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說明下,我青春期來得比較晚。」朱壯壯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什麼意思?」左一臉上寫了個問號。
「意思就是我叛逆心非常之重,要是你把我逼急了,別怪我狗急跳牆,不,是玉石俱焚。」朱壯壯杏眼中努力閃現出同樣壯烈的光澤。
「你願意為了那個男友而狗急跳牆?」左一露出一絲興味︰「看來你挺喜歡他的。」
「是玉石俱焚,謝謝。」朱壯壯糾正並補充︰「我確實挺喜歡他的。」
「他到底哪里好?」左一問。
「他哪里都不好。」朱壯壯一想起常弘就有點牙癢癢。
「那你還喜歡他?」
「他哪里都不好我還喜歡他就說明我是真喜歡他。」朱壯壯似乎像是說了一串繞口令,可意思她明白就成。
左一想了想,道︰「按照你這樣說,我跟他相比,還是好很多的。」
朱壯壯黑線︰「你家小學語文老師就是這樣教你總結段意的嗎?」
「既然我比他好,那干脆……」左一眼眸內忽然閃出一道促狹的光,接著一個近身,將朱壯壯給按在了大樹上,兩人距離近得朱壯壯都能從他眼珠子的反射中看見自己嘴角的一粒面包渣了。
「干脆怎麼樣?」朱壯壯背脊被粗糙的樹皮給磨得有疼。
「干脆,你先背著他跟我交往一段時間,比較下我和他到底誰好,到時候再做選擇怎麼樣?」左一微笑,眼眸因為這笑而變長,如同春日桃花劃過空氣的痕跡。
朱壯壯愣愣地看著他,半晌伸出手,顫巍巍地揪了揪自己的臉頰,再狠狠地揪了揪左一的臉頰。
「你做什麼?」左一疑惑。
「我在實驗,到底是你在做夢還是我在做夢。」朱壯壯瞬間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果然是2012即將到來,群魔亂舞啊。
「我是說真的。」左一攔下朱壯壯緊掐住他的手,字字如金石︰「沒開玩笑。」
此處正是人來人往的時刻,周圍行人紛紛側目,朱壯壯手被囚住,頓時大窘,正想著到底要用幾分力去踹左一家小弟弟,就在這時,忽然一個溫和中帶著命令的聲音響起。
「若真是交往,還輪不到你。」海耳抱著一個容器瓶出現。
朱壯壯轉頭大喜︰「海耳?」
「怎麼又鑽出一個?」左一蹙眉,但接著又笑道︰「還是個病貓子。」
這話倒是不假,自從海耳出院後,身體越發孱弱,往常的衣衫著在身上仿佛大了一個號,被風一吹,飄飄蕩蕩,有種蒼白的仙意。
漂亮是漂亮,可朱壯壯每次看見海耳的體弱心便揪得緊些,故而一听見左一這麼說,當時就不快,倏而用力,甩掉了左一的手臂︰「會不會說話呢?」
「看來還說不得他了?」左一將手臂抱在胸前,一雙妙目開始打量兩人︰「你們倆又是什麼情況?」
「不關你事。」朱壯壯皺眉。
左一冷笑︰「朱壯壯,你是不想要那視頻了吧?」
朱壯壯當即氣得鼻孔大了一倍,足夠進入鼻孔教了。
「什麼視頻?」海耳忽然問。
「沒什麼。」朱壯壯不想海耳擔憂,轉身打發左一走人︰「我馬上要去集合了,你沒事就先走吧,到時候再聯系。」
海耳卻道︰「壯壯,時間到了,你先去排練,我和他說兩句話。」
朱壯壯急得腦門上全是汗珠,可眼看著輔導員就在操場那邊呼喚集合,再不去鐵定要挨批,只能咬牙跺腳一溜煙跑走︰「不管你們了!」
話雖是這麼說,可心里還是一直打著小鼓。
好不容易化身為分子不停組合分散排練完畢,趕去案發地一看時,發現沒人了。
雖然沒人,可海耳是把實驗室當家,朱壯壯當即就跑去了實驗室,果不其然,海耳正瞅在顯微鏡前觀察什麼。
朱壯壯走過去,組織了下語言︰「那個,我和他真沒什麼。」
「我從沒懷疑過你。」
海耳是個好銀啊!朱壯壯感動,感動之余又囑咐道︰「你可千萬記著別告訴常弘,否則他那個火爆脾氣,到時候絕對是把我給大卸八塊的。」
「我明白的。」海耳微笑,笑容很是熱乎,可映著那如雪的臉龐,像是初春雪融的光景。頓了頓,又思索般地說了一句︰「八塊?常弘表哥那時應該不會這麼好心把你分得這麼平均。」
朱壯壯︰「……」
雖然想到常弘這一樁有點後怕,但很快這後怕就被好奇心給代替,朱壯壯問︰「你和他到底說了什麼?」
「沒什麼。」海耳不欲多說。
「要是沒什麼,他會這麼輕易離開?」朱壯壯怎麼都不信。
「你記不記得當時我手上拿了一個容器?」海耳忽然問。
朱壯壯點點頭,似乎是有這麼個印象。
