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蛇洞入口,發覺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不出周晨所料,外面好大一片範圍已經被那兩只大鳥引發的大火燒去。好在,如今正是夏季,青草正綠,在燒完這山腰一側的雜草後,在更下面有密林的地方,卻沒有繼續燃燒下去。
找到放在大石上的背包,周晨感覺一陣慶幸,如果放在草地上,又或是帶在身上,那個時候被大鳥襲擊,想必已經被火燒了。
從背包里取出兩個黑色的小布袋,將那幾條小蛇塞了進去,再將袋口綁好。周晨才將它和那些蛇卵一起放進了背包里。
在草地的灰燼里,找到自己的那炳被燒得灰黑的短刀,周晨帶著另一個布袋重新進入了蛇洞里。
當初買這炳短刀時,周晨只是打算用來在荒山之中開路和切割獵物之用,因此除了就手之外,卻是力求方便,如今在狹窄的蛇洞里,卻是體現出它的優點來了。
可以預見,如果是換了別的大劍或大刀,絕對不可能讓周晨帶著進入地下千米之處的。
蛇窩里的大塊紅色晶石並不很多,周晨忙活半天,也只能挖到近百塊而已。剩下的,都是一些如沙石般小的,實在難以收集。
再就是,洞壁出來的部分,因為有風化的現象,周晨勉強能用刀挖下來。而更深的地方,形同岩石一般堅硬的土壁,即便在地球,用重型挖土機也難以挖掘,更別說周晨手中的一炳普通之刀了。
雖然看不見外面的天色,但看著陸續回來的紅頂蛇,周晨就知道,外面已經快天亮了。
看看因失去紅色晶石而變得昏暗的蛇窩,周晨沒再多停留,拖著那個原本用來裝蛇的黑布袋離開了。
之前打算要抓捕成年紅頂蛇,所以周晨多準備了兩個黑布袋,如今卻剛好用來裝紅晶石了。
他這人就是這樣,凡事總是力求保險,就像上次的任務,明明只需十個雨花果,他卻采摘了二十個。
而這次,任務是要抓三條紅頂蛇,他卻一下抓了六七條…
在狹窄的蛇洞中,拖著裝滿紅晶的布袋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周晨的身體柔軟,在遇有轉彎的地方,能夠變小變長後擠過去,但漲鼓鼓的布袋卻不行。
「呼!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好不容易出了蛇窟,迎面一陣山風吹來,周晨想起地球上以挖煤為生的工人,不由得感慨道。
晨風吹拂,又一天過去了。周晨身處的地方,乃是整個多寶山的中心地帶,論地勢,也是比較高的。
昨天被火燒過後,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空蕩蕩的區域,恰好讓周晨望到很遠的地方。
紅頂蛇喜歡干燥,因此蛇穴的洞口,一般是向南的。此刻,望著仍舊彌漫著霧氣的多寶山脈,周晨感覺一陣心曠神怡。
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這里的自然氣息,周晨忍不住就想大叫一聲。卻不想,倒霉的事又再降臨,或者說,老冤家又再降臨。
昨天那兩只大鳥,它們的巢穴就在周晨頭頂的峭壁上。它們是一種相當記仇的鳥類,一大早見到周晨,雖然沒有再攻擊他,卻偷偷從上面投下了兩陀生化武器。
兩陀新鮮的鳥糞從天而降,一個掉到了周晨的頭頂上,另一個,卻在他發覺有異而仰起頭時,適時掉到了鼻尖上。
「媽呀,又是這兩只死鳥,老子又不是掏了你們的窩,干嗎老針對我?」模著那臭烘烘的鳥糞,周晨欲哭無淚,欲罵無言。
山壁幾乎呈九十度,光滑如鏡,他自問爬不上去,因此,除了咒罵幾句後,實在無計可施。
其實也難怪,魔獸一般雖然不會主動攻擊史萊姆,但不代表會任他們在身邊糊作非為,尤其,還是在它們哺育後代的非常時期。
不過,隔著這麼遠,兩只大鳥未必能分辨出,周晨是史萊姆吧?
昨天周晨在它們下面生火放煙,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它們雛鳥的生命。兩只大鳥不將周晨叼起,仍得遠遠的,已經算不錯了。
周晨身體的黏液雖然也有一定的黏附能力,但要在光滑如鏡的山壁上爬行數百米高度,卻不太容易。再就是,兩只看他不順眼的大鳥也不會放任他靠近自己的窩的。
辱罵了一陣,在兩只大鳥的虎視眈眈下,周晨最終還是自認倒霉了。
他的衣服昨天已經被燒光了,重新變為人的形態後,光溜溜的模樣實在好笑。無奈之下,只得在下山的途中,找了幾條長著茂密葉子的樹枝圍在了腰間,權當遮羞布了。
查看了一下幾條小紅頂蛇,見它們除了因為饑餓而顯得有點不安外,倒是沒有什麼問題。辨認了一下方向後,他便往回走了。
因為來的時候,周晨故意朝偏僻的地方走的,如今想要找到回去的路,那是不可能了。他所能做到的,只能是認定方向後,一路前行而已。
「誰??」正翻過一個山頭,越過一片濃密的樹叢,迎面傳來一聲低喝讓周晨嚇了一跳。
「糟了,不會又遇上攔路打劫的吧…」有了這一層顧慮,周晨腳步一凝,卻是不敢貿然回答了。
「是誰?再不答話,我們可要攻擊了!」听得出,外面的人也甚是緊張。而听了他這話的周晨,更是嚇得不小。
「別別…我是路過的…」他真怕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拿劍砍來,甚至,用弓箭射他什麼的。
「出來!!」另一個人揚聲喝道。
「我…我出來,你們可別攻擊啊…」事到如今,還是先出去再說吧,這個世界不會都是壞人吧?
