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竟然也是五級高級戰士?」那隊長為對方的實力而驚詫,同樣的,也因為自己在手下面前判斷失誤而感到尷尬。
「叮」的一聲,空中兩人身形相接,頓時爆發出一陣清脆的鐵器踫撞之聲。
兩人實力應該相差無幾,但是,南稀出手在先,一劍落下時,身形已經由最高點落下,可惜,將落而未落之時,後勁已失,而想借下落產生的慣性發招卻又不可能,因為這時候,白木狼已經後發而先至了。
兩相交錯,白木狼後勁正足之時,南稀竟被這一下撞得從空中退了回去。
南稀戰斗經驗不差,一招失了先手,未等落地,身上白光突然一亮。隨即,在半空之中一個翻身,穩穩落在了地上。緊接著,右足一蹬,向著後一步落地的白木狼掠去。
白木狼非常狡猾,知道南稀如今銳氣正盛,方才破了他一招,並不乘勝追擊。落地後,一閃身,先行躲開對方刺來的大劍。
所謂一而盛,再而衰,白木狼雖然實力與南稀相當,但是,外人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他卻是心知肚明。他知道南稀一心想找他拼命,現在與他對上,就算最終能擊殺南稀,恐怕他白木狼也要付出點代價。
因此,他選擇了先避其鋒芒,再伺機而動。
果然,攻擊再次落空,南稀暴怒之際,不等招勢用老,已經錯步旋身,將大劍橫削而來,同時口中喝道︰「白木狼,你殺我弟弟的勇氣哪里去了?一味躲閃,算什麼英雄?」
「嘿,你弟弟技不如人,死便死了,你這個做哥哥的,也沒什麼本事嘛!」白木狼一邊說著,腳下可不曾停歇,靈巧地躲過了南稀一招又一招的攻勢。
「這…」當眾承認殺人,對于周晨來說,這應該馬上抓起來的了。奇怪的是,周圍百多人,包括那十個城衛兵,居然置若罔聞,依然在看得津津有味。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沒有法律?
見那些城衛兵一點要抓人的意思都沒有,周晨終于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決戰雙方身上。
那白木狼似乎有意激怒對手,躲閃之余,還不忘說些詆毀南稀和他弟弟的話,讓本就殺紅了眼的南稀更是暴喝連連,不顧一切地朝對方揮砍著大劍。
這條橫街不算寬廣,對于兩個速度奇快的戰士來說,顯得稍微狹窄了點。
在啊米拉,決斗是非常盛行的事情,只要雙方同意,別人是不會干預的。但前提是,他們不能對第三方造成影響。所以,南稀和白木狼之間的戰斗,都刻意地避免損毀旁邊的店鋪或建築,還有行人什麼的。/.shouda8/.co否則,以他們的實力,隨便在那個地方砍上一下,也不堪設想啊。
看了片刻,周晨對于戰斗的結果便有所預感。那個南稀性子魯莽,在對方的一再挑撥之下,已經處于瘋狂邊沿,根本就不能冷靜下來。這樣下去,敗亡是遲早的事。
一再全力搶攻下,南稀的體力迅速消耗。剛才還縈繞在他身周的柔和白光,已經有了明顯淡化的跡象。
白木狼早就等候多時,見到這情形,哪里還不知道機會來了?只見他微微側身,讓過南稀力灌雙臂的一下砍劈後,終于提起了自己的大斧頭朝對方腰間橫削而去。
南稀之前那一下砍劈,乃是盡了全力的,雖然顧慮著街道地磚,去勢有所保留,但能夠在擊中地面之前堪堪停住,已經是他的最大限度,面對白木狼突然削來的一斧,根本不可能回劍格擋。
眼看馬上就要被攔腰砍成兩段,危急之際,只得竭力扭腰向側面翻身而去。
只听「哧」的一聲輕響,白木狼伺機已久的一招依然在南稀腰間劃了一下。為此,南稀身上所穿的皮甲也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裂痕,鮮血更是瞬間從里面滲了出來。
「可惡!」南稀一招被傷,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被激起了更強的戰意。腳步站穩後,馬上又緊握大劍沖了過來。
「嘿嘿,南稀,你已經不是我對手了,還是乖乖跪下求饒吧!我白木狼大發善心,會饒你一命的!」躲過南稀一劍後,白木狼不忘繼續刺激他。
所謂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白木狼和南稀的仇怨,是不可能化解的了。不趁這個時候將他殺了,往後更是寢食難安。
如今的南稀,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雄獅,面對白木狼這個仇敵,理智早就蕩然無存了。暴怒的情緒,激烈的動作,讓他身體的血液加速流動,傷口的鮮血,也隨著他的輾轉騰挪,灑滿了這條不甚寬闊的街道。
「嘿,頑固的家伙,死吧~~」終于,當南稀因失血過多而出現動作遲緩,頭腦迷糊時,白木狼的斧頭也再一次掄了起來。
這一次,南稀已經無法躲避了。失血已經讓他舉步維艱,逼不得已,只好舉起了漸覺沉重的大劍橫擋在自己面前。
「叮」的一聲脆響,勢如破竹的斧頭不但破開了大劍的封擋,更是狠狠砸在了南稀穿著皮甲的胸膛上。
場中,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百多個圍觀之人,都將目光死死鎖定在南稀身上。
一直站在場外的周晨自然也不例外,剛剛才殺過人的他,眉頭也忍不住跳了幾下。
