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芷煙一路從後門直接進入到傲雪的房間,現在不是語香樓開門的時間,整個樓層都顯得十分的安靜。
進入屋內後,傲雪正端坐在一旁,目光緊緊的盯著那緊閉的門,聞見聲響後,才立然的起身行禮,只是動作顯得格外的小心。
知道情況有些不對,谷芷煙放緩了自己的步子,往前走去,眼神滑向那門外,在光線的照射下,隱約的可以看見那印在門上的人影。
轉過身來,之間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張白紙,上面宛然的些這兩個大字。
赫遲。
一瞬,谷芷煙的眉頭微微向中間聚攏,他怎麼後在這里?難道是……
「去請他進來。」
在軒轅,能命令的了他的也只有軒轅懿了,不過他似乎總是跟軒轅懿寸步不離,現在出現在這里,可是宮里又出什麼亂子了?
「是。」
傲雪往門口走去,咯吱一聲打開門,退開身,讓赫遲進屋,而後自己步出屋外,再度關上門。
「聖女。」
一進門的赫遲在看見那宛坐在椅子上的谷芷煙,眸子滑過一絲釋然,隨即抱拳行禮。
「赫將軍這般守在人家姑娘門口,有何用意啊?」
冷淡的聲響輕柔的吐出,谷芷煙直視著赫遲,眼神銳利。
「赫遲受命保護聖女安危。」
堅定而粗狂的聲響在整個屋子來回的旋繞。
受命?
谷芷煙面上浮出一絲不明的笑意,能讓赫遲受命的也就只有那一個了。
「我不需要,你回去吧。」
轉過身,谷芷煙不再相對。
半響,身後仍是沒有動靜,知道就是現在她殺了他,他也不會離開,谷芷煙起身,直直的站立在他的面前。
「你知道我要是存心想讓你們找不到我,就算是他發動宮內所有的探子,也斷然是白費功夫,我現在還能站在你面前,就說明我還不想和你動手。」
雖然兩人的身高、體型相差甚遠,但在這樣的外部條件下,谷芷煙依舊氣勢十足,那無關乎外在,整整糅合進了她的靈魂。
屋內一下陷入了沉寂,赫遲回視著她,面色微微沉了下去,片刻,粗狂的聲線朗朗響起,卻低柔了許多。
「那日你走後,皇上氣急攻心,蠱毒再泛,卻不讓任何靠近,也不治療,硬生生的獨自一人待在你的閨閣,直到昏迷。」
扭過頭,谷芷煙走到窗前,伸手推開了那緊閉的窗,樓下的街道依舊如她第一次觀望時的擁碌繁華,只是人的心境卻再也不一。
「赫遲,我不是後宮的女人,也永遠都不會成為後宮的女人,這里點我想你應該要知道,勉強不來的事,就不需再多做掙扎。」
清清淡淡的聲音,讓赫遲仿佛一下回到了那個初識她的時候,那時她對任何人也都是這般的冷然絕情,可是他沒想到對那個人,她也能做到這樣的徹底。
「我那日在宸王府受傷回去後,在坤華殿,皇上曾向我提了一個要求,不是以皇上的身份下令,而是以一個朋友的名義請求,我赫遲雖不是什麼文人雅士,但是義氣二字我還懂得,這麼久以來,那是他第一次這樣對我開口。」
赫遲的聲音繼續傳來,那浮浮沉沉的感覺,竟讓谷芷煙覺得都不像是自他口中發出。
請求嗎?
原來那日他說的就是這個嗎?
谷芷煙的手無意識的撫向窗架,思緒漂浮。
事情的最後,赫遲都沒有離開,無論什麼時候都寸步不離的受在她的身邊,就連睡覺他都傲然的站立在門口。
谷芷煙也不再說什麼,反正對她也沒什麼影響。
這一日,谷芷煙坐在屋內,因為暫時的入住,傲雪為她另外準備了一件房間,這里靠在樓的最里邊,平常是沒有人會到這里來的,在加上傲雪的刻意囑咐,基本上整日都安安靜靜。
書桌上是剛畫好的兩張圖像,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她已基本能夠掌握到毛筆的力度和手法。
而上宛然出現的是兩張十分熟悉的面龐,谷芷煙的眼神來回的在上面滑動,閉上眼,心中暗暗的默念著那兩個名字。
冰菲、桃夭……
片刻,安撫下心中的情緒,谷芷煙睜眼,她現在必須得擁有一股屬于自己的力量,在這個地廣且交通不便的時空,只有有了自己的力量,那麼事情才有可能辦成。
思及此處,谷芷煙推開門,眼神無意的略過的站在門口的赫遲,眸里突然閃過一絲光翼,轉身,對著赫遲開口。
「能否借我一批你的兵?」
他的鐵騎,她是見識過的,現在的時間她根本沒辦法重新去挑選再一步一步的培養訓練,只能投機取巧。
赫遲听聞也只是微微一愣,而後便立馬恢復泰然,帶著谷芷煙往自己部隊的駐扎地趕去。
「因為是在京都,為了不引起百姓的混亂,也為了日常的操練,所以軍隊一般都駐扎走郊外,那里有一處專門為軍隊開設的演練場。」
兩人出門後,各自騎了一匹馬往郊外步去,好在谷芷煙曾經學過騎術,不然現在他們就只能徒步而來了。
一路的策馬奔馳後,前方的赫遲豁然勒住韁繩,止住了前行的步伐。
「我們現在下馬,前面已經到了軍事禁地,車馬一概不讓進入。」
翻身下馬,赫遲轉身對著身後的谷芷煙說道。
把馬系好,赫遲再度揚聲道,或許是因為剛才的策馬飛騰,又或許是因為到達了屬于他的王國,他的聲音滿是喜悅。
「你的馬術還不錯啊。」
他剛才的速度不算是慢的,而她居然能毫不費力的就跟上,這到是有點叫他詫異。
「你該知道我不是一般的人。」
一路奔馳後,谷芷煙的心境也變的大好,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開口。
哈哈……
「確實,你不是一般的女子。」
赫遲一陣粗放的笑意在空曠的四周響起,大步的往駐扎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