周晨這麼想著,輕輕撥開枝葉,慢慢走了出去。
氣氛變得相當緊張,外面的人武器早就出鞘,全神戒備著。只因,他們旁邊這片濃密的樹叢根本就沒有路,來人從這里過來,按照他們的想法,那是別有用心的了。
「咦?是…是你們…」
「是你…你在這里干什麼?」
周晨初來這個世界不久,認識的人不多,而站在樹叢外面草坪上的,竟是那日在佣兵工會想找他一起做任務的四個人。至于開口問他的,正是那個叫啊羅切。
「啊哈哈哈,原來是熟人,那就好辦了…」
「站住,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周晨想著,之前雙方怎麼說,也算認識了吧,見到面,打個招呼,什麼話都好說了。卻不想,人家卻不這麼認為。
「啊?」看到對方並沒有放下武器的打算,周晨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不好好解釋清楚,搞不好,他們真的會亂劍砍了自己的。
「我…我來做任務啊…」
「做什麼任務,我看你是在跟著我們吧?」啊羅切顯然不相信周晨的話。
「等等,啊羅切,先听听他怎麼說…」那個最先與周晨接觸的查利看來穩重得多,望著身上只圍著枝葉的周晨,覺得他不會是來跟蹤的。
「周晨小兄弟,究竟是怎麼回事,請你說清楚。」
「我真的是來做任務啊…」想起了背包里還有那張任務回執,周晨趕緊解下背包,背著身,不讓他們發現里面裝得滿滿的東西,然後將那張紙抽了出來。
「吶,不信你們看…」
在那張紙上瞄了一眼,四人總算相信了大半。只听查利還是警惕的問道︰「那請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還是這副模樣。」
「我的衣服被魔獸燒了,現在又認不得回去的路,只記得方向,所以只好直線行走了。」說到這里,周晨也不想跟這些人耗下去,遂道︰「既然說清楚了,那我可以走了嗎?」
「呃…」正當幾人放松下來的時候,那個拿著雙刃戰斧一直沒有出聲的魯仁突然皺著眉頭坐在了地上。
「魯仁,你怎麼樣了?」查利一面緊張地蹲在他旁邊問道。
直到這時,周晨才留意到,那個魯仁身上的短袖鐵甲上,有著不少劃痕。外露的胳膊上,更有著為數不少的傷痕。
也直到這時,周晨才看到,原來其他三人身上也有著不同程度的傷勢,剛才他們原來是在這里休養啊。
「他…你們受傷了?」
「是的…我們遇到幾只厲害的魔獸,所以受了點傷。」一邊的啊羅切依然緊緊望著周晨,似乎還在提防著他,而那個穿著全身鐵甲的白必圖卻如此沉聲道。
「看來他傷得不輕啊…」見那個啊羅切依然警惕地望著自己,周晨只好將下面的關心之言收了起來。
「魯仁,你還能不能支持得住?我們馬上回城。」見魯仁身子微微哆嗦著,緊咬著牙根,顯然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查利眉頭緊鎖,看來情況並不樂觀啊。
「我…從這里…回去,還要一整天…我支持不下去了…」話說到這里,魯仁臉上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魯仁,你一定要撐住,我們做個擔架,抬也要把你抬回去。」白必圖說著,看了周晨一眼,道︰「小兄弟,如果你沒別的事,請便吧!」
「哦…」答應一聲,正要舉步走人,突然又回頭道︰「對了,我會‘治愈術’,不知道對他有沒有幫助。」
「什麼?」白必圖正要去尋找合適的材料制作擔架,听周晨這麼說,簡直是眼前一亮。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也是如此。那個查利更是急道︰「周晨小兄弟,原來你是光明系魔法師,那麻煩你快救救我的朋友。」
「我…我並不是魔法師,我只會這一個治愈術…」
「不管如何,還請你幫幫忙。」
听說周晨會治愈術,剛剛陷入絕境的四人,都不禁燃起了希望。剛剛還一面警惕的啊羅切不但臉色變得緩和,甚至還露出一副期盼的神情。
在眾人急切的目光下,周晨來到魯仁身邊,微微欠身,對著他舉手劃了一個手勢。
就在啊羅切和白必圖圍過來的時候,一個如人頭般大小的柔和光球也在周晨手中亮了起來。
(今天傳四章,希望大家看得過癮吧!可惜存稿是叫低了。努力,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