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網王) 第五十三章

作者 ︰ 菁柰

失而復得的滋味,就像是在胸口那空落的位置填滿了甜甜暖暖的泡芙的味道,這樣的觸動讓人畢生難忘。

高二的那一年我終于正面地意識到芋的存在,也在那一天,我將失去的兄妹之情尋找歸來了。

看著你雖然淡漠卻主動開口跟我說‘寶寶在房間睡覺’,那一瞬間,身體里的所有感官都像是沉睡千年後得以蘇醒般的激越,因喜悅而沸騰的感官細胞控制了我所有的神經,我激動地抱緊了你,雖然立刻就分開了,但是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將我的內心塞得滿滿的,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溢出來一樣。

第一次得到了你的允許,我不再只是遠遠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外甥,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將他們抱緊。

也再一次地感謝真田,因為他的那一掌將我拍醒,不然就真的永遠地失去這段珍貴的親情了,雖然這時的你並沒有完全地認可我,也未曾將那一句‘哥哥’喚出口,但卻一樣就我感恩著。

那一天你從手冢家回來告訴我,手冢國一收了你做孫女,一瞬間地,我確實地感覺到了失落,但是隨即卻讓自己蕩出溫柔的微笑,斂起了那抹不該表現的失落,柳生家給不了你家庭的溫暖,那麼尋找到手冢家給予的溫暖的你,我應該為之感到高興吧?失落,其實我並不配!

我沒有讓你知道我心里的真正感受,因為我是如此地害怕著這個還沒有完全接受我的妹妹會抗拒,甚至是厭惡我,我柳生比呂士似乎因為你變得膽怯了。

依然是神奈川——東京,這樣的模式往返著,能夠陪著你看著兩個寶寶一起長大,看著我的外甥愈發地粘我,我發現滿足感、自豪感原來可以這般的簡單。

當你說要去就讀青學的時候,雖然心里有些不舍,但是卻知道青學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不止是因為那里有著手冢跟不二他們的照應,更因為以前在立海大我沒有將你護好,讓你受過那麼多的傷害卻不自知,那樣的我又怎麼有資格將那句‘來立海大吧’說出口呢?!

虧欠從一開始就存在著……

特意地請假沒有參加訓練,雖然知道事後肯定會被罰得很慘,但是如果沒有來的話,估計那天的訓練也是無法集中精神,到最後還是會被懲罰吧!

看著你走進試場,你的冷靜與我相比,反而有種似乎我才是考生一般的感覺。

的確心里很是擔心著,雖然從柳的口中知道你中考畢業時候的成績很好,但是卻仍舊擔心著,也許這就是仁王口中的‘妹控’心理吧?!

‘過了’!你主動告訴我的話,喜悅一下子讓我笑開了嘴,因為是你主動的啊!

下一秒卻不得不心疼憐惜你,憐惜著你辛苦地學習,憐惜著月兌離了學校一年的你花費了多少心血才跳級到了高三,卻慶幸著這樣不二他們就可以更加好地保護你了,真好!

立海大要舉辦校園祭了,我躊躇了許久,不經意的失神讓仁王注意到了,他調笑地看著我,為了要不要叫芋來參加那麼一件事而苦想,的確是太松懈了!

最後還是拿起了通了你的電話,听著你清淡的語氣說著會來這個消息,心里潺潺清泉細流而過,雖然這是你听從手冢他們的要求而做出的決定。

當在校園祭上看著欲哭泣的寶寶跟你眼里的焦急,心里懊惱著也許我應該阻止他們,不讓他們來的,事情跟他預想中的月兌軌,他只想要他們開心而已!

心里惱火,臉上卻鎮靜地冷冷掃視了四周那些透露著不善眼光的女生一眼。當對上幸村的雙眼時,因為相處多年也看出了他眼底對自己學校那些花痴的不滿情緒,果然下一刻幸村就出聲解決了。

等到看到兩個寶寶重新綻放了笑容時才讓心放松了下來,這樣的一驚一乍,這樣的擔憂竟帶著奇異的甜蜜。

當看到你經過埴之冢他們班級搞得女僕咖啡廳時,我發現了你眼里忽閃的亮光,鮮少在淡然的表情下出現情緒起伏的你,我有些驚訝,出聲詢問了你是否想要進去,果然你答應了,原來我的妹妹你有著這樣的興趣啊?!

