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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壯壯失戀了,人說失戀大過天,這句話在她看來還是挺靠譜的,從分手現場回到寢室朱壯壯便倒在了床上,這麼一躺就躺了一個星期。沒發燒沒感冒,可就是渾身乏力,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除了上廁所和洗澡,根本就不下床。
大嬌童意小翠三個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她們發現,這一個星期里朱壯壯每天就吃一頓飯。
這對于朱壯壯而言,簡直就是癌癥晚期才會出現的狀況。
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滴,三人決定輪番上陣開導她。
大嬌打前鋒︰「壯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一個常弘倒下了,千萬個常弘站起來了,你要是實在喜歡軍校生那種調調,我手中有無數資源,立馬給你介紹,免費試用,不好不要錢。」
朱壯壯沒反應。
小翠接著上︰「壯壯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要是不吃飯,半夜餓慌了起來把我們給吃了怎麼辦?當然作為姐妹我是心甘情願被你吃,但就是你吃了我們以後就沒人跟你說話了,多可惜不是?來來來,想吃什麼告訴我,立馬給你買去。」
朱壯壯仍舊沒有反應。
童意是重頭戲︰「壯壯,這段感情已經結束了,就千萬不要再守著,你已經錯過一次幸福,難道還想因為沉迷于舊愛中就錯過下一次戀愛嗎?再說了,你現在這樣自暴自棄,自己都不愛自己,誰會喜歡你?來來來,穿好衣服跟我一起去聯誼。」
任三人怎麼勸說,朱壯壯還是沒有反應,直到再一個星期後,小翠無意中從食堂買了一個大白饅頭回寢室,正要吃,結果卻發現床上的朱壯壯瞅著那大白饅頭,眼神迷茫。
「壯壯,你想吃嗎?給你吧。」小翠忙把大白饅頭遞給朱壯壯。
朱壯壯也沒接,只是專注地看著,看著看著,眼淚就下來了,當即就蒙著被子,開始放聲痛哭起來。
小翠不知所措,以為自己無意間做錯了什麼,急得滿地亂轉旁,安慰說︰「沒事,壯壯這不過是觸景傷情。」
小翠這才想起來,朱壯壯和常弘認識也是因為這大白饅頭的緣故。
「我是不是做錯事了,那以後咱們千萬不能再買大白饅頭,也不能再提。」小翠提議。
「沒事,這樣刺激她一下更好,讓她把心中的苦悶都哭出來,這樣才好得快。」童意篤定。
童意的篤定是正確的,在痛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之後,朱壯壯正式恢復了,所謂的恢復指的是她的食量,作息時間等。
「可她內心的傷口,要完全恢復可要好長一段日子。」童意看得挺透。
身體恢復了,朱壯壯也鼓起勇氣,去了醫院看望海耳,海耳的傷勢已經大好,只是經過這次的意外,本來就孱弱的身體更加糟糕,海耳媽逼他在醫院躺著養身體,可海耳卻心心念念記掛著實驗,焦得嘴唇都起泡了。
朱壯壯只能帶來一些生物化書籍給他,幫助他捱過這段時間。
說也奇怪,每次朱壯壯來都遇不見他的家人,不過這樣也好,就遭受不到什麼冷言冷語。
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運氣好,結果幾天後正在里面和海耳說話,外面忽然傳來爭吵聲。
「憑什麼不讓我進去啊?你們有什麼權力啊?」這是付月月的聲音。
「對不起,這是病人母親要求的,只要朱/小/姐在探望期間,一律不許人進去打擾。」護士小姐解釋。
可付月月一向被寵壞了,一听到朱壯壯在里面,也顧不得形象,當即就推開護士,沖了進來。
朱壯壯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殺了她全家,這輩子每次遇見,都要和她起一番爭執。
「朱壯壯,你這個厚臉皮女人,你剛和常弘分手,又跑來勾引海耳,你……你個賤/人!」付月月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朱壯壯還沒反駁,海耳卻動怒了︰「月月,請你不要隨便罵人。」
「海耳,這不是罵,根本就是事實,常弘認清了她的丑惡嘴臉,不要她了,所以她現在才過來纏著你,你不要被這種女人給騙了。她什麼優點也沒有,就只會裝痴傻裝可憐,你……」
「我說住口。」一向是好好先生的海耳首次用這種嚴肅的聲音對人說話︰「付月月,請你現在離開,馬上。謝謝你來看我的好意,可我不需要,以後就不用勞煩了。」
付月月估計也是頭一次被海耳用這種語氣對待,當即接受無能,轉身就跑了出去。
「謝謝你。」朱壯壯道。
「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上次那件事明明和你無關,卻害得你被人誤會,還被我家人責罵。」海耳移開眼楮︰「而且,還因此……」
海耳沒再說下去。
他身上的繃帶大多取下了,就剩下最嚴重的小腿骨折處的石膏還在,整個人的傷勢看上去也不再那麼嚇人了。
