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已經斜掛樹梢,吳正東從深沉的昏迷中慢慢醒來。在過去的五六個小時里,四五瓶大小不一的點滴瓶已經變空了。也許是滴進了足量的葡萄糖,此時的吳正東沒有過多地感覺到饑餓,只是努力地睜開眼楮,看看守在身邊的人∼
柔順的長發如水般從床邊垂了下去,吳正,周媛媛正輕柔地趴在床邊,散落的幾根頭發被緩緩的呼吸來回撩撥著。見到此景,吳正東不禁心中柔腸百千,忍不住伸手去模那張古典美女的臉蛋。
「啊,啊∼」胳膊的拉伸自然地觸及了背後的傷口,吳正東好像忘記了這一刀,左臂伸出之後,這才驚慌失措地叫出聲來。
周媛媛慌忙醒來,連道︰「你要什麼,你想要什麼?我幫你拿。」
吳正東左臂只好收了回去,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于是輕笑道︰「沒要什麼,只是想要模模你的臉。」
誰知周媛媛竟然很順從地靠近了他,拿起他的左手,放在自己白皙的臉頰上。看到他臉上滿意的表情,周媛媛柔聲地開始了自己的批判︰「你這次怎麼這麼不小心?讓我擔心死了!醫生說你背上的傷口很深,到底是什麼人跟你這般有仇?」
吳正東一時無從說起,他實在不好意思在這時提起朱珊珊的事情,只是道︰「你放心吧,我保證下次一定會小心的。」
過了一會兒,孫一民和仲賢都來了。他們帶來了二人的早餐,吳正東在周媛媛的服侍下,緩緩地吃著早餐。孫一民和仲賢二人看周媛媛在場,閉口不提吳正東被打傷或者城西幫的事情。直到吳正東吃完早飯,周媛媛很是賢惠地收拾好飯盒,走出了病房。
「正東,這次可真懸啊!」仲賢首先心有余悸地道。
孫一民夸張地附合道︰「是啊,以前幾次都是玩心理戰,我還一直覺得挺好玩的。但這次你真的玩上了,可算把我嚇壞了。你都不知道你昨晚回來的時候有多嚇人!」
吳正東只是會意地笑了笑,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嚇人,但是大量失血給他帶來的糟糕感覺卻牢牢地記在他的心里。
仲賢試探著問道︰「正東,你有沒有從這次的事情總結出什麼教訓?」
吳正東眯著眼楮,認真地體會著仲賢這句話的用意,他仔細地想了想,緩緩地道︰「我得到的教訓很多啊,千言萬語都可以匯成一句話︰一個人的力量終究太過薄弱。」
「所以我們不僅要變得富裕起來,更要變得強大起來!不僅要有錢,更要有人!」
吳正東繪聲繪色地高談闊論道︰「所以我決定了,放假之後,我們到燕南市之後一定要干一票大的!再也不要像在北江市這般小打小鬧了,我們要迅速地完成資本積累,隨後利用雄厚的資本果斷地積累人力資源。當擁有足夠的人才之後,我的計劃才有更為廣泛的用武之地。所以我們三個人從現在開始起,目光一定要放長遠一些,膽子可以放的更大一些!」
仲賢欣慰地道︰「你能想到這麼多,看來這一刀也沒有白挨啊!」
孫一民莫名其妙地看著兩人道︰「難道我們現在的目光還很短淺嗎?膽子還不夠大嗎?」
吳正東和仲賢相視一笑,隨後仲賢拍了拍孫一民的肩膀道︰「以後再跟你說。」
早上十點多鐘的時候,張小磊和二良兩個人來了。簡單地問候之後,張小磊看著吳正東的眼神,直入正題道︰「你看這次怎麼辦?」
吳正東笑了笑道︰「時候未到,暫時不辦!你走你的路,我的事可以暫時先放一放。等我傷好之後,我要親自去會會他們!」
張小磊理解地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
頓了頓,吳正東仿佛突然想起什麼,問張小磊道︰「你的人里面,有沒有退伍老兵什麼的?」
張小磊一時搞不清楚吳正東的用意,仔細地想了想道︰「我的人大都是些小年輕,你說的這方面人才我還真沒注意過。我以後幫你留意留意!」
吳正東看向張小磊身後的二良道︰「二良,昨晚謝謝你了!」
二良只是憨憨地撓了撓頭,嘿嘿直笑。
就在這時,一個小混混闖進病房,湊在張小磊的耳邊嘀咕了半天。張小磊听完點了點頭,就讓他先下去了。
「正東,你回來後告訴我的那個發廊,我今天一大早就拍幾個弟兄過去遠遠地盯著。剛才這位弟兄受到那邊的電話說,透過發廊的玻璃門,看到喬哥帶著幾個混混正在暴打一個發廊女,那慘叫聲傳得很遠∼」
吳正東怔的一下,立刻坐起身來,他此時顧不得背後的疼痛,因為他想到了這個被暴打的發廊女很可能就是嚴縴縴。如果他會被喬哥暴打,只能說明昨晚上她故意放自己走的事情被喬哥看了出來!