那天驚訝地听你提起說要找工作的事情,心里覺得沒有必要,但是看著你提到軟件編程時眼里透露出來的那抹不自知的自信時,我終于理解了為什麼手冢他們都不反對了,對于這樣‘神采飛揚’的你,我們怎麼可能做到‘反對’呢?

跟你相處得愈多,我就越是懷著一刻感恩的心,感恩著讓我能夠從新獲得做你哥哥的這個機會!

我是無神論者,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自己會產生沖動,問著上帝要弄人到何時?為什麼在我覺得,以為著可以一直陪伴著芋,陪伴著兩個寶寶的時候,現實卻硬生生地出來攪和,欲將我們之間的牽絆扯斷?!

那時候的我並沒有發現母親愈發憂郁的眼神,經常在外面的我對于家里的情況似乎越來越不重視了,大概是因為他們對芋的態度,或者歸咎于那時候他們眼里浮現的‘芋是誰’的神色,失望了,失望過後便在我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開始逃避著這個現實。

我知道有些問題即使我可以地去忽略,但是卻真實地存在著,就像是父母跟芋之間的解不斷理不清的糾纏那般。

那夜經過母親門外的我從來沒有想到會听到讓自己震驚的事,芋她沒有進族譜!

我從來都不關心本家的事情,潛意識里討厭著這樣一個冷漠虛偽的家族,所以從來沒有去了解過這樣一件事情。

那一刻我的手不能抑制地顫抖著,也許那時候就意識到可能會從母親的口中知道一些他不願了解的現實了吧?!

然後是母親竭斯底里,從來沒有看過這般瘋狂的她的我,不知所措卻難免地在心底浮起了一絲莫名的悲涼。

白天還在跟芋他們快樂地探討著兩個寶寶慶生會的事情,但是跟兩個寶寶的約定就這樣破碎了,被母親囚禁了的我,被她用親情囚禁了的我,是不能走出這個房間的啊!對啊,不是走不出,只是不能走出而已啊!

艱難地偷偷聯系了雅治,讓他假扮自己去參加寶寶的慶生會,竭盡所能地不讓兩個寶寶失望,但是心底卻禁不住地希望著他們能夠辨別出那個只是仁王假扮的我,真是矛盾的想法!

當我尚未解出母親對芋突如其來的憎恨是為何的時候,她就用瘋狂告訴了我真相,殘酷地將一切撕裂。

「我沒有這樣的女兒!她是你爸的情婦生的!」

「這就是你疼愛的‘好妹妹’!那個害你母親差點流產,那個害你差點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女人的女兒!」

這就是你一切漠視芋的原因嗎?這就是她不能為家族所接納的原因嗎?

這一刻我徹底地慌亂了,腦海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改如何地處理,這個時候我才真切地體會到我其實真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這樣的事情我改怎麼去處理,誰又能告訴我?!

當母親蒼白著臉在我面前昏倒過去的時候,剎那間我竟然對芋產生了一絲的討厭,我慌了,這不是芋的錯,我不應該怪她的,但是為什麼我心里卻有著另外一個聲音在叫喧著呢?!

我用盡所有的力氣強裝著鎮靜,強迫著自己冷靜,一步一步地將她抱回了房間,看著醫生為她檢查,然後听著醫生的囑咐,這一切表面上都表現得泰山崩于前而不亂,但是誰又能明白我的心?心中的那片混亂又有誰能夠真的懂?!

這樣虛弱的你,流著淚卑微地在夢中祈求著父親不要去找另一個女人的你——

父親,這個詞似乎再也無法叫出來了!當年那個讓自己尊敬崇拜的男人,再也不存在了……

用酒來麻醉自己,驕傲的我竟然做了這樣的事!呵呵,我一直引以為豪的驕傲似乎一再地被打碎了,這個家,那對父母,那樣的我……

都原來只是粉飾後的假象而已啊……

是幻覺吧,為什麼會听到了你的聲音呢,芋?掙扎著在宿醉中醒來,頭漲痛得難受,用手艱難地撐著腦袋抬起,睜開眼,朦朧的視線漸漸的清晰,看見你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能言語,最後只能窩囊地閉起眼楮逃避。

听著那句你口中我最希望听到的詞語,我只怨為什麼是在這個時候,在我思緒混亂不堪的時候你竟願意喚我一聲‘哥哥’了,為什麼我的心只是變得更加的混亂了!

