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西妤帶夏妍隨便逛了下,便在埃菲爾鐵塔附近的一家法國餐廳吃飯。
餐廳外環繞的梧桐,遮掉了午後燦爛的陽光;錚亮的玻璃窗前,深紅色的天鵝絨窗簾半敞著,更添了幾許幽靜;橘黃與淡紫色組成的燈束,映射在色調深沉牆上,使整個餐廳顯得更加典雅神秘。
空氣中,彌漫著淡薄卻細致的咖啡香氣,轉角處,輕柔的鋼琴聲飄蕩而來,聲聲入耳,陣陣扣心弦。
夏妍心不在焉地對付著盤中的食物,目光時不時地掃過餐廳門口。
——我們在LucaBar吃飯。
——好,那等你。
他明明和穆西妤通電話時,說過會來的,怎麼還不見人影?
穆西妤直直地盯著她,嘴角勾起一抹促狹︰「怎麼?等宸?」
「我以前認識他。」夏妍答非所問,怔怔地望著她,臉上多了幾分好奇,「我和他是什麼關系?朋友?戀人?」失憶之後,她從不提及以前的事。她一直以為,被遺忘的必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應該刻骨銘心才對。
第一次,她對過往有那麼濃厚的興趣。
「你覺得呢?」穆西妤也不答反問,忽地挑眉,向不遠處招了招手,「宸,這里!」
夏妍急切地回頭。陽光落入她眼中,赫連宸好似從陰影中走出,染上一圈光暈,如夢如幻,耀眼得令人窒息。
赫連宸淡淡地在她身邊坐下。
埃菲爾鐵塔。
夏妍站在頂端,俯瞰全巴黎的景色,美得不可方物。赫連宸靜靜地站著,腦中徘徊著第一次和她來這里的情景,甜蜜不自覺地攀上他的眉頭。
——設計師埃菲爾為了證明自己對離世妻子的忠貞,終身沒有再娶任何女人,並建造了埃菲爾鐵塔紀念她,讓自己能在離天堂更近的地方接近她,也讓妻子听見他的心跳,在下一世找到他,延續生生世世不滅的愛情。
——傳說,只要在埃菲爾的頂端,數戀人的心跳99下,兩人便能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離。
察覺到懷中有人在作怪,赫連宸淡淡的聲音響起,不怒自威︰「你在做什麼?」
「數心跳。」夏妍幾乎是月兌口而出。話落,她重新伏在他懷里听他的心跳,直到數了99下,才戀戀不舍地鑽出來,滿臉興奮地看向他︰「一共99下。」忽然,她仿佛意識到什麼,臉燒紅似火,跳開老遠,窘迫地把玩著手指。
赫連宸呼吸一窒,卻依然風輕雲淡︰「為什麼?」
夏妍疑惑地凝著他。為什麼,她也不明白,似乎心中有個聲音在不斷告訴她,要這麼做,必須這麼做。她怯怯地搖頭,至于原因,她不知。
夕陽西下,灑下一片金輝。一幢幢女乃白色的歐式建築,星雲羅布,悄悄地蒙上蟬翼般的金紗。
赫連宸默默地轉過身,嘴角漫開一抹苦笑。
當年,他還不信這所謂的傳說,認為荒謬至極。如果……如果,妍妍數完那99下,她是否就不會忘記所有,是否能在茫茫人海中,依據熟悉的心跳,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