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弦月高掛的迷人小夜晚,幾個人各懷心思。
孫瀾尚從酒吧消失後再未出現過徒當一次天涯人,路瑛听了彭安堯的話後坐在吧台把酒買醉,彭安堯甚是愉悅的開車載著暈睡的秦佳回新房。
各有各的活法,時刻緊密相連,又長長互不相干。
第二天秦佳睜開眼的時候,窗外剛剛露出了魚肚白,有清淺的光透過玻璃窗灑進,地上現出了幾道搖曳的影子。
咦?沒拉窗簾?
秦佳半睡半醒的伸出手臂向左邊一推。涼的,空的……
秦佳瞬間打了個激靈,一雙清亮的眼楮倏地在半黑不黑半亮不亮的黑暗中睜開了。
又消失了?!
秦佳以最快地速度掀起被子,打開燈,跳下床,沿著地上腳印式的腳毯向外沖出去,兩室一廳一衛,秦佳找了個遍,都沒找到彭安堯。
秦佳又蹬蹬蹬跑回臥室,打開衣櫃翻騰彭安堯的衣服,大約衣服未少,連內褲都是立正稍息擺得整齊。
秦佳心一慌,不帶任何留戀的再次消失了?
秦佳蹲在衣櫃前咬牙切齒的啃著衣服,不過五分鐘,幾行眼淚就將臉頰滴成了水光四射。
她咒罵,罵天罵地,她難過,心胃難受,她想哭,哭爹喊娘。
明晃晃的燈光下,一個人蜷著身子縮著,腦袋貼著膝蓋。不一會兒,抑制不住地嗚咽聲在空蕩的房間里終于徐徐傳來。
秦佳難過的想拿出一把刀將體內的那顆心剜掉,疼,疼的肉都是緊的。腦袋里面像要爆炸一樣嗡嗡的想,好像四周都是機動車的啟動聲。她堯小舅居然有一次把她給拋棄了……
上一次他走的時候,就和此時一樣,任她半夜驚醒時,怎麼找都找不到。秦佳那時候瘋子一般打電話給彭安堯,听到的都是不真實的沉冷聲音反復重復「請稍後再撥」。秦佳又給孫彤、給覃琪、給孫瀾尚打電話,得到的又都是語氣薄涼的「我不知道」。秦佳在得不到任何消息的時候,穿著睡衣在街邊瘋子般的找尋他的身影。可,什麼都沒有。
那時候的秦佳,終于明白一句話。只有失去了最愛的人,才知道什麼叫做永遠。也終于明白了,她老媽那時候的諄諄教誨,是真理。她說,彭安堯那樣的人,你是享受不了的……
秦佳從嗚咽變成了嚎啕大哭,想到了將要再一次失去他,忽地從地上跳起來又開門向外跑。可當手握上門邊的把手時,听到了彭安堯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秦佳?」
那念念不能忘的聲音縈繞耳邊,如此不真實。
秦佳愣住,快速轉過頭,就見到彭安堯一身藍色棉質睡袍,手里拿著勺子站在廚房門口,皺著眉望著她。
他還在!
秦佳哇的一聲再次淚聲滔滔,瞬間沖進了彭安堯的懷里,兩手緊緊的摟著他精壯的腰部,邊哭邊不停地喊他的名字,生怕他再次不聲不響地憑空消失。
聲音里,滿滿地裝著的,都是害怕和不知所措。
秦佳發冰的身體被彭安堯輕輕環住,听到他地一聲飽含無奈的嘆息聲。
「秦佳,我沒有走,是給你熬醒酒湯。」
秦佳將臉埋在彭安堯的懷里,一瞬間,感覺比以為他消失的上一刻更難過了。秦佳慢動作一樣緩慢搖頭,一字一頓的聲音隔著衣料想要敲擊他的心髒︰「彭安堯,我恨你。」
「嗯,我知道了。」
聲音還是清冷的,讓人耽溺不想離開的,秦佳哽咽︰「我怕你走了。」
「不會走了。」
半晌,窗前文竹姿態萬千,窗外星月夜空搖延,秦佳終于抬起頭。她滿臉水光,滿目通紅,頭發糟亂,就像個剛在場上敗下來的斗牛士,聲音淒淒慘慘戚戚,「我餓了……」
秦佳被彭安堯放開,看到他轉身向廚房走去,秦佳又迅速地伸出兩只手抓住了他,除了觸感干淨溫和,好像還有種手指跳動的感覺,秦佳囁喏道︰「我沒恨過你。」
秦佳見到彭安堯腳步一頓,再次向廚房里走去。
秦佳慌神,又拉緊了一分,急聲道︰「別……」
秦佳看到彭安堯終于停下腳步,回轉過身,將她的手握在手中,捏著小拇指揉了揉。他斜倚著門柱悠悠地嘆氣,腦袋向她這面偏著,秦佳只看到了他一大半的側臉,剩下的那小半側臉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微晃。
秦佳著了迷,沒听到彭安堯一張一翕的唇到底說了什麼,只想起了老爸的一句話——想要抓住一個人,就要讓他的心是你的,身更是你的。
秦佳一個前撲,整個人掛到了身上,接著,強吻了他。
秦佳朦朧中還記得,她老爸說過,女孩兒,偶爾主動點,是有利于溝通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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