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恰似陽光 24.你動搖了

作者 ︰ 緋蟬

老天爺到底給了一點小面子,直到交流會結束,雖然天色看起來是要下雨的樣子,但到底這雨還是沒有下下來。

不過,等跡部景吾忙完交流會的收尾工作,出來才發現外面已經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因為雨絲極為細密,所以在室內除非湊到窗戶邊看,不然是看不出來的。

跡部景吾看著外面的細雨皺眉,他並沒有囑咐司機把車子開進來,車子等得地方離這里還有一段距離。而他對于冒雨跑過去這種不華麗的事情是向來不屑于做的,于是拿出電話。

「跡部同學,」一個柔柔的聲音突然響起,然後是少女輕柔的腳步慢慢靠近,「你沒帶傘嗎?」

跡部景吾邊撥號邊漫不經心地往那邊望了一眼,乍一看只覺得這人很眼熟,只是一時卻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不過他並沒有嘗試著回想一下的意思,一來他向來不喜歡搭理和他主動說話的不認識的女生,二來他對這人雖然極力掩飾,但是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東西令他感覺不是很好,剛好剛剛撥打的電話已經通了,他勉強禮貌地點點頭,對著話筒那邊的人說道︰「本大爺現在出來了,你直接開到活動樓前面來。」

掛了電話,跡部景吾忽然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想了想,又發了一條短信。

那人一直站在旁邊看著跡部景吾的動作,雖然不知道最後一個短信他發給了誰。但是這人分明看到了在發短信的時候跡部景吾雙眸中展現出來的一瞬間的柔和。握緊了手里本來準備遞過去的雨傘,那人咬著唇站在原地不動,也不開口說話,但是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跡部景吾一下。

跡部景吾自然是感受到了的,卻愈發不喜這人,只是低頭看著手機,不一會兒就提示有短信過來,正要看,就看到自家司機已經把車開過來了。車子停穩,司機打著傘下來,把跡部景吾送上車,然後有些猶豫地在跡部景吾耳邊低聲問道︰「少爺,那位小姐?」

「啊嗯,和本大爺無關的人。」跡部景吾的注意力已經被剛剛收到的短信所吸引,隨口答道,音量並沒有注意壓得很低,所以那人不巧也听見了,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司機小心往那邊望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關上車門,回到前面位置準備開車走人。

性能良好的車平穩的啟動,慢慢加速,離那棟樓越來越遠,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回頭看一眼,就會發現,那人一直站在遠處,目光看著車子慢慢開走,很久都沒有動靜。

跡部景吾唇角揚起一抹連自己都沒有注意的笑容,對著前面的司機囑咐道︰「等下順路去一趟櫻ソ戀,然後去醫院。」

司機立刻了然,應了一聲,又問道︰「少爺,需要提前打電話預定麼?這里過去大概需要一刻鐘。」

「啊嗯,給本大爺定一份牛肉蓋澆飯,不要放深色的醬料,蔬菜加上一點胡蘿卜和西紅柿。還要一份‘外郎米糕’。」

「嗨!少爺您放心,我馬上就打電話……」

東京綜合醫院。

鳳可貝把手機蓋合上,正巧對上羽川緒之促狹的眼神,眼神中一瞬間閃過一絲不好意思,但很快就用同樣的眼神望過去,「說起來,我還沒有問你,你和那位宮本前輩如何了?」

羽川緒之攤手,大大方方地說道︰「很好啊,如果沒有意外,大概就是他了。」

鳳可貝托著腮非常仔細地看著她,見她似乎沒有一點抵觸或者是不滿的情緒,笑了笑,「那恭喜你了。」

「謝謝咯~」羽川緒之依舊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感覺,反而眯著眼楮看著鳳可貝笑,很是狡猾的樣子,「說起來,剛剛的短信究竟是誰的?能夠讓你笑得這麼燦爛……」

鳳可貝丟了一個白眼給她,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已經猜到是誰了麼?」

「我的確猜到了一個人,所以我才要確定一下嘛!」羽川緒之湊近了一點,壓低聲音,「喂,你們之間的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那位前輩給人發短信呢!」

鳳可貝這次連白眼都懶得給她,「你第一次見到不代表他之前沒有給別人發過,你不要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樣子好不好。這樣看起來真的很丟臉。」