想到這里,吳正東鄭重地叮囑張小磊道︰「小磊,麻煩你帶人去幫我把那女孩搶回來,她叫嚴縴縴,昨晚是她救了我。」
看著吳正東眼神中的鄭重神色,張小磊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帶著二良等人出去了。
病房里因為吳正東的悲憤表情陷入了空前凝重的氣氛中∼
良久,孫一民低聲地問道︰「正東,嚴縴縴是什麼人?」
吳正東抬起頭來,看向眾人道︰「她是一個剛入行的小姐,是她昨天晚上救了我,給我兩杯水喝,然後指引我逃月兌了出來。她為了讓我放心逃走,還要求我在走之前打暈她。我精心地布了一個局,卻沒想到還是露了餡,害得她一個賺錢養家的女孩被一幫混混毒打……」
說到最後,吳正東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珠,眾人終于明白了他的心思。周媛媛的心中對吳正東沒有一絲責怪,只有對那女孩的同情和憐憫。
……
中午時分,一輛白色面包車緩緩地駛進發廊一條街,在川妹發廊的門口刷的一聲停了下來。車上立刻鑽出幾個混混,二良赫然其中,一伙人來到門口,有些粗魯蠻橫地敲著門喊道︰
「洗頭理發,快開門!」
不一會兒,玻璃門里面的布簾被拉開了,一個混混懶洋洋地露出頭來道︰「你他媽瞎了眼啦?這里白天不開業!」
「嘿,這里白天不開業,難道是晚上才開業啊?趕緊開門,別廢話,哥就是進去洗個頭。不要逼的哥幾個破門而入啊!」
里頭的小混混道︰「這里是喬哥的地盤,幾位要破門還是掂量掂量再說吧!」言罷,就把布簾放了下來。
二良給手下一個眼色,那人拿出早已準備的錘子,對著玻璃門上狠狠地夯去。屋里的混混一听這架勢,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他們都被堵在屋里,實在無法抽身呼叫支援。
二良闖入後,很快控制了兩個混混,然後在整個發廊里搜索了起來。進到吳正東被關起來的小臥室里,眾混混看見了床上躺著的一個女孩。她看起來早已經沒有了人樣,臉上被打得高高腫起,頭發凌亂地披散著∼
二良提起留守的一個混混問道︰「我問你,那女孩是不是叫嚴縴縴?」
那混混被嚇得連連點頭道︰「是是是,喬哥教訓完她之後,特地讓我們兩個留下來看著她,就是怕她逃跑的。」
二良不禁怒氣上涌道︰「這他媽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還怕她逃跑?」他松開了這個混混,對著自己的手下道︰「帶走!」
……
當吳正東看到嚴縴縴被毒打後的模樣,怒的眼楮里要噴出火來。周媛媛只是看著這個可憐的女孩,一個勁地流著眼淚。眾人也都一陣唏噓,直罵喬哥不是人!
很快,嚴縴縴被送進了手術室開始搶救。眾人焦心地等待著,一個多小時後,手術就結束了。主治醫生走了出來,對著眾人道︰
「現在病人的呼吸和心跳都恢復正常,但是仍舊沒有醒來。據我判斷,她這是陷入了一種深度的昏迷之中,可能需要一些日子才能蘇醒過來。」
「大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簡單地來說,病人現在變成植物人,只是從她的身體狀況和機能來看,她比我們常見的植物人狀況要好一些。可能是因為意識里的某種原因,讓她自己遲遲不願意醒來或者害怕醒來,所以才會陷入這種昏迷狀態。你們要好好照顧她,我們會對她進行一段時間的跟蹤檢查。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相信病人應該很快就能醒來。」
「大夫,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估計要多久病人才能夠醒來?」
「保守估計,一個月左右。」
醫生走後,吳正東的心里對嚴縴縴充滿了愧疚,他一直念叨著,是他把她害成這般模樣的。眾人經過好一陣子相勸,這才壓下去他心中的那絲愧疚,但是吳正東卻暗暗發誓︰「喬哥,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很快,嚴縴縴的住院手續辦好了,暫時就住在吳正東隔壁的病房里。吳正東養傷期間,每天都會過去看看這個熟睡中的女孩。她臉上的浮腫和瘀傷正在漸漸消退,醫生說她斷掉的肋骨也已經快長好了。一切都在好轉之中,周媛媛每天都會來照顧她。
明天就要出院了,吳正東心里想著,一切也都到了該了斷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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