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水井下的小道一路下去,並沒有如同其他暗道一般的錯綜復雜,機關遍布,相反更是簡單至極。小道只是一條,徑直通下下方。
鳳玨沒走多久,便到了盡頭,那處是一扇有些狹小的琉璃門。想來易泠宮財大氣粗,但是這門卻制作的有些小家子氣,但是仔細看來,那門上的紋飾和做工卻屬上乘,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琉璃門只能容納一人通過,上面還刻著雋秀的幾字。
鳳玨專用。
雖不常見南瑾琛在自己面前書寫什麼,但是那樣的字體這個世界上再無別人會有的。心里想來是滿滿的不可言喻的心疼,心疼那個依然不省人事,但是甘心卻為她做大了這天下的男子。
沒有任何猶豫,鳳玨推開琉璃門走了進去,眼前便是另一個塵世的光景了。如此這般,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易泠宮。
藏匿于深水之下,少理江湖俗世,爪牙遍及這塊大陸,宮眾隱身在凡塵之中。這就是易泠宮,暗處的那個操控者,當然,也是強者。
易泠宮如同一顆龍珠一般,被深水包了里面,不同于無生門要用黃金來奪人眼目,易泠宮通體建造以玉石為主,看來這里的主人對于玉似乎有種不可磨滅的偏愛。
玉石之下,便是透亮的水晶宮燈,里面托著一顆顆無論白日黑夜都在熠熠生光的夜明珠。
進了易泠宮,還有的便是那撲鼻而來的陣陣酒香,酒香佳釀,甘甜直入人心。
鳳玨只是輕輕一吸,別樣的香甜便沖入了她的鼻翼。
整個易泠宮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鳳玨自從進到這宮內就便沒看到有別人了,堂堂的易泠宮卻不會人所見的表面那樣簡單。
最松散的地方往往是最過于嚴密的地方,鳳玨不需要做什麼,只需假裝腳下踏空了一步,身子站不穩向前傾去,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果不其然,幾名身手矯捷的暗衛不知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一把就扶住了鳳玨。
「鳳姑娘小心。」
說罷,立刻又抽身離去,與鳳玨保持著不遠的距離。
「你們是?」鳳玨假意不知何故的問道。
「鳳姑娘不必多問,公子只吩咐屬下好生護著姑娘,萬不可有丁點閃失。」其中一名暗衛低頭說道。
「原來如此,那鳳玨可否在這易泠宮內隨意逛逛?」鳳玨借機又問道。
「公子吩咐過,姑娘想去哪兒自然便可去哪兒,只是。」暗衛有些猶豫不決。
「只是什麼?」
「易泠宮內還有一處禁地,從來都是公子一人進出。」那名暗衛把實情托出。
「哦,還有這樣的事?那麼鳳玨可否路過一次呢?」鳳玨充滿探試般的語氣問道,一臉的純良無害。
「屬下多言一句,還望姑娘三思。」看到鳳玨沒有什麼表情,那名暗衛便自顧自的接著說了下去,「公子心里雖是裝著姑娘的,也望姑娘謹慎而行。」
話里的意味不過是委婉的阻止鳳玨去往那片禁地了,鳳玨笑而不語,只是從袖中掏出那日南瑾琛同她比酒時,輸給她的令牌。
那幾名暗衛見到鳳玨手中有了那令牌,立刻齊身跪下。
「參見公子。」
「鳳玨有了這個,是否就能路過一回呢?」鳳玨笑著說道。
幾名暗衛左右看了看,半晌,還是先前的那名領頭暗衛,他站起身來,「姑娘這邊來。」
鳳玨跟著他一路走進易泠宮的那處禁地,穿過一塊玉璧之後,暗衛將鳳玨帶到了一個如同蠶蛹一般潔白的房間門外。
「姑娘,這便是禁地。」
他說這話的時候,連眼楮都不敢看向那個地方,冷若冰霜的臉上隱隱透著一種抗拒感。
見他如此模樣,鳳玨也不想強人所難,沖他了然般的點點頭,「你先且退下去吧,這里有我便可。」
暗衛臨走時還不忘再三叮囑鳳玨一番,「鳳姑娘,這個,」
「你不必放在心上,公子那邊我自會交代。」
「那好,屬下告退了。」
鳳玨見他走遠了,這才推開那扇門,想要走進去。
可是這門也著實的怪異,不知道是被什麼力量給操控了,任憑鳳玨用了多少力還是不能打來半點縫隙。她繞著房門仔細的看顧了一圈,終于她似乎模到了一點苗頭。
她拿出南瑾琛的玉扳指,套在自己的大拇指上,不知為何,這明明是他的東西,在自己的手上卻沒有半點不合適。
玉扳指套在鳳玨的手指上,她伸手慢慢靠近了大門,一縷奇異的光彩從扳指內透了出來,投射在房門上。不過一會兒,那些光束便慢慢組成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圖案。
似字但是非字,那樣的紋理更像是一個圖騰。
鳳玨闖蕩江湖多年,也從未見過那樣的圖騰,只是隱約的看出那個圖騰中顯現出了一個玉字,旁邊的其他花式就不可知曉了。鳳玨站在那圖騰面前思考了許久,還是未得到答案,思尋一會兒,還是暫時將這個置之腦後,自己推門進去了。
果然,圖騰顯現道房門上,門便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打開了,鳳玨緩身走了進去。
整個房間內都是散著寒氣的冰石,恐怕大多是千年的寒冰,就算放上百年,也不會化開。這個房間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冰室,除了白色的冰石之外,再無其他之物了。
鳳玨站在一塊冰石面前停了下來,它通體透明,不過是靠近數尺,一股冰涼的寒氣就快速的灌進體內。
她全然不管這寒氣有多傷身,反而是更近一步的靠著那塊冰石,甚至伸出手撫模上去。
指尖傳來冰涼的刺痛感讓她恍然情形過來,這並非是自己的一個夢境,有生之年,還能見到。
鳳玨走得很快,所有的冰石雖是一個模樣,鳳玨卻獨獨挑上了一塊不起眼的,在那些透明的冰石之中顯得質地並不純正,並不透明,相反卻是帶些渾濁。
她靠近了那塊冰石,臉上一直慣有的淺笑此刻間卻全部化開了,所有的憂愁和柔情全都浮現在眉心。
低頭囁嚅道,輕聲說著一些只有她听的到的事,只有那個名字卻是異常清晰。
「玉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