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剛沖殺體內的寒天蠶時,元卿又指導其他二人道︰「清竹,你將手放在雲兒的胯骨上,盡量將體內的陽氣經由表膚輸進去,子淵,一會兒雲兒的身體柔軟下來能進去的時候,你就用以前的方法,為她輸送靈氣與陽氣。」
二人按照他說的,準備的準備,該做的已經開始。賀蘭剛已經用自己的陽氣殺掉了體內那只小蟲不再痛了,一些透明的水自那一塊的皮膚被逼了出來,死掉的寒天蠶身體會直接化成水,被排出體外。
「需要我做什麼?」他問元卿。元卿道︰「用不會燒傷千千內腑的最大能量的隱火,從皮膚輸進,盡量燙死那些小怪物!」
得能能個。賀蘭剛連忙照做,元卿這才迅速地躍下床榻,坐到房中央千色設下的八卦中。引火為圈,封鎖住寒天蠶所有的逃跑路線,才深呼吸了一口氣,收起身上刻意制出的寒氣。
凍僵的身體恢復了知覺,成千上萬的蟲子啃咬著內脈的痛立刻令元卿痛苦地申吟著,額頭冷汗如雨而下。他急忙收斂心神,眯上眼楮,用靈力將自己的體溫逼升到可以升上的至高點,他全身的皮膚成了火一樣的紅色。懼熱的蟲子立刻從他的體表里爭先恐後地,慌張地往外爬,但是爬出來外面又是火圈,根本就無處可躲。
那些蟲子在原地急得團團轉,有些受不了的直接融化成了水,然後被火哄干。有些連忙原地催促自己進入了沉眠,自身散發出了一層白色的霧氣在體表浮現出了一個包圍圈。
鳳清竹和賀蘭剛以及寧子淵三個人,听到他痛苦的哀號回過頭來,看到那麼多蟲子從他身上爬出來,頓時都被嚇得渾身發麻,一時都忘了要忙自己的事。
元卿大聲喝道︰「繼續!雲兒體內的蟲子比這多了幾十倍,你們想想她是怎麼承受的。」
三人心頭悚然若驚,迅速地回頭,繼續自己的要做的事。事實上,元卿的辦法還是十分有效的。小半個時辰過後,進了他體內的蟲子,被他超高的溫度全體逼了出來,那些沉眠中的寒天蠶自然最後也被他一一除掉了。
床上,千色的臉色漸漸好了些。三個人的陽氣同時進入她體內,雖然賀蘭剛與鳳清竹的陽氣,從皮膚涌進只能吸收進去一點點,但她體表的寒霜總算是慢慢消失了。
元卿讓寧子淵將千色抱到八卦中心,放到他面前躺下。讓三人站遠一些,元卿咬破指尖將手指塞進千色體內,暗中使力將自己體內的純陽童血以及剛剛逼出的體溫一起送進千色體內。
就見她冰冷的軀體表面慢慢地變得柔軟,變成伙紅色,一些受不了這溫度的幼蟲忙不迭地往外逃。這一次,八卦圈上的火已經被換成了厚厚的冰圈,就是怕外面更燙的溫度嚇得蟲子寧死也不敢出來。
看著比元卿身上還要多的蟲子從千色體表爬出來,邊上三個男人再也禁不住掉下了眼淚來。她獨自承受了什麼?為什麼不告訴他們?Pxxf。
「她先前身體凍得太厲害,冰火兩重天會損了她的元氣,今天就到這里。」元卿並沒有堅持太久,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元卿甩手,用一團紫色的焰火將爬在千色身體上的寒天蠶全都掃到了那一圈冰塊上,讓它們自己也不願意回來以後,才招呼站著的三人︰「把她送到床上去。」
鳳清竹連忙走了過來,將千色抱到床上蓋好了被子。元卿起身,以靈力直接套上衣服,裝作若無其事地跨出八卦圈,還來不及走三步路就臉色蒼白,頭重腳輕地倒在了地上。
寧子淵迅速地上前扶起他送到床上,賀蘭剛則一揮袖子將冰化成火,徹底地燒光了那一堆惡心巴啦的邪惡東西。
千色醒過來,已經三天之後了。沒有人告訴她,在她忍受不住昏迷過去那段時間里發生過什麼,但是從那之後,幾個人說什麼都不準她再繼續閉關了。而晚上,他們也開始千方百計的想法子,裝可憐,裝受傷,裝落寞……但其實這根本就不需要裝,只要一想到她受的苦,他們哪個不是傷懷心痛?
