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波風水門的打斷,赭水流也最後並沒有被我給拖進地獄的深淵,因為他的精神力被我的幻術給擊潰了思維,故此才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不知道他是昏迷了,還是已經死了。
「蓮,已經夠了。」波風水門抱著我道。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阻止我殺赭水流也,遂抬起血紅色眼楮疑惑地看著他。
波風水門放開我的肩膀,「我不知道蓮的右眼為什麼會有一只不一樣的眼楮,蓮,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以後盡量不要用到它。」金發男孩直視著我的眼楮道,那雙如天空般蘊藍色眸子顯得無比認真。
我表情怔了怔,照這樣看來,剛才我使用地獄道的幻術時,波風水門也應該是看到了。
上次我對波風水門使用六道輪回眼的幻術時之所以對波風水門沒有效果,有可能並不是因為作者君給他開了外掛,而是那次我閉上了眼楮的緣故,所以才會對他沒有任何效果的。
六道輪回眼的幻術能力是需要看著對方的眼楮而直接發動的。
「你不也覺得我這只眼楮很漂亮嗎?」手下自覺模了模自己血紅色的右眼,勉強對他扯出一個笑容。
剛才發動六道輪回眼時也就是消耗得太多了,記得初見時他還說過我的輪回眼很漂亮,如今卻要我以後盡量不要使用它,真是個矛盾的人啊,我一點也不了解波風水門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波風水門搖頭,他細心幫我佛掉黏在臉上和頭發的塵土。
波風水門很明白,有些東西看起來的確很漂亮,比如我血紅色的六道輪回眼,但是,波風水門同樣也明白,有些東西越是漂亮的東西,能力越是強大,使用者所付出的代價就越大,亦如我現在蒼白而沒有血絲的臉。
剛才我對赭水流也所使用的幻術是目前為止我所學會的幻術操控中最為強大的一種,但是,在使用出它之後,我的精神力已經達到了將近枯竭的狀態,波風水門就是因為注意到我臉色的異常才出聲阻止我的。
「蓮,我以後會變得更強,然後保護你。」
淺金色的余暉下,金發男孩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我,然後慢慢蕩開了一個如陽光般溫暖的笑容,湛藍的眸底劃過璀璨的星光,就好像,他在和著我訴說著某種誓言一般。
——我以後會變得更強,然後保護你。
波風水門是我活了三世以來除了哥哥之外的第二個堅定地說要保護我的人。
直到很久以後,我都記得男孩說要保護我時,那張比春風還要明朗的笑容。
「為什麼?」我看著波風水門的笑容愣愣地問。
為什麼要保護我,明明我們非親非故。
「因為我是男孩子。」波風水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他明朗的笑容在湛藍的天空下越擴越大。
因為他是男孩子,男孩子天生就應該保護女孩子。他的蓮只要站在他的背後就可以了。
波風水門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作為忍者,一旦走上忍者這條道路,就意味著雙手必定要沾滿血腥,做忍者不可能不去殺人。
但是,書上說,每個人一出生,他的身上就背負了一份沉重十字架,如果你的手多沾染一份血腥,你的十字架上就會多背負一種原罪,而人所背負的原罪越變越多,幸福就會越來越少。
忍者注定是一條永無回頭的不歸路,波風水門不希望他的蓮身上的幸福越來越少,他寧願替我多背負一些原罪。
這就是他不願意看到我的雙手沾滿血腥的最主要原因。
「什麼嘛……」在波風水門真誠的注視下,我有些不自在地別過臉。「就算你是男孩子又怎麼了,我也不會比你差的。」我小聲嘀咕著,雖然在移植輪回眼的時候受了很多苦,但是它的能力還是很強的。低下頭時,右眼的那抹血紅已經褪回了原來的青藍色。
「蓮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他揉了揉我順滑的頭對我陽光一笑。
