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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毅見曉夏被打飛,心中就是一緊,狂奔過去接過曉夏。
敖英為了逃生,這一掌也是用上全力了。曉夏紅紅的臉蛋此刻已無半點血色,她咳嗽了幾聲,呼吸微弱,努力地睜開眼楮望著吳毅。這眼神如此熟悉,記憶的碎片如潮水一般涌來,那是小翠的眼楮。
吳毅看著她滿是依依不舍的眼神,月兌口而出︰「小翠。」
曉夏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柔聲道︰「那個小翠……是不是和我很像?」
吳毅點點頭,然後又猛地搖搖頭,說道︰「不是,你就是小翠,小翠就是你,你們是同一個人。」
曉夏笑了,吳毅卻看到她眼底的那一縷悲傷。
「又瞎編!」曉夏道。
看著曉夏失望的神情,吳毅急忙解釋道︰「沒有瞎編,是真的……」
曉夏把手放在吳毅嘴上︰「抱著我……听我說……,我……知道那個故事了……」
吳毅淚流滿面,把曉夏緊緊地抱在懷里。
「不要講,等你好過來,再慢慢說給我听。」
曉夏氣若游絲,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說道︰「從前有一位大家閨秀,她年輕美麗,又多才多藝,日子過得很好。媒婆也快把她家的門檻給踩爛了,但她一直不想結婚,因為她覺得還沒見到她真正想要嫁的那個男人。直到有一天……」
說到這里,曉夏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曉夏,你不能有事!吳毅此刻心里只有這一個念頭。
「雁鳴,快!帶我們去醫院!快啊!」
吳毅嘶喊著搖動曉夏的肩膀,「你醒醒,你堅持一下,我這就救你……」
對了,我是判官。吳毅趕緊掏出判官令,朝著曉夏按下按鈕。
「今生應有壽命︰二十五年十月八日……」
「當前壽命︰二十五年十月八日……」
「剩余壽命︰零年零月零日……」
「您已無權對此對象執行任何操作。」
吳毅狠狠地把判官令扔在地上,祈求地看著多聞天王︰「張大哥,快救救曉夏~~~」
多聞天王走到他身邊,歉疚的拍拍他的肩膀,深深嘆了口氣。
吳毅滿臉是淚,抱著曉夏,失聲痛哭。
他責怪自己,為什麼要帶曉夏來這麼危險的地方;為什麼自己不多花些時間練習法術;為什麼自己沒有看好曉夏;為什麼不早一點照一下曉夏的壽命……
可是這一切,都太晚了。
吳毅緊緊地抱著曉夏,很久很久,直到眼淚再也流不出。
他站起身來,走到多聞天王身邊,「嗆啷」一聲拔出他的佩劍,朝自己頸上抹去……
一人忽然閃到吳毅身後,重重的在他脖子上打了一掌。
吳毅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這人原來是二郎神。
他抱起吳毅,搖搖頭嘆了口氣,朝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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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毅再次睜開眼楮,脖子和肩膀一陣劇痛,大概是楊二郎出手太重了。
這是哪里?我怎麼被關在一個籠子里?
他抓住鐵欄,向外張望,周圍高高的峭壁藤蔓叢生,瀑布從鐵籠旁邊飛流而下,灑入湖中,碧波蕩漾。那金光照耀下的玉泉涌出涓涓細流,濺起的水珠如寶石般晶瑩剔透。一只天堂鳥落在籠子上嘰嘰喳喳地叫著。
這里是……金霞洞。
自己是……被人打暈了帶到這里。
那天的一幕幕頓時涌上心頭,曉夏慘白的笑容在他腦海中翻來覆去。
「放我出去!!!師傅,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踢打拉扯著鐵欄,大聲喊叫著,嘶啞的叫聲響徹山谷。
玉鼎真人飛身上了瀑布對面的平台,坐在玉台中央的座位上。
「師傅,快放我出去~~」
吳毅見到師父,將臉貼在兩條鐵欄中間,央求道。
玉鼎真人看了他半晌,說道︰「吳毅,你出來要去做什麼?」
吳毅急切的望著玉鼎真人道︰「師傅,你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救曉夏。」
玉鼎真人道︰「曉夏已經死了。」
「不!她沒死!!我要去閻王殿把她救回來!」
玉鼎真人沉吟片刻道︰「這個世上有很多規律是不能違背的,比如生老病死。」
「我把她救回來,我要娶她,等她也成了神仙,她就不會死了!」
玉鼎真人道︰「神仙也會死!」
吳毅急得用頭撞鐵欄︰「那我也要去試試,不然就讓我也死了,跟她一起去投胎。」
玉鼎真人搖搖頭,飛身回房了。
「啊~~~~啊~~~~」
吳毅發狂般地喊叫著,踢打著鐵欄,發泄著胸中的哀痛。直到累了,再也喊不動了,他才慢慢睡去。
夢里,曉夏坐在草地上,摟著他的胳膊,倚在他的肩膀上,婉婉地看著他。曉夏的笑,溫柔又清純,就像夏天的一朵蓮花。
吳毅的眼淚從他閉著的雙眼滴落,啪嗒一聲落入湖中。
不知多少次,他從夢中醒來,臉上總是濕濕的。曉夏的死折磨著他,一天一天。
他只有不停地嘶喊,不停地踢打鐵欄折磨自己的身體,才能稍稍減輕自己的懊悔,和對曉夏的思念。
可這種壓抑,又會在夢中釋放出來。他此刻深深地懂得了天佑失去小翠的痛苦,這種感覺生不如死。
但在最後的一剎那,天佑還可以選擇跟小翠一起墜入深淵萬劫不復,而他呢?
面對他的,只有深深的自責,和無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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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來玉鼎真人沒有再來見他,幾位師兄師姐和清風明月倒時常來給他送些吃的,安慰他幾句。
吳毅不吃不喝,只是求他們把籠子打開。這五人見他這樣也很是心疼,于是一起去求師傅。
玉鼎真人卻不予應允。
吳毅又嘶喊了幾天,嘴也干裂了,眼楮紅得像兔子一樣。他癱坐在籠子里,看著流水潺潺而下,不由得長嘆一聲。
從那天起,吳毅就呆呆地坐著,不再發狂了。而對于他們送來的食物,也沒有什麼興趣,只是隨手抓起一些塞進嘴里。
這天,吳毅正盯著旁邊岩壁上那一幅星圖發愣。玉鼎真人又飄然而下,坐在了石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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