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哉對照顧幼弟這件事越做越有感覺,佐助也和自家哥哥越來越黏糊的時候,忍者學校開學了。
雖然白哉表示過自學忍者基礎知識完全沒問題,事實上也確實是沒問題的,但富岳出于某些考慮還是把自家兒子打包送去了忍者學校。
于是,問題來了。
那可是全日制走讀學校,那可是每天早七點到校晚五點放學,那是可代表著……兄弟相別啊。
白哉倒還無所謂,他可以提前畢業麼,按照隊長的估算最多三個月撐死半年他就能拿到畢業證了,那時候佐助大概路還走不穩吧。
可是佐助很有所謂,尼桑你不守在我床前了麼,尼桑你不抱我了麼,尼桑你不給我喂女乃擦嘴洗尿布了麼……好,那我就哭給你看!
還不到兩個月的嬰兒是很難搞的,他不講道理更不听道理,不會說話只會哭。感覺不到哥哥的氣息會哭,听不到哥哥的聲音會哭,一旦發現那只拿著女乃瓶給自己喂飯的手換了主人,不僅會哭還會「絕食」呢。
那要問美琴呢,沒有哥哥咱還有親媽呀。
這個問題問得好哇,首先我們要清楚的知道,木葉,它是一個忍者村。忍者,在這個世界則是「武器」的代名詞。
所以掛餃上忍的宇智波美琴同志在坐滿一個月的月子之後就重回崗位了,雖然任務已經移到後線安全範圍,但同樣也是早出晚歸沒有太多精力照看兒子的。
于是當佐助在代為照看的阿婆家哭翻天之後,一個嚴峻的問題就擺在了宇智波家主的面前——究竟要如何安置小兒子呢?
除了媽媽佐助就只認哥哥的氣息,連他爹的賬都不怎麼買,所以白哉看看因為被兒子嫌棄所以黑著臉的富岳再看看細眉輕蹙面帶擔憂的美琴,很鎮定的給出了解決方案。
「那佐助還是由我照看吧,我帶著他上學。」說完之後隊長垂下眼楮,默算最快的畢業速度需要幾天。
「鼬!」富岳瞪眼楮,怎麼一貫沉穩的長子也跟著胡鬧起來。
「父親大人。請相信我會照顧好佐助。」白哉抬頭和富岳對視,「如果沒有熟悉的人在身邊,佐助會哭的。總是哭的話,對身體不好。」
「……」
富岳目光深沉的看著長子,「哭夠了就不會哭了……鼬啊,佐助將來也會成為一名忍者,你難道打算照顧他一輩子嗎?」
「有何不可。」白哉平靜的接口,「我可以永遠保護佐助直到他不再需要。」
眼見氣氛開始向緊張的方向發展,美琴急忙圓場,「你們父子兩個說什麼呢,難道忘了佐助還有我這個媽媽嗎……既然佐助不習慣阿婆的照顧,那我遞交報告申請去做內勤工作,這樣在辦公室工作總是可以照顧佐助的。」
「那在母親大人的申請被批準的期間,由我先照顧佐助。」白哉同意了母親的解決方式。
富岳忍了又忍,一邊是感情深厚的妻子一邊是期望很高的長子,根本無法冷下臉使用家主的命令式權利,快要忍到內傷的時候,家主大人總算穩住了心情。
「那就這樣吧……明天我會向鼬的老師打聲招呼的。」
「辛苦父親大人了。」
白哉很滿意的去逗躺在嬰兒床中的佐助,小嬰兒正睜著烏溜溜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看過來,被那樣澄澈的眼神看著,心總會柔軟起來。
「佐助,要去上學了哦。」
白哉伸出手指和佐助那攥成拳頭的小手踫了踫。
「……啊啊……哦哦……」只會發「a、o、e」簡單音節的小嬰兒抓住白哉的手指就往自己嘴里送,白哉急忙抽回手指,同時用紗布擦去佐助嘴角的口水。
那輕柔溫和的模樣如果讓同班的同學看見一定會大跌眼鏡,這就是那個僅用一天時間就聞名全校的冰山宇智波鼬嗎?!
