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堯半張著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秦小佳的想象能力委實太強大了。
當時,彭安堯出國,的確是因為冷凌的那句話,他和秦佳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可是他還沒愚蠢到懷疑自己的父親,他父親的為人他是最清楚的,為父穩重,為夫專情。年輕時再瀟灑倜儻,也不會有過風流成性的過往。
父親是在法國上空出的事,因為母親會睹物思人,遺物就全部留在了他法國好友那里,他專門去法國,只是想去確認一些事情。
比如死因。
到了法國見到了父親的老友,再次和自家母親通過電話後,了解到父親的意外事故有秦佳父親的一些責任,但也知道那是為國殉職。
那時候的他,沒有想到什麼所謂的恨,倒是忽然明白了自家母親對秦佳的討厭緣由。
他兩年間沒有給秦佳打過一通電話也是另有原因。
只是現在,兩句話而已,居然令秦佳接二連三的想出了這麼多狗血的劇情,彭安堯也無力招架了。
秦佳站在一片狼藉之間,淚眼摩挲,面帶乞求,就像是站在森林里的孤零零的迷路者,只要彭安堯給她一個回答,一個許諾,就能走出那盡是迷霧的樹叢。
她可憐兮兮的乞求︰就當做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咱倆還在一起不成嗎……
怎麼忍心看到她這樣子。
彭安堯無奈皺眉,倚著玻璃門,輕聲道︰「秦佳,你過來。」
秦佳大力搖頭,聲音哽咽︰「我不要,你現在肯定恨死我了,你是不是還準備了其他的法子折磨我啊……」
真是個固執倔強的小姑娘伢,彭安堯向秦佳靠近了兩步,眼看要抓住秦佳顫抖的身子,秦佳又慌忙的向後退了兩步。
四目相對,情愫難明。彭安堯好似看到了秦佳腦里乍現出的靈光,還來不及制止她,就看到秦佳高舉著手指向彭安堯,慌張地抖了又抖後,大聲吼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從回國那一刻就開始算計我了!你個奸商混蛋,讓我拍廣告出名,好告訴所有人我就是你的所有物!又把我帶到部隊里,隔絕我和其他人的聯系!可是,可是……你不是說過你喜歡我麼,你不是說要寵我一生麼,你怎麼能這樣啊……」
秦佳哭得頭涔涔而淚潸潸,關鍵時刻,腦袋里居然還能不打結的琢磨出這些東西……
裝傻充愣她在行,偶爾又能精光乍現,對待這樣不著調的人,彭安堯其實也挺有辦法的。
用強的。
彭安堯三步跨做兩步,忽然將還在罵罵咧咧哭哭啼啼的秦佳摟在了懷里,再一百八十度轉角,無視冷凌和紀蒙驚訝的眼神,帶著掙扎無用的秦佳走出了這片狼藉。轉身,開門,進了隔壁。
隔壁房間,也就是彭安堯的房間,有溫和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門口玄關處只放著一雙簡單樣式的男士拖鞋,再一旁立式衣架上掛著一件軍裝外套,沒有其他女人存在過的痕跡。望向客廳,干淨的一塵不染,入目的是一套古色古香的暗紅色凳椅茶桌,上面規矩地擺放著整套青瓷茶具,茶桌上方的淡藍色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結婚照。
可是這些秦佳都未來得及注意到,剛被彭安堯摟進門,還來不及呼吸,就又被他健碩的身體壓住。
秦佳嚇得兩眼一瞪,這是要報仇雪恨了麼?眼楮發空地看著空氣,眼淚 里啪啦的繼續往下落。
彭安堯深吸一口氣,壓下想敲她腦袋的心思,在她耳邊輕聲問︰「秦佳,我在你心里當真就是那樣的人嗎?我對你如何你也感受不到嗎?」
本來干淨地聲音里夾在了沙啞,太像是傷痕累累的樣子,秦佳忽然怯懦︰「沒,沒有吧……」
「小佳,我還沒和你說過,這兩年,我很想你。」彭安堯輕聲打斷秦佳,「當時是事情太急,沒來得及通知你一聲。等我到法國後,又被其他的事情絆住,無法和你聯系……但你要信我,我沒有恨過你,我怎麼會恨你呢?我怎麼會是回來報復你的呢?」
