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從未愛上他,只是愛上了童話(7)文/陌千千-
說完,他將腳下的抱枕重放在我懷里,然後轉身走出了臥室。
我頹然的坐在床上,從房門關上的剎那,我忽然感覺似乎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我已經很久沒有夢見以前的事了,自從去法國留學後,我就試圖忘記關于蘭衍的一切。
也許是心里長久的壓抑終于得以爆發,也許是這次選角事件給我的感觸太大,每次那場觸目驚心的畫面在我腦海里閃回時,我就會情不自禁的將這件事情和蘭衍聯系起來。
我明明是他相處多年的「妹妹」,他明明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幫助我進入娛樂圈,可是他偏偏選擇對我不聞不問,不但不肯幫我一點忙,反而千方百計的阻止我。
如果不是他的強硬態度,我就不會出于負氣而非要拿到女主角,如果不是非要拿到女主角,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黎瀟瀟和林楚兒就更不會因為我而鬧出誤會滾下樓梯。
我應該很恨蘭衍才對,就像夢里的小時候的我,身處絕望之時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按照往常脾性,在我踹他用枕頭砸他時,他應該表現得很憤怒,扯著嘴角冷哼一聲,然後再陰沉著臉說︰莫相思,你得罪我了。
可是為什麼剛才他被我踹到地上時,我看不見他眼里任何的惱怒,相反,那雙藍眸里竟然藏著一絲落寞。
我拍了拍腦袋,想讓自己的大腦盡快蘇醒,然而他說的那句話卻更加清晰的縈繞在耳旁。
他說︰如果要靠這種方式才能發泄出你心里的失衡,你盡管這樣做,我不會有怨言。
不對,這不是我認識的蘭衍,他一定是發燒了,對,肯定是腦子燒糊涂了!
我認識的蘭衍是孤傲的,是視一切如草芥的,從不關心別人,也從不知怎樣才是為別人好。可是剛才的他,為什麼眼神如此溫柔,語氣如此寵溺
該死,為什麼還要想他!
我不停的告訴自己,我有堅定的目標,我有必須要做的事,其他的一切,都給我統統過濾掉!
我使勁甩了甩長發,將頭埋進雙膝之間。
窗戶上懸掛的風鈴「叮叮當當」的響,外面雨停了,夾雜著植物芳香的涼風徐徐拂過我的臉龐。
我抬起頭,終于重新認知了這個世界。
因為之前做了惡夢,醒來又與蘭衍糾纏動作較大,所以額頭上一直都掛著汗珠,身上濕漉漉的極其不舒服。
我深深吸了口氣,暗示自己一切都過去了,然後起身去了浴室。
等我洗完澡出來,以為蘭衍早已經走了時,剛走到樓梯拐彎處,卻看見他正蹲在一旁撓著大肥貓的下巴,表情悠然自得,與剛才的落寞神情截然相反。
他果然是只有跟貓在一起,才會感到最舒服。
「你下來了。」察覺到聲音,他轉頭望向我,指著桌上的一張信用卡,「我想,你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和空間讓自己思考,這個是給你的,有什麼需要隨時打電話給我。」
或許從未愛上他,只是愛上了童話(8)文/陌千千-
說完,他抱著大肥貓轉身就要離開,我連忙在後面叫住了他,「我不需要時間思考,我已經想得很清楚,現在是我進入娛樂圈的最佳時期。」
他沉默許久,然後瞬也不瞬的看著我,「剛才導演來過電話了,你說的沒錯,就目前而言,你是女主角的唯一人選。」
「是麼?」我蒼涼一笑,我做夢也沒想到,今天得到的東西竟是用三個人的犧牲換來的。
「我看你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你確定還能出演這個角色?」他似乎期待著我的回轉。
「我有試鏡片子,你如果懷疑我的表演能力,可以先去導演那里看看再做定論。」我直著身子,做出一副他越不讓,我就越要反道行之的表情。
他靜靜凝視著我,片刻後淡淡勾了勾唇,「好吧,今後你想怎麼做都可以,但是遇到什麼麻煩,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鬼使神差的乖巧點頭,該死,就那麼短短的瞬間,我竟然又看見了他眼里突然而起的落寞。
「Oscar喜歡這里的院子,麻煩你幫我照顧下它吧,我以後會來看它。」他忽然客氣起來。
「放心,一日三餐不會虧待它的。」我只好從善如流。