不過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該跌的總要跌的,今天不跌明天跌,所以第二天親眼目睹了兄弟相親相愛圖的同學們不僅跌了眼鏡還掉了下巴。
就連老師們也沒能幸免,每次踏進白哉所在的教室都要承受一次沖擊。
「請放心,有聲音屏蔽術在不會吵到佐助的。」
上課之前鼬對老師如是說道。
「聲音屏蔽術啊……」老師認同的點點頭,順便犯了點職業病向同學們簡單的介紹了這種術,「……所以在進行隱蔽行動的時候……」
說著說著,老師突然沒了下文,臉色古怪嘴角抽了片刻,「鼬君!隔絕了聲音上課你還能听什麼?!」
坐在座位上被屏蔽術包圍著的白哉什麼都沒听見,自顧自的翻著遠遠快于學校教學進度的忍法書,也就是當懷抱中的佐助睡醒了的時候,白哉才會放下書本去哄弟弟,等佐助睡著了再繼續自學。
這一天是忍者學校的躁動日,不但白哉所在班級的同學頻頻回頭心不在焉,其他年級的少年們到了下課也紛紛跑來圍觀,到後來連早就畢業已經進入暗部的止水都扯著搭檔重回母校只為湊熱鬧。
「鼬,你這是翹課了嘛?」止水是在學校的天台上找到白哉的,白哉選了一個即避風又視角不錯可以看風景的位置坐著,懷中抱著裹得嚴實睡到流口水的佐助。
「止水兄長,還有卡卡西君。」白哉向對面的兩個少年打招呼,聲音特地壓低了,不打擾到佐助。然後不忘回答止水的問題。
「是的,被太多視線關注,佐助會不安的。」白哉沒找到單向視覺屏蔽術,正考慮是不是自己研究一個出來。
「哦呀……原來鼬君也會翹課麼。」
卡卡西露在外面的那只蒼青色的眼楮彎成一道月牙,語氣中帶著些調侃的味道,這讓白哉稍感陌生。
在白哉的印象中卡卡西總是如刀鋒一般凜冽的,當然,這種印象的產生也是因為他和卡卡西的接觸並不多,即便在帶土離開後卡卡西會定時前來探望,白哉所了解的卡卡西也是片面的。
「鼬怎麼就不能翹課了。」止水以為白哉的沉默是因為卡卡西的打趣,立刻給堂弟找回場子,「我可是听說,卡卡西你翹課……哦,應該是卡卡西你去上課的次數和別人翹課的次數差不多吧。」
「呀咧呀咧,那都是陳年往事了。」
銀發少年滿不在乎的揮揮手,從腰後的忍具包中模出一本橙色封皮的小冊子,隨便在天台的欄桿上一靠,姿勢很帥氣的單手拿書單手翻頁,懶懶的說道︰「吶,我說鼬君啊,就讓人生的樂趣從翹課開始吧。」
「喂別教壞鼬。」止水瞪向比他大四歲的卡卡西,「不要在小孩子面前看那種書。」
「止水呀,你終于承認自己是小孩子了麼?」
「我指的是鼬!」十歲的止水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小孩子」。
白哉掃了一眼封底印有「N18」字樣的書,很淡定的撇開目光。隊長上輩子都是有經驗的人了,還會在意這種紙上談兵的東西麼。
不過有一點不能不在意,「你們兩個小聲點,別吵醒佐助。」白哉沉聲警告。
「啊啊,抱歉抱歉。」止水連忙噤聲,不過干坐著似乎又無聊了些。
卡卡西又閑閑的翻過一頁親熱天堂,打著呵欠說道︰「啊啊,好困……止水,你就繼續陪著弟弟君吧,我先走了。」
說著,倚在圍欄上的卡卡西身體後仰,翻到圍欄外面消失不見,銀色的發尾在空氣中留下漂亮的弧線,就如卡卡西的動作一般。
「止水兄長在和卡卡西搭檔?」
白哉在沉默了片刻問了句听起來很廢的廢話,事實上隊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很想知道在止水眼中的卡卡西又是什麼樣子的。
是如剛才卡卡西所表現出來的樣子麼,有著一點吊兒郎當,一點玩世不恭,一點隨意親近可又疏離的樣子麼?
止水不知道白哉在想什麼,他在白哉那句「廢話」里的打開了話匣子,年僅十歲的孩子微微蹙起眉,墨黑的眼楮里浮起些迷茫。
「鼬,你說,卡卡西他……果然還是因為帶土哥哥的原因,才會對我親切的吧。」
白哉張張嘴,很想說一聲很肯定的「是」。但看到止水的表情,又默默抿緊了淡色的嘴唇,默默聆听。
止水看起來有些苦惱,「這一次出任務……卡卡西為了營救我,差一點就陷入敵人的陷阱了。當時我喊了一句‘以任務為先’,然後卡卡西的表情就變得……」
「憂傷。」停頓良久,止水才吐出這個詞。
「那個時候,卡卡西是想到帶土哥了麼?其實和卡卡西搭檔是很舒服的事情,出任務的時候也好,平時的時候也好……可是總覺哪里缺失了些什麼。」
最後止水長長的嘆了口氣,「我也得走了,鼬,好好保護佐助吧。」
重新扯出溫和敦厚的笑臉,止水對白哉揮揮手也從圍欄那里翻了出去。
「啊啊……嗚嗚……」佐助也恰好睡醒,在襁褓里扭來扭去的。
白哉替佐助把被角掖整齊,「佐助,要不要告訴止水……不要和回憶抗爭呢,因為絕對贏不了……」
白哉又想,宇智波家已經有人送了卡卡西一只眼楮,如果再有人為之牽掛了一顆心,長老們知道了的話該如何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