「可,你怎麼可能忙到一個電話都沒打回來過?」
「因為我不確定要多久才會回來,若是給了你希望,你等的會更難過,對不對?」
彭安堯的腦袋始終抵著秦佳的,輕柔又深情的聲音就那麼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里。不像是假的,那麼真,真的讓自己的心跳頻率瘋狂增加,咚咚咚地快速跳著,好像自己又小題大做了。
秦佳無處反駁,有淚沿著她滿是水光的臉再次劃過嘴唇。
好像,又被感動了。
秦佳越過彭安堯的肩膀,看向牆壁上那副他背著她走在玫瑰花園里面的婚紗照,記起了那時候的誓言,不離,不棄。
紀蒙也說過,彭安堯這樣的人,不是會玩弄感情的人。他還說過,他要是女的,肯定要揪著彭安堯決不放開,這樣的男人若是寵了一個人,肯定會寵一輩子。
紀蒙那樣的男人看了都喜歡,何況女的。
秦佳忽然雙手緊緊摟住彭安堯的精壯腰際,將腦袋瓜在他脖子旁使勁湊了湊,帶著嗚咽的聲音認真道︰「我們要個孩子吧?」
將秦佳爸治得服服帖帖的孫女士說了,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身,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下了他的蛋。
要以防彭安堯再次不聲不響的離開,生個孩子就是最好的方法,順便還能絕了他月復黑老媽對她的小恨。
秦佳半晌未得到彭安堯的反應,以為他還是心意不決要拒絕她,忽然摟住他脖子,一用力,兩條腿攀上了彭安堯的腰,抬起頭用紅腫的眼楮直視彭安堯清澈的眼楮,帶著哭腔吼道︰「彭安堯,你今天要是不要了我,我明個就和你離婚!」
秦佳星星亮的眼楮里滿是認真,可出的牌也太無厘頭了,但這樣好像也不錯,不歸根究底,還順了自己的意。彭安堯表情變化萬千,最後噙著笑問,「你確定?」
秦佳不遲疑地大力點頭,接著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上了彭安堯的唇。
只要踫到秦佳,事情就是出乎意料的,回國後,彭安堯第二次被推倒。
當然很快地,秦佳被彭安堯團吧揉吧擰吧了,各種動作角度……秦佳忽然很慶幸,自己在業余時間練了瑜伽,胳膊腿還算軟的,不然會折壞的吧。
光天化日,青天白日,小兩口不拉窗簾做-愛做的事。
秦佳咬著牙「嗯嗯」了兩聲,不自覺地一縮,又引起了彭安堯的反應。彭安堯快速地動了兩下後,又帶領著秦佳變換了下一個動作,進入下一個醉生夢死的領域。
秦佳被擺弄的不知所以,迷迷糊糊「哼哼啊啊」地後悔自己太沖動,又感慨了世間正常男人果然上了床就是禽獸,包括彭安堯那般干淨清澈溫柔的人。
這麼努力的播種,應該會有孩子的吧?
而且,好像還是忘記了什麼關鍵的事情……忘了,于是秦小佳最後累得和夢里的女乃女圭女圭相會去了。
彭安堯滿意地看著秦佳皺著滿是粉暈的小臉,埋在被子里呼呼睡覺,掀開被角,輕手輕腳地走出了臥室。
彎月已升,夜色漸濃,隔壁冷凌家的門卻還是大敞四開的。
里面的東西也都已經空了,看著像是就這麼趁亂搬家了。
唯剩的一張五顏六色的格子桌子上,放著一張紙,用碎玻璃渣壓著,上面一一羅列著秦佳該賠償的物品與相對應的原價。
估計是紀蒙攛掇一起跑的。
彭安堯倚著自己的門,給首長撥了個電話。大半夜的,自己醒著,還要拉上首長一起醒著的事,也就彭安堯能做出來。
半小時後,首長的車停在家屬樓下。
夜色朦朧,悄無聲息,秦佳若是醒的,肯定覺著這樣的月色太適合做不正常的勾搭。
車里面,首長一臉疲憊,彭安堯精神抖擻,司機下了車後,彭安堯終于開口。
「辛苦您了。」
首長皺眉,「你不是又想出什麼ど蛾子了吧?好好說話。」
彭安堯笑笑,直入重點,「給我準備一份我在法國住過兩年的證據以及相關資料,大到住處學校,小到認識了哪些人做了什麼事。」
這問題就大了,首長稍微清醒了一些,語重心長的對彭安堯道︰「彭安堯,你做事一直有分寸,我相信你。但這次是不是超出我該幫你的範圍了?對付秦遠山他閨女而已,用得著你弄出這麼大的煙霧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