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壯壯立馬像打了雞血鴨血螞蟻血,蒼天待她不薄啊,忍了這麼久,終于可以從常弘手中逃月兌了。
朱壯壯看向海耳,一臉期待,她相信海耳喜歡自己——至少也會喜歡自己給他帶的煎包。
在兩股目光的壓力下,海耳低垂下臉龐,秋日暖中帶冷的陽光似乎能穿透他的肌膚。朱壯壯覺得整個火鍋店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漂著厚厚辣椒的香辣紅油在鍋中「噗噗噗」地響著。
似乎是隔了好久好久的時間,海耳抬起頭來,對著朱壯壯道︰「壯壯,你剛給我買的生煎真好吃,能再去幫我買點嗎?」
朱壯壯瞬間覺得自己和海耳簡直是天生一對,在這樣緊張的關頭這孩子居然還想著吃的,果然有她的風範。
懷著惺惺相惜的原則,朱壯壯立馬答應︰「你等我,馬上就買回來。」
說完後,朱壯壯邁開小腿,直奔生煎店。
那家店其實不遠,兩條街外就是,朱壯壯跑去時,正趕上前面有位大娘買了一大鍋,只能等店主現做。等待的途中,朱壯壯百無聊賴,看著街上的行人,正是周末,有不少年輕情侶出行,那甜蜜樣子羨煞旁人。
朱壯壯不禁也開始幻想,以後要是自己和海耳成了,約會地點絕對是在美食街一類的地方,到那時候,兩人你喂我一口包子,我喂你一口酸辣粉,不知道有多愜意。
正想著呢,忽然來了一條短信,海耳發來的。
此時,生煎已經做好,朱壯壯付款後,提著生煎,邊過馬路邊打開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話——「壯壯,對不起,好好跟表哥在一起吧,他真的很好。」
朱壯壯仔細地看著,一共十九個字,她卻一直看著,每個字都認識,可合在一起,卻不認識了,或者說,是不想認識。
直到尖銳的汽車喇叭聲將她驚醒,朱壯壯這才發現,已經是紅燈,而自己卻還站在馬路中央。周圍行人投來異樣眼光,無數汽車在她身邊呼嘯而過,卷起嗆人塵灰。
朱壯壯慢慢地走著,一直走回火鍋店內,她希望能看見海耳,可那里只有常弘。
「吃吧,我又點了兩盤女敕牛肉。」常弘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招呼朱壯壯。
朱壯壯坐下,也沒動牛肉,只是拿起生煎,一口一個地吃了起來。雖然是美味,但在這樣的時刻,朱壯壯腦海中只有一個成語——味同嚼蠟。
煎包感到很委屈。
常弘就坐在對面,平靜地看著她,良久,終于道︰「朱壯壯,這件事我們就當從來沒發生過。」
朱壯壯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吃著生煎,直到將一大袋生煎吃完,,喝了口水,她抬頭問常弘︰「是不是你逼著海耳離開的?」
「不是。」常弘否認。
「撒謊。」朱壯壯不信。
「朱壯壯,你就這麼自信海耳會喜歡你?」常弘盯著她。
「就算不喜歡,慢慢地也就喜歡了,我是說,要是沒有你的話。」朱壯壯勇敢地迎著他的目光︰「常弘,我討厭你。」
常弘的臉龐如平靜湖水,風過吹來細灰,在湖面上蒙上薄薄一層︰「關于這點,我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我討厭你的霸道,我討厭你的粗魯,我討厭你的無法溝通,總而言之,我不想再看見你了!」說完後,朱壯壯起身沖出了火鍋店。
朱壯壯跑過了人行道,跑入了學校後門,跑入了小樹林——這是學校的綠化景觀,其中建有不少竹椅,周圍種滿綠樹。
就在要沖出小樹林時,身後忽然就傳來急速而穩健的腳步聲,隨即朱壯壯的手臂就被拉住,整個人向後倒去。這一倒就倒在了一個懷抱里,朱壯壯識得這個身軀的味道——帶著野性。
「常弘,你放開我,我以後都不會再理你,都不會再任由你欺負!」朱壯壯不停地推打著常弘的胸膛。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常弘喉管中傳來低低的笑。
「你應該問的是,你什麼時候沒有欺負我!」朱壯壯氣惱。
「朱壯壯,脾氣鬧夠了就完了,走,我帶你去游樂場。」常弘哄道。
朱壯壯停下反抗的動作,看著常弘,道︰「就算我不能跟海耳在一起,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為什麼?」常弘咧嘴笑︰「難道我這個男朋友當得不夠好?」
「你根本就不是想當一個男朋友,你根本就不認真,常弘,談戀愛不是過家家,就算你不對自己的感情負責,也要對我的感情負責。我需要的是一個正常的男朋友,一份正常的感情,而不是像你這樣插科打諢般地談戀愛。」朱壯壯吸口氣︰「常弘,你根本就沒有跟我認真,你只是在玩,只是在游戲,你和那些人品低下的公子沒有區別,我不會再浪費時間在你身上,我很快就會找到新的男朋友,也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謝謝合作!」
朱壯壯說出這通話後,重新進行一番回味,頓時覺得剛才自己的氣勢還是挺磅礡的,不多見啊。正在沾沾自喜,卻見常弘臉色不對,深沉中帶著緘默的風暴。
憑著動物的本能,朱壯壯感覺到了危險,正想轉身逃跑,可常弘卻像一座大山壓來,直接將她按在了草坪上,肢體的糾纏扯動花枝,不知名的女敕黃花瓣搖搖飄下,撫過常弘眉梢。
此時正是中午,小樹林中無人經過,周圍寂靜無聲。
朱壯壯被這樣的氣氛嚇住,瞬間忘記了發聲呼救,只能直愣愣地看著常弘壓子,看著他將唇壓上了自己的。
這是兩人之間第二次接吻,不同于舞台上那次的猝然,這次的吻,更像是情人間的吻,霸道而溫柔。
朱壯壯覺得自己的唇麻麻的,像是灌滿了汁液,她想到了那片女敕黃的花瓣,根睫飽滿。
常弘壓著她的身軀肌肉僵硬,充滿了男性的力量,女性的本能讓朱壯壯屈服,忘記了抵抗。她躺在柔軟草坪上,嗅著幾不可聞的花朵清香,接受著自己人生中第二次吻。
朱壯壯仰著頭,此刻她的視線內除了湛藍的天,還有常弘的深邃的眼。
她听見他嘆息似地說了一句話。
「朱壯壯,你怎麼就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