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昏昏沉沉的暗下來,谷芷煙一愣,自己方才是又入定了嗎?不過才晃眼的時光,這竟已天黑了。
微微收了心,谷芷煙站起身,撫了撫了衣袖,心下已是滿速的平靜,看來這確實還是個好辦法。
轉身,在冷色的月光下緩緩的渡步離去。
谷芷煙一直在這宮里東轉西逛的到那月又升了半寸,才全身的回到自己的殿前,看來眼那近在咫尺的窗,一個翻身,躍了進去。
原來從那路直接岔出來,竟就是自己殿的後門,看來以後這個窗是要常開著了。
退了衣裳,為了省事,連燈都沒點燃,谷芷煙便側身上了床,或許是昨天夜里一夜未眠,不消片刻,她便沉沉睡去。
可是今早谷芷煙卻不是自然醒的,一大早天還沒亮,雪赤那高分貝的噪音就不斷的在她耳邊響起。
一個皺眉,谷芷煙微睜開眼,面上卻隱含了些不打擾的不悅。
「你最好能有什麼重要的事,不然……」
坐起身,谷芷煙冷眼掃過那上飛下竄的白色身影。
可那小東西卻絲毫不理會來自她話里的威脅,仍是一個勁的催促著她起床。
雖然被人吵醒,但谷芷煙相信雪赤並不是那種無事找茬的主,也漠聲的起床穿好了衣,隨著它一路走到殿的大門。
嘰嘰……
「你確定要打開?」
谷芷煙很堅信,如果在她打開門後,她仍沒有看到任何的建設性的畫面,她不介意一大早就見血。
抬開大門,可門外卻如她所願的平靜無比,悠悠的扭過頭,準備找某只不怕死的鳥算賬的時候,耳邊卻傳來那淺淺的呼喚。
「芷煙……」
這聲音熟悉,詞卻模糊,回轉身去,軒轅懿正一臉慘白的立在門口,明明是滿忍的面容,卻在見到谷芷煙那刻盡數散去,露出一絲釋然的笑意後。
身體便直直的往前倒去……
谷芷煙的臥房內,她正宛然的坐在書桌後,桌上是本辦攤開的書,雖然她目光緊緊盯在頁面上,但思緒卻一直掛念著那位正躺在床上的人。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她離開後便立刻追出來的,那麼他已經在門外等了一天一夜嗎?雖然昨夜未曾下雪,但這軒轅的天氣一直很是寒冷。
況且他又剛剛蠱毒發作,身體連一個常人都比不上,竟還硬生生的在冷風里站了一天一夜,他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嗎?
忽然一怔細細的翻身聲從床那便傳來,谷芷煙站起身,往床邊走去。
朦朧的睜開眼,軒轅懿能煥然的見著床前那個隱約的身影,掙扎的坐起身,視線高了,那映像也就清晰了。
咳咳……
才剛想開口,一陣咳嗽聲便隨口而出。
片刻,一個茶杯翩然的出現在他眼前,抬頭,谷芷煙站的正直。
飲下了半杯水,軒轅懿忽然感覺那冰涼的身體暖和了許多。
「芷煙,我沒有要騙你……」
接回茶杯轉身離開的身體卻因這句話而微愣了半秒。
「你在我殿外等了那麼久,就是為了這句話?」
放下茶杯,谷芷煙沒有再走回到窗前,只是順著椅子坐在了餐桌旁。
「你管你信與不信,我都只想跟你說,我沒有懷疑你給我的藥。」
蓋著被子的身體漸漸的恢復溫度,連帶的連聲音也變了正常了許多。
「恩。」
一個簡單的回應,表示她已經听到。
那邊說的人也忽然靜了下來,沒有言語,直到一陣掀開被子,悉悉索索的聲響傳來,谷芷煙才微微的抬起頭。
軒轅懿卻已爾然的站在谷芷煙的面前,那臉色已恢復了正常,只是那盯著谷芷煙的眸子卻柔情百轉,蘊千千情意。
「我活了二十八年,母妃死後,我便鮮少與人交心,自以為經歷了這麼多,算的上是淡然了,但卻……獨獨看不開你……
本想著只要這事結束了,也就再與你沒什麼牽掛,可是這身子卻怎麼也止不住的想要再多靠近一點。
我想它里面是早已有了你……」
俯身拉起谷芷煙停放在桌上的手,柔柔的放在那胸口處,透過衣衫,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那強烈的心跳。
這是為她而動的嗎?
眼神愣愣的注視著那包裹著她的大手,那溫度雖然不是很燙,但卻很舒服,這就是別人所說的溫暖?
抬起眼,那雙斜飛的眸子里堅定、真誠,滿滿溢溢,心一下便顫動了開去,出了冰菲、桃夭外,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的眼里看到這滿含深切的關懷。
自己前世所沒有經歷的這一生還可以在經歷嗎?上輩子不敢期待的這次她可以選擇擁有嗎?
「我……可以信你嗎?」
在那雙深幽的眸子里,谷芷煙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存在,也透過它看清了自己心里那莫名的情愫。
或許她也可以試一試去擁抱溫暖……
就算她是二十一世界最頂級的特工,就算她擁有無人可敵能量,但她仍舊只是一個人,而不是那冷血無情的神。
略顯遲疑的話,輕緩吐出,谷芷煙的那坐直的身體的微微的向上仰起,她需要一個答案。
「此生此世,定不負卿。」
鏗鏘有的回答一直傳至了谷芷煙的心底,那被他緊握的手再度的貼向了他的胸膛,爍熱的溫度、清香的氣息,溢滿了她的整個身體。
「從此刻起,你便只能有我一人。」
唇輕緩的貼上那薄唇,像是蓋章般的,她傲然的宣誓,既然選擇了她,那麼就只能擁有她一人。
過去的她不管不著,可未來只能全然的屬于她,若是做不到,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沒有出聲回答,軒轅懿只是伸手攬緊了她的身子,讓兩人更為緊密的相貼,急切的吻上了她的唇,強烈而溫柔極致,像是要用這般的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