痛苦地從嘴里說出那句滿滿苦澀的話語‘我們現在不要見面吧’。

不是的,我想見你!但是為什麼嘴卻無法動一下,喉嚨澀硬得連一分一毫也移動不了。

偏過了頭,不願看你眼中閃過的失落,心刺痛。

只是在你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的時候,卻忍不住苦笑出聲,眼眶灼熱,上涌的溫熱將視線燻得一片的朦朧,心底卻一片的蒼涼。

「……我……可以不要離開嗎?」

看著去而忘返的你我差點就讓挽留的話語沖口而出了,但是腦海卻閃現著母親慘白的臉,痛苦的神色,還有那讓他心痛的淚水。虛弱的她,我能夠在這個時候丟下她嗎?!

對不起,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這一次我不敢看她,只是苦澀地讓那句‘給點時間我’說出口。

傷害她,這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但是當我慌亂地趕到陽台,看見她從陽台墜落的身體,伸出了手卻抓不住她的一瞬間,驚恐充斥全身,身體忍不住因為害怕而顫抖,如果她——

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幸好,她沒事了!

躲在陽台憑欄的遮掩下的我神經松弛了下來,但是愧疚還有悲涼卻搶佔了所有的思緒,真的回不去了!是我親手將這一切扼斷的,她——恨我了吧!

忍不住地放聲笑出聲,笑得快要不能呼吸了,笑得眼淚似乎也要流出來了……

听著管家說你們離開了,我無力地用手遮住了眼楮,不讓感情泄露,也不願看見他們眼里的同情,我的驕傲,告訴我即使是狼狽、傷心,甚至是絕望,也不需要他人的同情!

那天的晚上柳打電話來了,從未有過的冰冷詢問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我卻只是一直沉默著,可笑的我說不出那些事,說不出那些讓我想要逃避的現實啊!

在柳的警告加威脅下,我差點讓自己再一次失控將電話摔落,我知道自己快要頻臨崩潰的邊緣了,如果找不到發泄口的話——

切斷了柳的電話後,我撥通了雅治的電話,入耳的就是他斥責的話,我煩悶地扯了扯頭發,沖口說出︰「雅治,打場比賽吧!」

筋疲力盡地癱倒在球場上,這一刻腦海里一片的空白反而是這幾天來最輕松的時刻,竟讓人有了種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柳生比呂士你真是窩囊夠了!」雅治‘啪’地坐到了我的身邊,惱怒地說道。

的確啊,我的窩囊夠了,連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

「你別給我這個死樣!我認識的比呂士不是就這樣輕易認輸的人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的不理智了啊!即使會感覺到痛苦又怎樣,難道你逃避就能夠解決問題了嗎?難道你逃避了就不會感覺到痛苦了嗎?你這樣只會將你最不想傷害的那些人一起傷害了!」

‘轟’的一聲,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是啊,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的不理智,連這個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明白了……都傷害了……

只是怎樣才能夠都不傷害啊?!

我需要時間,只是這一次我不會再讓自己逃避了,會讓自己想清楚的!

再一次見到芋是在我幫母親辦理入院手續時候,回頭的剎那間我的心一顫,隨即思念旋卷而來,我用盡全部的理智才讓自己裝作沒有看到般將視線淡淡地轉回。但是天知道我心底卷起的浪濤,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沖上去站到她的面前,然後就再也不讓腳步離開她的身邊半步了。

但是不能,現在還不能啊!

那天芋他們從柳生家離開以後,母親就讓人偷偷地對我進行了監視,我卻只能裝作不知道,為了不刺激她,我漸漸地讓自己平復下來,穩住了那顆想要見芋的心情,目前最重要的是母親的身體。

我會找機會讓她們和解的,一定會找到的!

我那時候是這樣堅信著,所以才能夠讓自己狠心地當作沒有見到芋一樣,將目光冷靜地移開。

卻沒有想過這一次次地將她推遠後,還能夠真的再次站到她的身邊嗎?

