨天抽得那叫一個啊~~~!不好意思啊,到現在才能夠更新,我先把昨天那章更新上來,至于今天的那章我會晚一點,請大家見諒,謝謝~!

話說貌似回復的功能用不了,我首先在這里謝謝大家的支持,某菁看到你們的鼓勵真的十分開心感動!

話說到了這里我也覺得還不說爸爸是誰的話,的確有點不厚道了!

那就告訴大家吧,其實爸爸就是最多人猜到的柳了,所以後文為了引出這麼一個事實,還有一段距離(話說這麼說感覺透露了很多劇情啊……)

下面一章會出現水果籃子的人物,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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