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陽光破開翻涌的雲層，自天窗漏進來，落滿每個角落。
夏妍夢里都在恐懼，睡得一點都不安穩，天剛亮，就驚醒了。她低頭，望著腿上兩張熟睡的童顏，拂去了緊張，心變得異常的柔軟和祥和。
她就這麼靜靜地凝視著，晶亮的水眸，沾染上幾許陽光，璀璨奪目。
小薰微微動了下，小手揉了揉眼楮，觸到她柔和的目光，心猛然一怔，別開眼，緩緩地起身。在堅硬的地板上睡了幾個小時，小身子痛得不行。
她好像知道一般，拉著他坐在身邊，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雙手幫他輕輕地按摩。她的手好軟，她的懷抱好舒服。要是媽咪在，他也能這樣賴在她懷里的吧？
他頓了下，驀地睜開眼。這是第二次，他把她和媽咪重合在一起。
當一下，鐵門開了，明媚的陽光瞬間溜進來，晃得她睜不開眼。衣衣也被這大動靜驚醒了，小身子使勁往後靠，畏縮在她的懷里。
男人端了三份早餐進來，粗魯地放在地上，心不在焉地喊了聲︰「吃早飯了。」話落，便重新走進晃眼的光亮里。
「壞蛋，大壞蛋！」衣衣不甘地沖他的背影嚷了聲。
離開的男人，背一僵，緩緩地轉過身，冷哼著走向衣衣。他慢慢地蹲在她面前，神色陰冷，夾雜著濃烈香煙氣味的大掌扣住她的下巴。
夏妍一時怔住，見衣衣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濺在她心里生生地疼，卻全然沒了反應。小薰怒紅了眼，像一頭蟄伏了許久而突然發怒的獅子，凶猛地撲上去，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
男人一驚，松了扣住衣衣的手，用力一甩，掙月兌小薰的牙齒，猛然起身，揚起大掌，便要對著小薰落下。
心倏地一顫，夏妍恍然間回了神，側著身子護住小薰。啪的一聲脆響，臉頰硬生生地接了男人一巴掌，瞬間浮現五個紅色的手指印，腫得老高。
小薰和衣衣皆是一愣，神色復雜地凝著她。
男人也呆愣了一會，頓覺不解氣，又想撈出小薰一頓毒打。他的手剛探出，夏妍猛然回頭，一手圈著衣衣，一手護著小薰，一記厲眸瞪向他。她頭發凌亂，腫著半張臉，嘴角還淌著血，儼然一個瘋子，卻像獵鷹捕食時，將小雞護在身後的母雞，勇敢，不退縮。
他怏怏地縮了手，轉身離開。
夏妍松了口氣，趕忙查看他們的傷勢，關切得有些胡言亂語︰「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衣衣，小薰，來，讓姐姐瞧瞧，來……」
突然，破碎的痛呼聲，不禁從她口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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