父親要回來了!我听著這個消息半天才回過神來,表面上卻佯裝著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坐在了母親的病床前。

因為被人監視著,所以沒有辦法找人卻徹查父親這次出差的具體情況,因為害怕著母親敏感于芋而再次受到刺激,所以只能從柳的口中知道一些情況。

芋的生母是威廉斯家族的人?!我怔然。

父親……

回想起父親不得柳生真也的待見是在我出生後,似乎是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以致讓父親的地位一落千丈,那麼現在他的這個舉動還是為了進駐本家麼?

心里陣陣寒意冒出,不願再想下去了。

有些擔憂地撥通了手冢家的座機電話,柳生家在不久的將來會做出行動了吧?!

是手冢彩菜接的電話,她知道是我以後沉默了片刻才肯將電話給了手冢國一听,靜止的空氣,那邊傳來的呼吸聲讓我知道手冢彩菜對自己的怨氣,我極力地忽略。

等到听到手冢國一的聲音後,我沒容多想地冒著他散發出來的冷氣說出了那些話。

我會幫他們注意著本家那邊的情況,若有人接近芋的話就第一時間通知他們,只是不能讓人知道我跟他們還有聯系。

手冢國一問了為什麼,那時候的我想說的只是希望他能夠給時間我,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站到她的面前保護她。

在幕後這樣的默默地保護著你,是現在的我上能夠做到的唯一一件事情了吧?心里難免的有些悲涼。

這般的認識讓我意識到要快點發展自己的勢力,暗地里將母親用來監視自己的耳目納于自己使用,反過來讓那些人用一些自己準備好的話語來安撫她,讓她得意安心養病。

然後就是不分晝夜地開始忙碌著當年為了鍛煉自己而跟柳一起成立的公司,這一切的努力只為了這卑微的力量能夠為你們做些什麼。

但是啊,你的身後似乎有著太多的騎士了,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吧?!想到這里心里抽痛著,卻不願在臉上表現出一絲一毫。

看著柳生家族在你們的布局下潰散,心里有種道不清的酸楚,雖然一直都沒有認同過本家,但是為什麼現在卻用著失落彷徨的感覺呢?

那個一直表現得謙卑沒有存在感的上古流亞,竟然有著那樣灼痛靈魂的感情,在那個夜晚從東京鐵塔上縱身而下,震撼跟慌亂滿布我的心底。

這個家族,真的破散了……

而他的家也真正的破碎了,母親醒來了,回歸了當初的恬靜溫淑,用一紙離婚簽字切斷了過往的所以是非對錯,冷靜地看著那個曾經傷害她至深的男子淡淡地笑了,笑得釋然,沒有了怨,沒有了恨,徹底地放開了。

看著父親的苦苦挽留,我心中的痛漸漸的擴散,如果你真的在意為什麼當初就這般的不重視,現在的挽留真的有意義麼?

心里卻明白著父親是愛著母親的,但是這份愛卻抵不過他卻事業的野心,就是這一份野心讓這個家連祥和的假象都維持不下去了……

我想恨你的父親!但是為什麼看著這般失魂落魄,被家族驅散的你,我仍舊在意著,心痛著!

但,現在的我真的不願原諒你……

但是後來的我卻發現我才是那個最不該原諒的人,那時候的我為什麼會相信著母親會做出那些威脅綁架芋的事情呢?那麼多年的相處為什麼就這麼輕易地被推翻,為什麼身為人子的我不相信著她,那個逼得她差點醒不過來的人是我啊!!

我才是最可笑的存在,還一直自詡著在保護母親,卻不知是傷透了她的那個人,只剩下我一人的她,我竟也不相信她了!

當全世界都不相信我,最起碼你肯相信我啊!但我卻讓她變成被全世界所拋棄了的存在了……

這樣的我,還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麼?

這樣的我……

「比呂士,你的心自由了,不要再被過去束縛了,我都放開了,難道你還沒有嗎?隨心吧……」但是母親卻笑得恬淡,伸出手像是小時候那般安撫地拍著我的頭,白皙到透明的皮膚在這般溫雅的笑下,襯得她輕靈秀雅,這時的母親真的很美……

束縛……對啊,我們都被過去束縛著,那麼在你的寬諒下我是否真的也可以讓心得到解月兌呢,真的可以嗎?

隨心……

我的心,真的可以自由了嗎?

只是,那里還有我站立的位置嗎,芋?

作者有話要說︰29號就要回學校了,祈禱學校能夠立刻上網!

話說這幾章大概是因為情節比較傷感的原因,連某菁的心情也變得有些陰沉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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