「有什麼關系……反正這里又沒有別人。」羽川緒之雖然這樣說,但是還是收斂了許多,端正了一下坐姿,刻意咳了一聲,認認真真地看著鳳可貝,「話說,你們之間有啥進展沒有?」

「進展?」鳳可貝笑了笑,輕輕呼出一口氣,「大概,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吧!至少發短信這件事如你所說是第一次。還問我晚上想吃什麼,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我眼楮看錯了,或者那個跟我開玩笑。」

「咦咦咦,他等會要給你送晚餐?」羽川緒之看起來比鳳可貝還激動。

鳳可貝點頭,神色間雖然淡然卻帶著幸福的味道,「媽媽也很忙,祖母身體也不是很好,所以我最近很少要她到醫院來,反正實在不行還有護士幫忙。一日三餐什麼的,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和媽媽說的,總之這幾天都是跡部家給我送的吃的。」

「好吧,這些我都知道。關鍵是他等會兒如果要給你送吃的,那我就不好在這里打擾了啊!」羽川緒之說著就站起來,「反正作業我送到了,天也陪你聊了,我也該走了。我可沒有當電燈泡的習慣。走了,拜拜……」

「誒?」鳳可貝本來還想留好友一會兒,結果這人一下子就走了,攔都攔不住,「真是的……」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機,上面剛剛過來的兩條短信她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等她發覺的時候,笑意早就爬上了她的臉。

「本大爺等會兒要過來醫院看你。——跡部景吾。」

「有什麼想吃的,本大爺如果順路就帶給你。——跡部景吾。」

那個人啊,就連溫柔都這般別扭。

羽川緒之在下到二樓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卻是今天才和她見過面的宮本誠。他們本來準備約好一起吃晚餐,但是宮本誠突然因為急事很抱歉地說是好離開,羽川緒之也沒有強求,和家里打電話說是晚點回去,干脆過來看鳳可貝。看完了正好順路去一家她一直喜歡的炸雞店吃炸雞。

只是,到底是不是她看錯了,那個人,是否真的是今天才見過面的宮本誠?

羽川緒之本來想追過去看看的,結果被一個人叫住了。

「羽川桑?」居然是忍足侑士,看他穿著白大褂的樣子,還蠻有醫生的架勢。

「忍足前輩。」羽川緒之禮貌地點點頭,回頭向之前看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里已經沒有人了,好在她也不是固執的人,干脆放棄了這一時的心血來潮,「這是在實習?」

「只是打下手,幫個忙,順便學習一下。」忍足侑士笑了笑,看似隨意地問道,「剛剛是在找人?」

「嗯……看到一個很像的熟人,不過大概是我看錯了。」羽川緒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外人面前她一向很會裝。

「今天怎麼走得比較早,不去陪鳳桑了麼?」忍足侑士又問了一句。

「哎呀,跡部前輩等下要過來,我就不好做電燈泡了。」羽川緒之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一副「我趕時間」的樣子,「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情,忍足前輩,我就先走了,再見!」

「啊,拜拜,明天見~」

于是羽川緒之就急沖沖地走了。

忍足侑士推了推鼻梁上並沒有度數的平光鏡,慢慢踱步至一邊的窗口,再看到熟悉的車子之後,又慢慢踱步到了樓梯口。

跡部景吾不緊不慢的上樓,抬眼便看到明顯是在等他的忍足侑士,繼續之前的速度慢慢往上走去,「啊嗯,找本大爺有事?」

忍足侑士一眼就看到跡部景吾身後的司機提著印有「櫻ソ戀」招牌的袋子,沉默了一會兒,對著跡部景吾說道︰「我記得,你一開始……並不怎麼欣賞她。」他最終選擇用了欣賞這個詞。

「啊嗯,你想說明什麼?」

「跡部,你動搖了。」

跡部景吾沒有說話,伸手撫上眼角下的淚痣,良久,忽然華麗地一笑,「那有如何?」

忍足侑士了然地一挑眉,後退了幾步,微笑了一下,「那麼,我就先離開了,還有工作要做。」

「你今天沒有來訓練,明天記得訓練量翻倍。」跡部景吾丟下這麼一句話。

「嗨嗨~」

忍足侑士搖搖頭,慢慢走回去。剛剛他只是看到羽川緒之所以出來打個招呼,辦公室里還有一些資料等著他整理,其實他還是很忙的。

但是,跡部,動搖只是動搖,你還沒有辦法到最後一步之前,最好……不要給人希望。

因為,那樣,真的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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