可是只有少數的知情人才知道,他的傷在心髒處,而且永不能被治愈。
朱壯壯笑笑,沒做聲。
「壯壯,為什麼我覺得你這些日子變了很多?」海耳仔細地看著她的眼楮。
朱壯壯不習慣他如此的專注注視,當即垂下眼哞︰「人總是要長大的,經歷了這麼多還像原先一般憨傻,那豈不是沒救了?」
「可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朱壯壯。」海耳道。
「我也喜歡。」朱壯壯低下頭︰「可是,世事會變,人也會變的。」
「你的改變是因為和常弘表哥分開的事情嗎?」海耳終于鼓起勇氣提了那個名字。
這個名字是這些日子來他們在心中默認的禁區,乍一听見,一顆心還是忍不住要驚動下。
可稍過片刻,她便平靜下來︰「可能吧,經過這件事我能成熟一點,那我和他分開,也算是幸運。」
「其實,你對他還是有感情的是吧?」海耳問,聲音帶著一點嘆息。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做人呢,就像是走夜路,千萬不能往回看,否則撞鬼了都不知道。」朱壯壯將一個削好的隻果遞紿海耳。
海耳接過,那果肉晶瑩,聞著有無限清香,可他卻遲遲沒有食用,直到果肉開始出現銅色,才道︰「壯壯,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你喜歡我嗎?」朱壯壯反問。一本城
「喜歡。」海耳用力地點點頭。
「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呢?」朱壯壯問。
「記不清楚,也許是一見鐘情也許就是在你加入我們社團後。」
「那為什麼,我當時向你告白,你卻千方百計避開?」
「因為,我發現常弘表哥也喜歡你。」
「所以你要把我讓給他,當時你是這樣想的吧?」
「我不能和他爭奪你。」
「為什麼?」
「因為他對我而言,很重要,從小他便什麼都讓著我,照顧我……」
「所以長大後,你也想讓他一下,就把我讓給了他是嗎?」
「算是讓吧,我知道他很喜歡你。他喜歡一件東西,並不會說出來,不到最後旁人永遠都不知道他有多喜歡那件東西。比如說小時侯他們家養了條小薩摩,平時看著他對那條狗很冷淡,沒什麼感情,可是當那條狗被送走時,他哭得比誰都傷心,總是要到最後他才肯表露自己的心……對不起,壯壯,我這麼說你生氣了嗎?」
朱壯壯瞬間覺得這是報應,以前她把海耳比作博美,沒多久自己就被海耳比作薩摩。
「不,海耳,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不能接受。」朱壯壯嘆口氣︰「其實這樣說來,我在你心目中,也並不是特別重要不是嗎?」
「壯壯……」
「其實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也不是非要過一把被爭奪的癮,我只是希望,有個男人能夠真真正正地愛著我,不會因為一些其他的因素就將我放棄。」朱壯壯輕聲道︰「我需要一點堅定的愛。」
「是常弘表哥給你的那種嗎?」海耳問。
「或許是,或許不是。」朱壯壯呼出口氣,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其實海耳,我們寢室的童意以前就對我說過,我對感情根本還沒開竅,根本還弄不清楚誰是真正喜歡自己的,而自己又是真正喜歡誰的。或許你也是一樣,海耳。」
窗外忽然吹起一縷風,將白色窗簾吹起,鼓鼓漲漲的,海耳看得痴了,好半天才道︰「不,壯壯,我是真的喜歡你,可是我的這種喜歡,達不到你的要求,你並不喜歡我對你的這種喜歡。」
「真像繞口令。」朱壯壯笑。
「感情這件事,真的比最難的實驗還復雜。」海耳總結。
「如果很簡單,那豈不是非常沒趣?」朱壯壯還是挺看得開的。
「不過壯壯,我是真的喜歡你,這件事不復雜,很清晰明了。」海耳道。
「我也是喜歡你,只是這兩種喜歡可能並不能組合成愛情。」朱壯壯道。
「那麼,就讓我追你好嗎?你只要站在那,等著我來追你,可以嗎?」海耳幾乎是請求了。
海爾的臉是脆弱的,他的眼眸是脆弱的,他的聲音是脆弱的,他的生命也是脆弱的,朱壯壯心里又感覺到一種心疼,與生俱來的母性般的心疼。
這樣的心疼讓朱壯壯最終點頭了。
海耳住院一直住到暑假,朱壯壯有空便在醫院照顧他,
在此期間,朱壯壯成功過了英語四級,各科期末成績也都名列前茅,又能得到一筆購買零食的獎學金。一本城
而常弘,則已經去了遙遠的D市,自從那次分手後,朱壯壯和他就沒有再遇到過。
或許是緣分已經盡了吧,朱壯壯想,都說緣分盡了的人,即使在同一座城市也不會再遇見。
或許這樣才是對大家都好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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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幾章在虐,不過這一章已經虐完了,下章開始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