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喜歡海耳,討厭常弘的。」朱壯壯道。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童意嘆口氣。
「你是說我當局者迷?那你這個旁觀者又清出了什麼?」朱壯壯問。
「我倒是清出了不少東西,可惜說出來對你而言沒什麼幫助,反而會壞事。壯壯,自己的感情只有自己才能感悟。」童意看著她,小眼神挺認真。
「別說我了,你和你那貌似潘安的男友發展如何了?」朱壯壯一向秉持獨八卦不如眾八卦的原則。
童意這孩子一向低調,入學快半年了才被人爆出與B大著名的一帥哥是青梅竹馬,大嬌不知從哪弄到了那男人的照片,確實是一眉清目秀貌似潘安的美少年。
「就那樣唄。」童意轉頭看著窗外,微微嘆口氣。
睹此情狀,朱壯壯立馬噤聲,不敢再詢問。
看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啊。
與童意談話完畢後,朱壯壯一顆心看開了些,繼續將精力放在學習上,10天內7科考試,考得人頭發都焦了,好不容易,終于結束。
學院提前放出成績,朱壯壯各科均是名列前茅,看來一等獎獎學金是拿定了。
收拾完東西,朱壯壯和寢室各姐妹道別,扛著三大包行李,走向火車站,踏上回家的路程。
朱壯壯家離學校共有7小時車程,剛好學校放假時遇上春運,特別擁擠,人來人往,擦肩接踵,車廂內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連站的地方都快沒了。朱壯壯拖著行李,嘴里餃著一張坐票,卻怎麼也挪不到座位前——太多人擋著,根本走不動。
朱壯壯又急又累,大冷的天竟出了一身汗,狼狽得很。在這一刻,朱壯壯特別希望能出現個奧特曼幫自己把人群扒開。
老天听見了朱壯壯的祈禱,暗自一尋思,奧特曼沒舍得給,小怪獸則給了一只——朱壯壯正在郁悶時,一個人取過她的行李,往肩上一扛,接著強悍而輕松地扒拉開人群,護著朱壯壯往前走,走到座位前,將她一把按坐在上面。
朱壯壯抬頭一看,小怪獸不是別人,就是那久未見面的常弘。
他臉上瘦了些,皮膚還是那樣黑,眼楮仍舊是亮的,當然咧嘴一笑露出的小牙齒白得像今天剛下過的雪︰「嘿,朱壯壯,又見面了。」
常弘的表情看上去很正常,就像是他與朱壯壯並沒有經歷過之前的分手,就像是他們昨天才見過面一般自然。
朱壯壯有點接受無能,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吞口唾沫,道︰「你家不是在本地,為什麼要搭這火車?」
「跟你回家唄。」常弘邊說邊和朱壯壯旁邊座位上的人調換了票,成功地挨著了她。
朱壯壯腦子很暈︰「是你的話有問題,還是我的理解有問題?」
「都沒問題。」常弘打開朱壯壯的背包,掏出薯片吃起來。
「你跟我回家做什麼?」朱壯壯有點抓狂,一半因為常弘的話,一半因為最愛的番茄口味薯片轉眼就被吃了大半。
「過年啊。」常弘眼神中的含義是——這樣簡單的問題都要問。
「你去我家過年?」
「是。」
「你憑什麼去我家過年?」
「我是你男友嘛。」
「你什麼時候又變回我男友了?!」
「我一直都是。」
「上次你明明說了,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你要再來找我,出門就被小卡車撞殘,接著還迎面來一大壓路機直接將你壓成肉餅!你明明發過這樣的毒誓!」
「人生在世,難免發幾個假毒誓,別介意。」
一番對話下來,朱壯壯別說生氣的氣,就連出氣的氣都快沒了。
「想吃方便面不?」常弘問。
「想。」朱壯壯無奈點頭,現在而今眼目下,只有吃的東西能幫她恢復下心情。
「好,那幫我也泡一桶。」常弘從朱壯壯那剛拿出薯片的背包中又拿出了兩桶方便面。
朱壯壯心中的曠野上,無數的草泥馬奔騰而過,化為她臉上猙獰扭曲的神色。
「對了,再加一根火腿腸,把它掰碎,一起泡。」常弘又從朱壯壯那剛拿出薯片又拿出兩桶方便面的背包中拿出了兩根火腿腸。
朱壯壯深吸口氣,揚起高傲的頭顱,看著常弘,看了許久,最後……乖乖地拿著方便面火腿腸去泡了。
朱壯壯邊吃著方便面邊看著旁邊的常弘,心里的淚水跟面條比起來寬多了。
她就知道自己運氣不會這麼好,又穩拿第一名獎學金又在凶殘的春運中買到了坐票,結果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我嘗嘗你的那種口味。」常弘說著便將自己與朱壯壯的方便面交換。
「髒啊。」朱壯壯抗議︰「這麼多口水。」
「接吻這麼多次,沒見你嫌髒。」常弘斜睨她一眼。
這話聲音比較大,又比較禁忌,當即就引起周圍八卦人士的注意。
看著伸過來的無數大耳朵,朱壯壯恨不能將頭埋在方便面中。
好不容易等風波過去,朱壯壯才小聲道︰「常弘,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常弘喝了一口面湯,咂咂嘴︰「朱壯壯,就當我反悔了吧。」
「反悔什麼?」朱壯壯不解。
「反悔我曾經放過你一段時間。」常弘收拾好方便面盒,倒在椅背上,雙手墊頭,輕抬起眼皮看向朱壯壯︰「以後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我會纏著你一輩子。」
听著這類似威脅的話,朱壯壯覺得自己剛吃下去的方便面開始一根根打結,胃難受得很︰「可是常弘,我對你真的沒感覺,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再怎麼也弄不出感覺的。」
「朱壯壯,咱們走著瞧吧,我就不信這輩子我就治不了你。」常弘閉上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朱壯壯被打敗了︰「常弘話說你是不是受虐體質啊?外面那麼多ABCDEF罩杯美貌有才女子,性感的文藝的小清新的重口味的,要什麼有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纏著我?」
「我記得你最愛吃火鍋。」常弘沒回答問題,而是問了一個看似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是。」
「你為什麼喜歡吃?」
「不為什麼,沒什麼原因,喜歡就是喜歡。」
「這也是我的答案。」常弘在春運火車上呲著小白牙︰「喜歡就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