「呃…嘔…」嘴里噴出一大口鮮血,無邊的黑暗迅速淹沒了南稀,他手中的大劍早已經被白木狼的斧頭不知道撞到了那里去了。空著的雙手,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斧頭。
還有,他的目光也死死地望著那已經嵌入自己胸膛的斧頭,不甘、痛恨以及恐懼從那漸漸失神的目光中透露出來。
「哈哈哈哈…南稀啊南稀,你弟弟是個笨蛋,想不到你也是一樣,我白木狼真是高看你了。」
看得出,白木狼非常享受這種敵人臨死前所展現的神情,為此,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將手中之斧從對方身體抽出來,而是在這最後一刻,盡情地嘲弄南稀。
「你…你不…得…好…呃…」
再也不想听到南稀臨死前的咒罵,白木狼右臂一提,將自己的戰斧收了回來。南稀一句話沒能說完,隨著身體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他也終于軟倒在地上。
「哇!!堂堂疾風佣兵團團長,居然死在這個白木狼手中,他究竟是什麼人啊?」直到南稀倒地,圍觀之人仿佛才清醒過來,紛紛和身邊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人討論起來。
「不知道,沒听說過白木狼這個名字。」
「听說南稀的弟弟也是死在他手里的,南稀的弟弟不就是南金麼?听說他們共同創立了‘疾風佣兵團’的。」
「這麼說來,以後這里就再也沒有疾風佣兵團了…」
「……」
在眾人的討論聲中,白木狼將戰斧上的血跡抹干淨後,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這里。而阻擋在他前面的人,也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讓他經過。
由始至終,也沒有一個人試圖上前阻止過。
「隊長,我們怎麼辦?」眼見圍觀之人也紛紛散去,已經流盡鮮血的南稀如同死狗一般靜靜地躺在街上,在周晨旁邊的城衛兵向那隊長請示道。
「唔…他爹的,城管處的人平時向小販收稅就勤快的要命,遇到這種事就總不見人。要知道,這樣的天氣下,不用半天,尸體就會發臭的啊…」
嘮叨過後,隊長還是對小兵吩咐道︰「先將尸體抬回去吧!通知疾風佣兵團的人來領尸,要是三日後也沒人來,那就丟在亂葬崗吧。」
防佛不想對著個死人,將這事交代過後,隊長便自顧自地轉身離開了。
「這位官爺…」現場留下了四個小兵,其中兩個去找擔架去了,剩下兩個在現場守著,周晨便找了其中一個詢問起來。
「小兄弟,什麼事啊?」小兵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想問…像這樣的生死決斗,難道你們都不管嗎?」
「什麼意思?沒見我們現在正在善後麼?」
「不…不是的,我是問,像這些人在大街上廝殺,難道也是法律允許的?」
「你沒見他們都是雙方同意的麼?誰管得著呢!」小兵似乎對周晨的無知很是好奇,側頭看了他幾眼,然後問道︰「小兄弟,你怎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啊?」
「啊…我…我剛從鄉下出來,什麼都不懂,所以才向官爺請教的。」雖然很害怕引起官兵懷疑,但周晨還是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官爺,除了雙方同意的決斗外,其他情況下如果殺了人,會不會受到制裁呢!」
「那就看在哪里了…」頓了頓,只听他道︰「每一座城市都有他獨立的領主,他們有權利制定一切不違背所屬國家的法律。說到殺人犯不犯法,那就見仁見智了。」
見去找擔架的同伴還沒回來,小兵也樂得與周晨聊聊。
「就以我們飯管城為例,城主制定的法律有明文規定,在城市範圍內,不得以強凌弱,不得無故侵害貴族或平民的生命和財產…」
「何謂以強凌弱?」
「比如說,兩個人的實力明顯不在同一等級的,而較弱的一方,又拒絕和對方決斗,那強的一方不得強行與之動武。否則,就是以強凌弱了。」
說到這里,小兵又解釋道︰「啊米拉大陸崇尚強者,只要是光明正大決斗的,是沒有人會阻止的。相反,退縮不前,就會遭人鄙視的了。」
听了小兵的解釋,周晨對這個世界總算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想起在森林里曾經遇到幾個佣兵搶劫,周晨接著又問道︰「官爺,剛才你說在城市範圍內,那…如果出了城,是不是干什麼都沒人管了?」
「理論上是這樣的,所以啊!那些佣兵在外做任務,可說隨時都要面臨生命威脅呢!除了那些隨處可見的魔獸外,有時候遇上別的人反而會更加危險呢!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很多佣兵之間,都存在這不同程度的仇怨呢!」看了看地上血跡已經凝干的尸體,小兵沒有再細說。
從剛才南稀和那個白木狼的對話看來,想必也是那種因利益而產生的恩怨吧?
(今天著章差點忘了上傳,抱歉抱歉。大家怎麼都不提一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