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小跑在川流不息的路面上飛馳,囂張地在密集的車輛中穿行,好似不要命般,將速度與激情發揮到極致。
夜色籠罩下的城市霓虹斑斕,璀璨的幻彩流螢掠過車窗,照亮了駕駛座上森冷的臉。杜浩宇心頭煩亂,開了車窗,陰冷的夜風灌入,拂過他的側顏,卻吹不散壓在心底的積郁。
不知不覺間,車子開到了牡丹景苑。
他單手支在車窗上,托著下巴,抬眸望向那個熟悉卻厭惡的單位。每個月,他總會來幾次,衛潁很聰明,懂得取悅他又知情識趣,懂得討好照顧妍妍。
——對男人來說,愛和性真的可以分開嗎?
那是他和她第一次上/床後,那個傻女人纏著他問的。當時,他選擇了沉默,不是默認,而是不屑,他們的關系不就正好證明了這句話?
這些年,兩人都維持著良好的關系。不過,自從他決定和妍妍結婚,他似乎從那個女人眼中看到野心和霸佔欲,所以,他好長時間沒來了,即使她找他,也是避之不見。
不知為何,今晚會鬼使神差地來了這兒。
他認命般地笑了笑,又似自嘲,將車開到地下車庫,坐電梯上了樓。
急促的門鈴聲響起,在寂靜的夜里,慢慢蕩開去,漾起幾絲回音。沒完沒了的聲響,逼得衛潁煩躁地坐起來,側頭瞥了眼時間,已是凌晨兩點多,她心里暗咒了聲,昏昏欲睡地去開門。
瞥見門外的杜浩宇,她欣喜若狂,睡意全無,伸手將他拉進房,如若無骨的身體很快纏上他,手指在他胸前畫著圈,柔柔的聲音中透著無盡的嫵媚︰「宇,你好久沒來了。」
杜浩宇不動聲色地推開,徑直走向酒台,開了瓶威士忌,隨手揀了個杯子,坐進沙發中。他默默地倒了滿滿一杯,一飲而盡。
衛潁自然知道,他心情不好,更是猜到,是因為夏妍。
這就是她恨夏妍最主要的原因,隨隨便便就能牽動他的情緒,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心情,都攸關他的喜怒哀樂。
幾杯酒下肚,杜浩宇的心情更是糟糕,幾乎跌到了谷底。
見時機成熟,衛潁再次纏上他,雙手在他身上撫模,身體時不時磨蹭他的。無數次的經驗,她自然懂得哪里是他的敏/感點,怎樣才能挑起他的欲/望。
杜浩宇驀地轉頭,望著她的巧笑嫣然,感覺她的無聲邀請,猛地將她壓下,一把撕了她絲質的吊帶睡裙,一手她的柔軟,一手扣住她的腰,蠻橫地沖進她的體內。
衛潁一聲悶哼,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將他拉下,雙腿不自覺地繞上他的腰,承受著他近乎粗暴的對待。翻至喉嚨的呻/吟,被他一次次有力的撞擊,撞得支離破碎。
清晨的陽光,偷偷地泄進來。
衛潁一下驚醒過來,隨即去看身側,他竟然還在,心安地染上一抹笑。這是第一次,他沒即刻走人,也沒有言辭灼灼地要她明白自己的立場。
她仔細地打量著他,如劍似刃般的黑色濃眉,羽翼般的長睫毛,俊挺的鼻子,微薄的雙唇,指尖浮動,細細地描繪著他的輪廓。
天知道,她有多愛這個男人,發了瘋地愛上便無藥可救。她知道,他並不愛她,留她在身邊,只為幫他做事,順便解決他的生理需要。她依然不後悔,卻貌似,開始有些不知足。
忽然,杜浩宇睜開眼楮,望著幾乎和他湊在一起的臉,不耐煩地擰眉,一把掀了被子,轉身進了浴室。
衛潁的手僵在空中,直到浴室的門砰一聲再次打開,才緩緩地回過神,平靜地望著心心念念的人走出她的視線。外面大門聲響起,眸底涌起無盡的痛,眼淚滾滾而來。
杜浩宇回到家,剛一進大廳,就瞥見沙發中蜷縮著小小的身體。生怕嚇著她般,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妍妍,妍妍……」
夏妍有些迷迷糊糊,朦朧間,眯著眼楮抬頭望向他,因熬夜而嘶啞的聲音,艱難地吐出口︰「浩宇?」她似乎有些不確定,輕喚了聲,又撐大雙眼仔細瞧了瞧。
「為什麼不回房睡?在這里做什麼?」杜浩宇溫柔地撫上她的頭,嗓音柔和得仿佛撩過水一樣。
「等你啊。」夏妍綻開一抹笑,疲憊且蒼白,「我有事跟你說。」
「所以,你一直坐到天亮,就為了有事和我說?」杜浩宇無奈地嘆息,心中感慨,真是個可人的傻丫頭,「找不到我,也不要一直等我。留個口信就好,我一听到就會馬上回來的。」
「嗯。」夏妍點點頭。
她正欲開口,杜浩宇無意中瞥見她手心的戒指,一種不好的預感頓上心頭,倉惶地打斷她︰「妍妍,先去睡一覺吧,有事醒來再說。你身體弱,不休息不行。」
也不等她同意或者反對,他直接抱起她,上了樓。
他輕輕地將她放在床里,體貼地為她掖好被子,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乖,先好好睡一覺。」見她乖巧地點頭,他轉身出了臥室,帶上門,立即撥了林誠的電話︰「來我書房一趟。」
書房件,關于西郊游樂園的開發案迫在眉睫,土地的拍賣會就訂在後天。據說,赫氏集團也在這次的投標之列。
這是他和赫連宸的第一次對決,他絕不能輸。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他垂眸專注在文件上,連眼皮也顧不上抬一下。
林誠將一沓資料放在他面前,雙手負在身前,開始匯報︰「新聞稿已經發給各大報紙,會成為今天的頭條,很快,少爺和夏小姐五天後舉行婚禮的事,將會街知巷聞。還有,西郊土地的拍賣會,已經確定宸少有意向發展娛樂事業,想爭一席之地。」
杜浩宇冷冷一笑。
赫連宸,女人和事業我都要,你憑什麼和我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