「我告訴他,那是新鮮的人腦。」海耳淡定地回憶︰「然後他用一種看著變態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好幾眼,走了。」
朱壯壯拍拍海耳的肩膀︰「小樣你還挺月復黑的,這樣的招都能想出來,臨時撒謊還臨危不懼啊。」
海耳搖搖頭︰「我沒撒謊,真是人腦。」
海耳說著指了指顯微鏡下的那一坨︰「就是這個。」
于是乎,朱壯壯瞬間也左一上身,用一種看著變態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海耳好幾眼,走了。
校慶排練活動火熱進行中,朱壯壯每天除了忙著排練,做功課,晚上還要費力地為左一織勞什子圍巾,累得夠嗆,以至于夜夜兩碗方便面,連打嗝都是方便面味。
大嬌受不住了,捂著鼻子道︰「朱壯壯,你還真是重色輕友啊,看來不等你們家常弘的圍巾織好,我們就要活活被燻死了!」
為了不節外生枝,在寢室內,朱壯壯還是宣布此圍巾是為常弘織的。
「又不是狐臭來著,有這麼嚴重嗎?」朱壯壯不解。
大嬌差點氣得半身不遂。
好不容易,校慶終于到來,而朱壯壯的圍巾也在這時織好,準備在校慶結束後就給左一,把那視頻早日要回來。
這日,朱壯壯與一群倒霉孩子穿著花里胡哨的衣服,在操場上如被爆菊的兔子般奔來竄去,不斷地組成字或圖形。
可在他們心中,最想組成的就一個字母——「」。
跑完又是各種各類的領導講話,听得人耳朵生繭,朱壯壯多想那些人是糖人來著,一口一個吞下多好。
好不容易,終于結束,朱壯壯返回寢室,拿出圍巾,準備給左一送去——按照約定,他已經在籃球場等了。
誰知拿了圍巾剛從宿舍出來,朱壯壯居然看見前面的小樹林站著一人。
身材高大,氣質軒昂,眉目間帶著野性的俊美,形狀好看的嘴角翹起,一雙黑目正灼灼地看著自己。
不是常弘又是誰?
朱壯壯頓時愣在原地,害怕是自己因為思念過度而造成了幻覺。
可常弘卻走過來,直接揪住她的臉頰︰「怎麼,不認識了?」
「你怎麼……今天又不是周末。」朱壯壯死命揉著眼楮,還擔心是幻覺。
「休假一個月。」常弘言簡意賅地解釋,接著將她擁入懷中︰「可以陪你整一個月。」
朱壯壯嗅著他身上那種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內心頓成一片軟綿。
可剛軟綿著呢,左一的電話來了。
朱壯壯頓時大驚——差點忘了這一茬,趕緊著偷偷將手機按了靜音,腦子里卻飛速運轉著,想著該怎麼把左一給打發了。
「咦,你手上是什麼?」常弘伸手想拿朱壯壯手中裝著圍巾的袋子。
朱壯壯往後一退,敷衍道︰「別人的東西,別亂看……對了,你先在寢室等我下,我去輔導員那說點事,馬上就回來。」
說完將常弘往寢室里一推,接著拔起雙腳開始往校門奔去,一路上濺起灰塵無數。
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滿頭大汗,朱壯壯不禁感慨︰媽媽的,想來腳踏兩只船還真是體力活啊。
即使奔跑迅疾,可到那時左一仍舊等得不耐煩了,那對漂亮的劍眉如展翅的雄鷹,蓄滿了生氣︰「朱壯壯,你居然敢掛我電話!」
朱壯壯沒空和他解釋,趕緊將圍巾遞給他,又伸出手,道︰「以物換物,我要的視頻呢?」
左一拿出圍巾瞅了瞅,眼神一軟,但接著道︰「行,今天陪我出去約個會,我就給你。」
「你玩我吧?」朱壯壯的小眉毛也飛了上去︰「不是說給了圍巾就會把視頻還給我?男子漢大豆腐,居然說話不算話,我鄙視你!」
「來來來,我請你吃東西。」左一一副「視頻在我手上任你也沒法」的表情,接著就伸手來抓朱壯壯。
可就在手即將踫到朱壯壯的那刻,一顆籃球忽然射過來,直接打在他手上。
力道很大,左一沒提防住,挨了這麼一下,手背頓時紅腫起來,他怒不可竭,低吼道︰「誰?」
來人從籃球場入口進來,身姿挺拔,表情冷靜,一雙眼銳利而淡靜。
朱壯壯小腿肚子又開始發顫了︰「常……弘。」
來人正是常弘,只見他步步走近朱壯壯,帥氣粗獷的馬丁靴踩在地上,聲聲都震碎了朱壯壯的小膽子。
這次不僅是小腿肚子,朱壯壯連大腿都開始打顫了,想要沒種地逃跑,可常弘卻一把將她給拉住,抱在胸前,冷冷覷著左一道︰「小子,你敢威脅我女人?」
「你女人?」左一也不是個好惹的貨,當即也冷冷回應︰「她和你結婚了?如果不是,那說什麼都還早。」
作者有話要說︰揪了個錯的名字,謝謝姑娘們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