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結束之後,吳正東第一個沖到了會場旁邊的洗手間里。對著天花板上的格一一掃過,很快確定了預先藏有物品的那一格。然後果斷進入對應的蹲位,關門,站在馬桶上取下頭頂格板上的東西。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儼然猶如一個訓練有素的特工。小心翼翼地將頭頂的格板恢復原樣,這時,外面的零星說話聲才傳入耳內。
隨後陸續有離開的客人順道進入洗手間,一時間洗手間里人滿為患。不多時,洗手間里的人越來越少,一直沒有開過門的格終于打開了門。吳正東從容地走了出來,因為此時他已經變身為一名普通的商人。臉型較之前有了不小的變化,原本光溜的嘴邊沾了點點的胡茬,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三十七八歲的老板。至于裝束,卻依舊是西裝革履,畢竟在這洗手間里剛剛進來的幾乎都是參與拍賣會的老板級人物,如果突然走出去一個穿著隨意的中年人,反倒會引起有心人的留意。
出得會場,來到停車場,找到安保隊員留下的一輛掛著申滬市拍照的車型,熟練地點火啟動,車平穩地離開了。此刻正是晚上九點整,申滬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所以路上擠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吳正東的車走在其中,自然不可能有多快。吳正東的心里不禁有些著急,但是考慮自己金蟬月兌殼之計的高明性,心里又稍稍有些安慰。
車隊緩緩移動,吳正東終于離開了擁堵的路段。車拐上高架,直奔申滬市火車北站駛去。只要能夠順利進入火車站,隨便找一趟離開申滬的班次,混上車去,就可以溜之大吉啦。吳正東心中有些雀躍,眉飛色舞地看著窗外,忽然後視窗中一輛火紅色的蘭博轎跑引起了他的注意。
本來高架上的車速都不會太慢,相對于剛才。高架上的車少了一些,但是仍然有著一定的基數。吳正東由于心中興奮,不時地在車流之間左沖右突。很多次看向觀後鏡。那輛蘭博轎跑始終在那里。吳正東自然開始留心起來,這才發現只要自己開始左沖右突地超車,那輛蘭博也是有樣學樣地跟著他超車。
好在對方只有一輛跑車,吳正東一咬牙。繼續保持著超車的勢頭。雖然看不清蘭博車中的那張臉,但是吳正東已經將對方當成追兵的一員來對待了。下了高架之後,還有一段環城高速要走,想要甩掉這輛蘭博,關鍵就在于那段路程了。
過了收費站。吳正東陡然將油門加到底,車如箭般竄了出去。這上面的車果然少了很多,吳正東正要得意起來,三分鐘時間過去了,觀後鏡中依然沒有出現那輛蘭博的影。可是,吳正東的笑容還沒有完全綻放開來,那輛蘭博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觀後鏡中,同時出現的。還有五六輛車速飛快的商務車型。
在寬敞的高速上。蘭博轎跑的優越性很快顯現了出來。吳正東費勁了氣力,依然讓蘭博轎跑輕易地超越了。擦車而過之時,吳正東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俏臉,看那年齡似乎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
「媽的,特工隊中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存在?」吳正東心中想著,只見那輛蘭博轎跑果然如他所料般地在前面封鎖著他的車道。直到那五六輛商務車趕了上來,將二人的車圍在中間。吳正東有些無奈。搞不清楚自己怎麼這麼快就被跟蹤了過來。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按照他原先的想法。蘭博轎跑應該和商務車群是一伙的,可是此刻的蘭博轎跑中的少女,卻是極不耐煩地對著前面封鎖著道路的商務車狂按喇叭。
「嘟……,嘟……,嘟嘟……」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吳正東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心中對這跑車少女真是有愛有恨。果然蘭博轎跑在一陣鳴笛無效之後,開始野蠻地加速沖擊起前面的商務車來。吳正東看她那熟悉的動作,很明顯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前面兩輛壓陣的商務車有些失去了陣型,吳正東立刻開車逼上前去,同那少女一起開路起來。
兩輛車一起沖擊商務車群,商務車群中的人顯然有所顧及而不敢硬踫硬。那個跑車少女如果不是對方陣營的,那麼也一定是個非富即貴的人家。所以韓門的人才會如此顧忌,相形之下,吳正東和素不相識的跑車少女齊心協力,不出三個回合,兩輛車雙雙沖出重圍,車速陡然飆升,迅速將商務車群拋在了後面。只是車已經過了火車北站,看來想要從火車站混走的計劃已經宣告破產。