他這是暗示我說我頭腦簡單所以才不能理解他話里的含義嘍?我瞬間抬起頭,鼓起包子臉瞪著他。
「我是說,因為蓮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才想要保護蓮。」波風水門耐心地笑著和我解釋。
——因為蓮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才想要保護蓮。
「我才、才不要你保護呢!」我炸毛似地拍掉波風水門的魔爪,不明白自己心底那抹溫流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行不行,我甩頭拍了拍腦門,暗自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夠因為波風水門剛才的話而動搖了我要暗殺他的心志。
幸好在計劃前袋里裝了一些膠布、繃帶和一些傷藥之類東西,我臉上那道被土刺劃很淺的傷痕如今已經貼上了膠布。
波風水門在料理他手臂上的傷,百無聊賴的我則蹲在赭水流也的尸體前,用三叉戟戳了戳這家伙的臉,沒有任何反應,再狠力戳幾下,尸體還是沒有反應。
我報復似地在尸體上踩了幾腳,結果對方還是一動不動。
「蓮,你在干什麼?」波風水門纏好繃帶時,回過頭則看見我正在用我的三叉戟戳泥土。
「挖泥土。」我一邊挖一邊回答,沒有回頭。
「誒,為什麼要挖泥土?」波風水門走過來疑惑地問我。
我斜了他一眼,陰笑道︰「自然是……毀尸滅跡啦。」
波風水門︰「……」
「你也快點來幫我的忙。」我一邊刨泥一邊回答。
「蓮,我想說……」波風水門看了看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赭水流也,語氣略微停頓了一下。
「什麼?」我歪歪腦袋回頭。
「我想說,那個人……他其實還沒有死。」
誒誒?
我停下手,再跑到赭水流也的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雖然很微弱,但對方鼻息的確還在。
我的表情瞬間就默了,剛才滿腦子想著報復他踩幾腳,壓根就忘記了要確認這家伙的死活。
原本還想給他個毀尸滅跡什麼,結果人家卻還留有一口氣在,果然,剛才就應該一腳踩死他比較好吧。我閃了閃神郁悶地想。
盯著赭水流也那張青年大眾臉時,我腦中飛速閃過一個念頭,我想起了我的六道輪回眼的天界道能力——操縱。
那道能力我從來都沒有對誰使用過,只隱隱知道自己能使用天界道的操縱能力,而能夠操縱別人的條件我卻知道的很模糊。
天野媽在說到我哥哥使用天界道附身操縱能力時只簡單地提到了操縱的條件是被三叉戟傷害到,但是哥哥他後來以庫洛姆為媒介附身時卻又使用了契約條件,據說精神力波長與自己的波長越是相似的,簽訂契約後,附身操縱起來就越是容易。
赭水流也現在腦子出于精神力混亂的昏迷狀態,我在那一瞬間閃過的念頭便是︰拿赭水流也來試驗我從未用過的天界道能力。
赭水流也現在昏迷了,也許他現在腦子混亂不清的狀態可能更有利于我和他簽訂契約,並且達到附身操縱的效果。
當時的我僅僅只是想試試六道輪回眼的天界道能力,事實上,我也的確這麼做了,沒有仔細去考慮其他事情。比如我之前才剛剛使用過六道輪回眼的地獄道能力,再使用一次輪回眼,有可能會給我原本枯竭的精神力帶來不可預料的副作用。
三叉戟很輕易就劃傷了赭水流也的臉,因為我始終對于他毀我容貌的事情耿耿于懷。
在波風水門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我再次發動了我的六道輪回眼,只不過這一次血紅的眸子中出現的數字不是「一」,而是「六」字,然而,在我剛和赭水流也簽訂附身契約時,大腦中就及時傳來一陣刺痛,感覺視覺中一片黑暗,下一秒,我就已經完全不醒人事了。
「蓮!」
在意識陷入黑暗之前,我隱約听到了波風水門焦急的聲音。
果然,有些事情是不能輕易嘗試的啊。那個第一個嘗試螃蟹的人,他在嘴里嚼著螃蟹時,不知道有沒有被螃蟹的兩只鉗子給磕到牙齒呢?昏迷前我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