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驟降寒冷,讓莊南星剛獲得自由的身體又被凍得瑟瑟發抖。
寒風冷冽,帶起這片荒涼的大地的蒙蒙飛沙,靠近莊南星的男人已經到了她三米遠處。
淡金色的發絲微微飛舞著,那男人大部分面容都掩藏在斗篷下,詭麗的眼楮與簡陋的衣著形成鮮明的對比,身上那破爛到極點的著裝並不能遮蓋住他美到極致的容貌。
他赤足,行走在碎石的荒漠上,不曾受傷,且悄無聲息。
古怪的槍支提在他的手里,槍口指向地面,隨著身體的前行而擺動。
他已經發現了他的獵物,但他不心急立即上前,這個袒露著身體的人類女人,露在夜幕中的肌膚,在星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暈,有著如象牙般的光澤,似乎有著不小心就會弄破的柔女敕。
在星際漂流許久,這是他見過的最滿意的人類女人,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準備不去弄傷她,保留她完整的身體,要慢慢的,好好的享用一番。
當然,享用之後,自然是問問她怎麼從磁暴中逃出,若是她真的有不錯的駕駛飛船的技術,他也考慮弄回去,只給他一個人服務。
到了他確定能立馬掌控的範圍,他立即縱身躍起,向著莊南星撲了過去。
空中騰起一個輪廓分明的剪影,回蕩著他柔和但興致極高的笑聲︰「我來了。」
轟然一聲,莊南星只覺得視角邊緣閃過一道極快的影子,似乎還有什麼人的笑聲,可這一切都像是錯覺一樣,被淹沒在大地碎裂的巨響聲中。
在她一米範圍不到的地方,大地陡然龜裂開來,碎石紛紛揚揚地向地底中心落去,一條寬達十余米的裂縫橫在莊南星面前。這裂縫深不見底,碎石落下許久都不見有回聲傳出。
她也是驚得背後出了一聲冷汗,半條胳膊都掛在了裂縫邊緣,從裂縫下方吹來的風忽強忽弱,里面有隱約的沙沙聲,說明這條突然龜裂的地層斷裂得非常不均勻。
莊南星緩過神來,還是一陣後怕。幸好不是她躺著的地方龜裂,不過地殼有變動的時候,不是應該有震感的嗎?
地下數百米處,剛勁有力的尾巴驚險地卷住一塊岩石凸起,這位常年帶著殘酷笑容的男人,此時難得的繃緊了臉,他在心里狠狠咒罵道,是誰把這塊區域的岩石層搞得這麼松!他只是剛落地就直接沉下去了啊!有沒有他這麼倒霉的啊,眼見獵物近在咫尺,結果尼瑪就直接這麼手指擦著女人的發梢墜下去!
他看了看手心,那里一片通紅,他的手指則有些扭曲,那是急速下墜與堅硬的岩石壁摩擦所致,仿佛被高溫灼燒過一樣,表層的肌膚都快被炭化!磨損如此厲害,可見周圍岩石的堅硬。
但這樣,他就更想不通了,這麼堅硬的岩石層,到底是被誰搞成這樣子的?仿佛其中的精華都被吸走,剩下的都是密度稀疏的渣!
算了,一定是古怪的星球環境所致,就當是自己不當心吧。
他如此安慰自己,細長的尾巴勾住凸起,一個引體向上,迅速轉身,身體輕盈的騰起,後腿蹬向對面的岩壁,給了他自己一個助力,往上躍起。
出來混這麼久,作為一個遵守職業操守的殺手,剛才只是失誤。雖然這個失誤甚至讓他丟失了用得最順手的愛槍,但沒關系,那種東西,找人類的贊助者再選一支即可,要多少有多少。
他輕笑著,詭麗的眼眸注視著上方,等上去,他要換個方式,悄悄的接近那人類女人,想到女人震驚而恐懼的眼神,他就忍不住的興奮。
莊南星自大地龜裂的那刻,心里凝著化不開的沉重。猛然一個寒戰,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這是陌生的星球,這是什麼也沒有的荒漠。別說是再來個不知道方位的地陷,就是這星球後半夜她都難以度過。
在律煉懷中的時候,她沒有那種突然墜入冰窟的感覺,而現在一縷麻木從胸膛內開始蔓延,幾乎在她感覺到的那瞬間抽走了全身的溫度。
她的右手下意識地在握緊,蒼白縴長的五指竟然深深地陷入掌心中。
不能睡,不能再次睡下去,也不能去叫醒、觸踫他,害怕他又無意識的侵犯,再來幾次她可以直接死在他懷里了。
對她來說,掙扎著活到現在的精神支柱,就是離開這里,現在還不能死不是嗎?