車再次走了一會,吳正東靠邊停了下來。那蘭博原本超出了一段路程,竟然在高速上轉向折了回來。吳正東此時正下車準備溜號,顯然這輛車已被對方盯上,不再安全了。眼下唯一的路,只能是翻越高速的圍欄,下到曠野地里去。可是這已經違背了今晚逃生的原則之一,那就是混在人群多的地方。不過眼下似乎沒有多余的選擇,吳正東正躊躇著,就看著那輛蘭博轎跑又開了回來。
這家伙不知是誰家無法無天的敗家女,居然在高速上掉頭。好在此時車輛並不多,並有太多的危險。
「喂,你車怎麼了?」
吳正東正欲懶得理她,忽然腦海里靈光一閃,回答道︰「呃,我的車拋錨了。這位小妹妹,你看能不能搭個順風車?」
那跑車少女一點不怵地走到近前,圍著車轉了一圈道︰「原來還是個大叔啊,開這個破奔馳,就敢跟姐 車。看在你飆的還不錯的份上,姐就捎上你一程吧,走吧∼」
蘭博轎跑重新啟動起來,少女熟練地換檔加速,轉眼間車速再次飆升起來。這時候吳正東才有機會細心觀察這個跑車少女,一看就是叛逆少女,正值十六七歲的花季雨季,已經初露得美人胚的底蘊。
「看什麼呢,大叔?你叫什麼?」
吳正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道︰「你好,我叫呂奇偉。請問這位小妹芳名?」
「我叫蘭鳶,你叫我鳶鳶好了。你的名字我不喜歡,我還是叫你大叔好了。大叔,你的車壓根沒有壞,快說實話,是不是被什麼人盯上了?那幫商務車群圍堵的該是你吧?」跑車少女臉上一副揭穿別人的快感道。
吳正東嘿嘿笑了兩聲道︰「還是鳶鳶你眼光獨到啊,我是被人盯上了。不過之前要不是你一直死盯著我,後來又堵了我一段,我也不會被那幾輛商務車圍上。你說是吧,嘿嘿?」
鳶鳶輕揚了一下秀眉,作出思考的可愛模樣道︰「嗯,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我們兩清了。說吧,你想到哪里下?」
「呃,看你順路到哪吧,我想在人多的地方下車。你也知道,這人越多,越有利于擺月兌他們。當然越快越好,否則被他們發現你跟我有瓜葛,免不了要找你的麻煩。」
「哼,小看人,我這車不是甩他們幾條街,他們憑什麼追上我們啊?這樣吧,我就把你帶到下一個出口。」
距離下一個出口也就五分鐘的車程,吳正東心里稍稍放下了一些,靠在座位上閉目休息起來。可是鳶鳶明顯不想讓他睡覺,這就開口問道︰
「喂,你別忙著休息。跟我說說,你到底干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被那麼一大幫人圍追堵截?」
吳正東無語得眉毛擰成了大疙瘩,爭辯道︰「我怎麼就干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了?你看不出來,那幫人才是面色不善的壞人啊?」
鳶鳶卻是絲毫不理會吳正東的義憤,點點頭道︰「嗯,他們的確不像是好人,可你也不像啊!」
「你……」
「好了,好了,大叔,跟你鬧著玩呢,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車很快開到了下一個出口,蘭博轎跑進入收費站的隊列,緩步向前移動。好在前面排隊的車並不多,只有兩三輛。鳶鳶正百無聊賴地緩緩驅動著車,目光掃來掃去,突然一腳踩死剎車,隨後手忙腳亂地急速倒車。車迅速地調轉頭,復又駛進了環城高速。
「哦,好險啊,好險∼」鳶鳶一邊拍著劇烈起伏的胸口,一邊夸張地道︰「大叔,我剛才又看到了很多輛那種商務車停在收費站外面。只要我們一出去,保準被他們圍上。真是好險,好險∼」
吳正東也看到了他們,只是腦海中陷入了深思,對方究竟動用了多大的力量?而自己的行動究竟是怎麼被對方知曉的呢?
「喂,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倒是說說,該怎麼辦啊?」
很多疑惑出現在吳正東的腦海里,一時之間想不到答案。弄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暴露行跡,自然也就無法回答鳶鳶的問題。吳正東只好無奈地攤攤手道︰「我也沒辦法了,隨你做主吧,我就听天由命嘍∼」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勁呢,算了算了,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鳶鳶有些氣惱地道,隨後開始自言自語地思考道︰「對方既然能在這個出口堵我們,說明他們已經盯上了我這輛車。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嘍∼」說著,鳶鳶覺得博得雲開見日出,拿出一個小巧的手機,熟練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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