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赤衛決定豁出去了,只當一切犧牲只為助成公子大事。他調整呼吸,快步走出那舊祠堂,躲在一片陰影之中。
緩緩吐出一口氣,捏住鼻子殺豬般喊了起來,「救命啊,非禮啊,快來人啊。」
這聲音憋住了內力,雖說比不上真正的女子叫喊,但那撕心裂肺的吼叫也著實可以吸引人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有悉悉刷唰的移動聲響了起來,赤衛趕緊閃到另一邊,並在原地灑下一些白色藥粉。
到了那小庭院,赤衛也不急著與其他的暗衛動手,多少還是有些頭腦的,更何況公子吩咐過,只是偷窺,不曾要求動手。
赤衛環顧四周,已然是充滿殺氣,他僵著臉扯出一個笑容,「嗨。」說話間,又甩出一把白色粉末,黑暗中似乎有些聲響,不一會兒,便再無動靜,四周又重歸于一片平靜。
赤衛頗感自豪的模模自己放在腰間的香囊,這種白色粉末的名字是「吸了還想再吸,再吸就會倒的」,是自家公子方年十歲時所制,俗名也稱軟香散。不過為了同江湖上其他門派的軟香散相區分,公子又在里面加入了一味藥材,使人剛吸入時如在雲端欲罷不能,再次吸入時則會意識全無癱倒在地。
最重要的是,待到醒來之後,人的意識便會十分混亂,分不清虛同實,最終將郁郁而終,可謂殺人于無形。
赤衛起身靠近小樓,在手指上沾了些口水,輕輕捅破那層薄薄的窗戶紙,屋內各景一覽無遺。
「鏡神大人,這是契約。」一個黑衣男子遞上一卷轉軸,赤衛注意到此人正是自己一路尾隨而來的那道黑影。只是他全身被黑色的夜行衣所裹著,不得見其臉,只是那道從額頭到眼角的刀疤分外引人注目。
「雖然成色不佳,老夫也就將就了吧。回去稟告你家主子,待老夫解決完這城中之事,便回去拜訪他。」莊大人依舊一身灰衣閑散的坐在凳子上,兩位美人跟隨他的身邊。
「是,多謝鏡神大人,可以開始了嗎?」刀疤臉問道。
「將人帶上來吧。」
若蘭走到牆角,提出一個人。見那面容,雖談不上國色天香,卻也是十分美麗,自有一番風情。看她的年紀,不過十五六歲。
應該是被人下了迷藥,女子緊閉著雙眼,正昏死過去。若蘭從腰間取出一款碎銅片,徑直插入女子的脖頸。
女子緩緩睜開雙眼,怯怯的打量周圍的一切。見面前站的是位英俊公子,不禁有些笑意,結結巴巴的問道︰「您,您是鏡神莊大人嗎?」
莊大人風度優雅的點點頭,招呼女子走上前。
女子似感有些不大好意思,但禁不住那俊顏的誘惑,踱著小步走到莊大人身邊。
「叫什麼,多大了?」莊大人溫和的問道。
「小女彩衣,今年十六了。」
「花般的年紀啊。」莊大人呵氣如蘭面向彩衣,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起那張臉來,「作為開光鏡的祭品,彩衣可是心甘情願。」
「恩。」一股熱氣打在臉上,彩衣不禁羞紅了臉,「能伺候鏡神大人,彩衣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手上的力道卻加緊了,彩衣吃痛般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看著莊大人,「鏡神大人,你。」
「你要伺候的可不是老夫,而是那開光鏡。」說完,輕蔑般的甩開了彩衣。
若蘭和榮妝從里屋抬出來一面大圓鏡子,正是那牌坊上的開光鏡。將鏡子架好之後,若蘭和榮妝月兌去了彩衣的所有衣服。
彩衣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值得放聲大哭起來,「鏡,鏡神大人,彩衣不知。」
「你既然不知,那麼老夫也就告訴你,算是了卻你死前的願望。」
莊大人走向那面銅鏡,溫柔的用手掌撫過光滑的鏡面,「這面銅鏡乃是老夫親手鍛造出來的,你看它的銅面與質地,試問在這個世間還有什麼能比得上呢?」
「你可知它是如何做出來的?」莊大人痴痴的問道。
「彩衣,彩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