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沉默了一分鐘,常弘用這段無聲來湮沒臉上那道朱壯壯的腳趾丫印子這回事。
「我是指,關于那個被我打趴下的男人,你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常弘要求︰「你最好還是主動交代。」
敢情這就用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了?當她是慣犯呢?朱壯壯郁悶。
「我最後說一遍,那個人和我沒有一點關系!他壓根就不是我什麼所謂的準男友!」朱壯壯伸出三指,開始發誓︰「要是我撒了謊,讓我下輩子都吃不飽!」
對于朱壯壯而言,這個誓言可比天打雷劈五馬分尸什麼的更加殘忍啊,所以她認定常弘鐵定能相信。
可惜——
常弘盯她半晌,淡定吐槽︰「當初你也說我不是你男友來著。」
「當初本來就不是啊!」朱壯壯深感委屈。
「不是男友你還跟我出去約會?」
「那是你逼的!」
「不是男友你還用我的信用卡。」
「那是你硬給我刷的!」
「不是男友你還讓我吻你。」
「那是你強迫的!」
「看,你到現在還在撒謊。」
「……」
朱壯壯捂住胸口,努力將一股濁血給吞回月復中。女乃女乃的,久未見面,都忘記常弘的戰斗力是這麼強了。
「不管你以前和他怎麼樣,現在開始,馬上結束。」常弘語氣冷幽幽的,並無半點開玩笑的成分︰「朱壯壯,別怪我沒事警告你,你要麼和他斷了關系,要麼就自己斷了雙腿雙腳。」
朱壯壯用眼神詢問︰「阿sr,法治社會,要不要這麼暴力啊?」
常弘用眼神回答︰「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看。」
朱壯壯不敢再與他進行眼神交流,只得低頭開始啃油條。
「我下午就坐飛機走了,你別以為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就可以為所欲為,我雖然人不在這,但耳朵眼楮全在這。」常弘雖是這麼說著,可還是忍不住給朱壯壯夾了個大醬肉包子塞進她嘴里。
「這麼快?」朱壯壯月兌口而出,心里有點子酸。
「你說什麼?」朱壯壯塞著包子說話,常弘自然听不清。
朱壯壯搖頭,不再說第二遍。
有朱壯壯在,一大桌早餐很快吃完那是完全無壓力的事。
放下筷子,常弘立馬揪住朱壯壯的後背衣領,將她丟上出租車,直奔機場旁的一個酒店。
到了酒店門口,朱壯壯卻縮在出粗車角落中,怎麼也不敢下車,並顫聲道︰「你……又想做什麼?」
沒辦法,經過上次的酒店事件,朱壯壯看見「酒店」兩字就有點腳軟。
「你臉都沒洗口也沒漱,我能對你做什麼?我常弘不是那起重口味的人!」常弘說著便將朱壯壯從出租車中拉了出來,一路拖進酒店︰「我衣物都在這呢,幫我收拾好,下午我好走。」
就那麼幾件,不能自己收拾嗎?朱壯壯再次郁悶了。
果然,走進房間收拾不到三分鐘,一切就準備妥當了。朱壯壯攤攤勤勞的小手,對床上看電視的常弘道︰「都收拾好了。」
「那就過來坐著吧。」常弘拍拍身邊。
朱壯壯搖頭,縮牆角。
「我都說了我沒這麼重口味。」常弘嗤笑︰「朱壯壯,你還真以為自個無時無刻不散發出女性荷爾蒙呢?」
雖然是激將法,但朱壯壯還是不幸中計,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電視當然是看不進去的,朱壯壯那從未爭氣過的腦子又開始亂了,亂到最後,終于問道︰「常弘,我們現在算什麼呢?」
常弘沒直接回答︰「你覺得我們像什麼?」
「我也不知道。」朱壯壯垂下頭︰「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你真覺得自己這麼重要呢?」常弘反問。
朱壯壯頭垂得更低了︰「我和海耳,真的不可能。」
「你告訴我這個是什麼意思?」常弘冷笑︰「你和他不可能了,就回來找我嗎?」
朱壯壯小心肝又揪了下,吞口唾沫,艱難地道︰「你到底想要我如何呢?」
常弘沉默許久,久得朱壯壯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才道︰「我想的,就有用嗎?」
朱壯壯的小心肝被揪得更小了,常弘並沒有忘記她給予的傷害,是啊,怎麼能忘記得了呢?
就在她落寞的時刻,一只大手忽然就纏上了她的腰際,接著一股大力將朱壯壯給拖倒在了床上。
常弘順勢一翻,將她給壓住。
雖然是白日,可房間那厚厚的窗簾拉閉著,光線稀薄,朱壯壯看不太清常弘的面目,只覺得他那雙眼楮,黑得哀傷︰「你要和海耳在一起,我就成全了你們,我再喜歡你,再愛你,也成全了你。可是現在你卻告訴我,沒感覺了,你和他之間沒感覺了,朱壯壯,你太欺負人了。」
朱壯壯覺得自己的那顆心已經被捏爆了,捏出了血水,她的眼淚順著耳畔滑下,滴落在枕頭上,眼淚大顆,聲音沉重。
她沒有張口的權利,沒有說話的立場,
原來,她才是混蛋中的混蛋。
朱壯壯就這麼看著常弘,看著他伸手去撫她眼畔的淚,看著他手在觸踫到淚水的剎那仿若被燙傷般顫抖,看著他
重重地嘆息︰「可我就是願意被你欺負。」
朱壯壯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哭得心膽都要碎裂一般。
「好了,好了。」常弘將她抱起,拍撫著她的背脊︰「朱壯壯,你看你多可惡,明明欺負人的是你,卻哭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
話是這麼說著,可那聲音卻柔得很。
朱壯壯知道自己沒立場哭,可她就是要哭,她是哭他的委屈,她是哭自己的可惡,她是哭這空白的半年,她是在哭差一點他們就錯過的險,她是哭他們還能在一起的緣。
朱壯壯這一哭就哭了個多小時,直到眼楮臉龐都腫了才停下來。
「朱壯壯,我們還在一起,行不?」常弘邊拿熱毛巾為她擦拭淚痕,邊問道。
「你真的不氣我了?」朱壯壯此刻只能發出重重的鼻音。
「氣,怎麼不氣。」常弘狠狠地用熱毛巾捏了她的鼻子,直捏得朱壯壯又飆淚,才嘆口氣,道︰「可再氣,也是無時無刻不想著你。」
「我也是。」朱壯壯抽著鼻子︰「這半年我也無時無刻不想著你。」
「是嗎?想我的什麼?」常弘有點意外。
「想你給我買的那些好吃的,烤鴨,湯包,牛排,燒烤,火鍋……」
「……」常弘不意外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事,更得比較少,姑娘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