總之,這之後,千色再也沒有了落單的機會,他們可是鐵了心不打算再她有身體泛冷的可能。
九個人輪翻上場,無論她是否有興致,都要拉上她溫存一番。而且他們不再用專門抵制九九歸一咒的方法,而是按元卿教的,除了為她輸送陽氣,還會在暗中將自己的血過給她,為她的身體添溫。
千千的靈魂太過強大,體內的寄生蟲也就跟著強大,根本不易去除。他們目前的本事,還只能控制住不讓那些蟲子蘇醒過來,但他們會努力學習,爭取像元卿那樣為她除殺蟲子的。
不知道為什麼,千色還是對他們幾個人和顏悅色,但對元卿卻是極其的排斥。每次看到他,都是冷漠得像不認識他似的。一開始元卿還經常逗她,後來時間久了,見一點兒作用也沒有,他就不再出現在她面前了。
但是每個月的月底最後一天,還是會想辦法讓他們弄暈千色,然後幫她除一次寒天蠶。
元卿不止教他們幫助千色壓制寒天蠶的辦法,每月幫千色除一次蠶。也開始暗中教授鳳清竹他們,自己的修練心得,修練方法。雖然每次為千色添升體溫會失掉不少靈血,但他們的靈力卻是不退反進。
神母用這樣陰狠的方法對付他們心愛的女人,已經徹底地激怒了他們。當人的精神處在一種極致渴望進步的狀態下,身體的潛能就會無限量爆發。九個人的進步都十分迅猛,剩下的司湘,白聖依與陸留芳三個人都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同時突破了長生。
而其他六人的成績同樣輝煌,如此驚人的修練速度,連玉衡都贊嘆有加。
他們為她默默做著這些的時候,都以為千色一無所知。
可是她不是傻瓜,本就是個極度敏感的人,如果說他們其中某一個人變了她還不覺得奇怪,怪就怪在九個人仿佛突然福至心靈一樣,不止是不再讓她晚上獨睡,就連他們奉獻給她的,都不再只是靈力與陽氣。
以前每次只要身體一開始冷,身體內部也就會跟著出現酸痛難受,可是現在她已經很久沒有冷過了。不止不再出現那種酸痛的感覺,甚至是整個人都開始輕松了。有一個月末最後一天,她假裝昏睡過去,然後明白了所有的事。
才知道元卿暗中為她犧牲了多少,鳳清竹他們不知道,她卻是明白的。正因為她足夠強大,所以元卿想要幫她,就必須付出更加強大的能量。一個月一次,是他最大的支撐限度了吧!
可是他一直堅持了九個月十次,哪怕她對他一點兒也不好,他也一直堅持著。他不出現在她面前,不是被她的冷漠刺傷不敢來了,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多余的精力來與她笑鬧了。
有時候,太過的好也是一座看不見的大山,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她沒有什麼可以回報給他,他想要的東西她給不了,而她給得起的,恐怕沒有一樣是他稀罕的。
她對他冷漠不是因為討厭反感,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還有八天,八天之後羅天陣就會開啟了,要對抗神族的所有一切,基本上已經準備就緒了,可是她的心,卻是越來越混亂。
羅天陣開啟,她就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到時候遇上九君,她要拼盡全力地從他身上奪來保命的藥引,從此忘記他,去報答所有對她好的人嗎?
她能做得到嗎?能嗎?
可若不做……
就算元卿暫時還能幫她壓制住寒天蠶帶來的損傷,盡量地延長她的性命,可他能支撐多久?清竹他們有多少血可以給她浪費?詛咒不解,早晚有一天她會死,她會負了這十位拼命對她好的男兒。
一邊是我愛的人,一邊是愛我的人。一比十的份量,究竟孰輕孰重?
初夏的夜晚,有些微涼,樹梢上掛著一輪彎彎的月牙兒,明天又是月末了。暮色殿的院子很安靜,千色躺在吊床上,神色寂寥地望著遠方的天際。
幻雪神殿的消失,羅天陣的出現,雲姬帝的復生,羅天陣外的天空是什麼樣子的?再有八天,這樣的安寧就要從此遠離她的世界了。
「母後,你在想什麼呢?」吊床輕輕晃了一下,身邊多出了個小小的人兒。她抱著她的脖子,抬頭崇拜地看著千色,一雙圓滾滾的大眼楮烏亮烏亮的。
千色輕輕捏了下她的下巴,笑了︰「我在想,我的小不點,什麼時候才能長成大姑娘呀!」
當年姝兒出生以後,她不顧體弱,愣是以靈力將她的身體封了長達三年之久。然後讓除了少數幾個知內情的人以外的人都以為,她就是四年前才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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