視線掃過周圍,除了一起醒不來的律煉,就是流著點點熒光飛船殘件。
自救,說起來是個技術活,其實也非常簡單。不需要考慮太多後續的發展,只有掌握到目前如何能最有效的保命,怎樣度過眼前的難關為最佳。
這是獸族的暴風型超空間飛船,莊南星最熟悉的是人類的科技,但對其他外星的科技也有涉足,試試吧,她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白氣。
一些她能撿出來的零碎件,被她清理出來,胡亂的扔在一旁。
良久,爬出裂縫的男人以緩慢的步伐往莊南星身後靠近。
他全身的氣息都已收斂,心跳都降至最低的頻率,這時的他,和一顆小塵埃也沒有什麼區別。靠近莊南星背後的瞬間,他忽然伸手去摟她的腰,但他的身體就此凝在空中!
莊南星隨手往後扔出的一大塊零件,正砸在他命根子的地方。依照他本來的反應和身手,躲避是沒有問題的。實際上他也那麼做了,哪里知道那零件還是分離體的構造,正因為他閃過時觸及了分離的開關,結果分離體中射出的一根連接鎖刺插入了他身體最柔軟的地方。
悶哼一聲,他已經輕盈地縱躍到零件的最上方,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雙腿之間火辣辣的疼,幸好只是擦過,否則他的下半身性福就報廢了!
明明是個看起來立即就可以得手的女人,沒想到居然讓他倒霉了兩次!
看來活捉果然不是什麼好主意,而且一次是運氣,兩次則有故意的嫌疑。
他緊盯著下面的女人忙碌了許久,看著她呼出的白氣越來越薄弱,一張小臉被凍得顏色漸深,看來支持不了多久了。
應該是意外吧,他想。不管能有的好運也該到頭了!
他在心底冷笑了幾分,身體一側,長鞭般的尾巴閃電般的橫掃出去,就像對付剛剛享用過的人類女指揮官一樣,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立即抓住這個女人。
就在這一刻,尾巴剛剛襲到莊南星頭頂,一簇藍色的火焰陡然從她頭頂上方噴射而出。在這個極度寒冷的荒漠,驟然放出一陣強烈的藍色光華,然後逐漸暗去,最終熄滅。
火焰是飛船剩余的點點能源反應出的產物,雖然時間很短,但還是毫無滯礙地燒焦了他的尾巴。
片刻的高溫,將這附近的溫度提升了好幾度,淡淡的霧氣在這周圍凝結,霧氣中的律煉,面容也漸漸模糊起來。
莊南星眼底倒映著強烈的藍光,一線希望在她心底悄悄滋生。她居然能啟動能源反應,雖然很微弱,但這是個好消息。先解決溫差的可怕,再尋找星球上可能存在的食物,最後想辦法組裝訊號發射器求救。相信以律煉在特勤艦隊的地位,他失蹤許久,肯定有人來找尋他。
這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如果一切都能順利的話。只是莊南星卻在藍光消失的瞬間,看見一個人影從上方栽倒下來。
直到那人倒在她腳邊,她才听到一個溫和頹然的聲音︰「你……是故意的吧?」
悲催的男人在心底吼叫著,無奈地噴出一團熾熱的白氣。放眼整個宇宙,別說在他獸族的故鄉,就是人類的勢力範圍內,他都毫無忌憚的闖過,他從未被磨得這麼沒脾氣過,早知道會有這麼陰錯陽差的結果,一開始他就不會對莊南星手下留情!
直接打斷她一雙腿一雙手,供他隨便怎麼玩耍。也不至于像現在,他的命根子還在疼,強健有力的長尾巴也燒成了根炭棍!
「嗯?」莊南星愣愣的看著突然從天而降的斗篷男,只是誰?不是剛才那個聲音機械冰冷的神秘人,這個家伙看起來,好像……很狼狽?
「不,不是你……是你!」
斗篷被男人憤怒的撕碎,淡金碎發、漂亮得偏向中性的男人,瞬間展現在莊南星面前,只是這個極美的男人居然有著一對尖尖的獸耳,他因怒氣而緊縮成一條線狀的眼楮,帶著強烈的怒氣。
「呵呵呵……」森冷而神經質的笑聲低低回蕩在周圍,緩緩張開的雙眼,銀色的瞳孔中忽然掠過一層妖異的光芒,「不要這麼快就鎖定我啊。」
熟悉而讓人恐懼的慵懶的笑聲,莊南星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眨眼間,原本暈睡在地上的男人已經沒了蹤影,她腰間突然一緊,被男人有力的臂膀所掌控。湊近耳邊的帶著深深的誘惑的聲音,繃緊了她每一根神經。
「躺在地上我就在想,是殺了他,讓他沒機會染指你好玩呢,還是逗弄他,讓他想要侵犯你,卻永遠也得不到手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