他又深深的看我一眼,嘆口氣後,終于離開了宅子。
我彎下腰撫模大肥貓的毛發,今天它竟然沒有反抗,乖順的趴在地上。我又學著剛才蘭衍的動作撓它下巴,它果然也很听話的眯眯眼昂起頭,似乎很舒服的樣子。
我笑了笑,開心的抱起它,「原來你也不是那麼不順眼嘛。」
和大人物交流都要保持個適度的距離,過于熱絡,人家會說你攀龍附鳳。過于冷淡,人家又會誤會你自顧清高。
所以,當杜平生坐在辦公室里,一言不發與我對視已將近一個小時後,我仍在琢磨著究竟要不要主動開口打破沉默。
好在娛樂圈總是千變萬化,八卦周刊上的娛樂熱點也是層出不窮。也因此,我終于有了打開話閘子的契機。
「啊,這個《星記》雜志真是過分吶,我哪有那麼肥。」我隨手翻開一頁,上面大幅度報道了《樹海》的女主角,說我潛規則就算了,說我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也忍,關鍵是他們實在消極怠工,連找張漂亮照片的時間都不肯花,直接用了某本雜志已經刊登過的照片,我實在佩服這個人的拍照技術,他在拍了作為背景人物的白馬王子蘭衍的俊臉同時,竟然能把我這個前景人物單薄的身體拍得有實際上兩個那麼大。
「咳咳」杜平生清了清喉嚨,「你看起來精神奕奕,比我想象中恢復的快。」
「呃,還好還好。」我頓了頓,「不知杜總今天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呢?」
「你既然來了這里,心里應該早就明了才對。」他淡淡的說。
或許從未愛上他,只是愛上了童話(9)文/陌千千-
我頓時心花怒放,「終于肯簽我做藝人了嗎?」
他不動聲色,指尖點了點桌上的一疊文件,「這是C.L與藝人的簽約合同,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有什麼疑問隨時來找我。」
「不用了不用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哪里還有心思研究合同,「C.L這麼多藝人,別人都沒說合同有什麼問題,我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雖然所有合同都是大同小異,但是因為細則問題而與C.L鬧出矛盾的藝人也並不是沒有。」
「那是他們不信任你,我不一樣啊。」
「哦?」他浮起一絲淺笑,「這麼說,你信任我?」
「是啊,你人這麼好,溫文儒雅樂于助人,每次我發生狀況的時候你都挺身而出。我對你的敬佩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有時候我甚至想,是不是上天看我太孤立無援了,所以就派了你來幫我。」一番肺腑之言月兌口而出,我感嘆我的肺活量日益見長。
某人汗顏,啼笑皆非的捏捏額角。
「真的!」以為他不相信,我又搬出了更加權威的話,「連蘭衍都同意了我到這里來做藝人,由此可見你在人們心中是多麼的有威信啊!」
他避重就輕,「你是說蘭衍親口同意你到C.L來?」
「雖然沒有親口說,但是他沒反對不就證明他是變相同意嘛!」我嘖嘖兩聲,配合著手勢比劃,「你知道他那個人,心高氣傲盛氣凌人,要讓他親口承認對誰做出妥協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們要諒解他,不阻擾我進娛樂圈就已經是他格外開恩啦。」
听完我的言論,他沉默許久,再一次將話題扯遠,「莫相思,恕我直言,我越來越感覺,你和蘭衍並不是普通關系。」
我一身冷汗,不吭聲了。
他正了色,「其實我並不排斥依靠潛規則上位,如果你有能耐成就自己,那就是大家所說的英雄不問出處。我不喜歡的僅是那種扶不起的劉阿斗,沒有真才實學一無是處,就算給他鋪好用金子打造的大道,他依然沒有任何建樹。這樣的人,栽培他無疑是浪費時間和精力。我說的這些,你都明白嗎?」
我倒吸一口氣,「明白,杜總看中的是成績。我會努力,不會讓杜總失望。」
他公式化的笑笑,「讓我失望不要緊,重要的是別讓C.L失望。」
我楞了楞,沒反應過來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只听辦公室門被輕輕叩響,然後進來兩個男人,一個是我早已認識的歐天塵,還有一個梳著油光小辮子,戴著眼鏡嚼著口香糖,一副很拽的樣子。我迅速在大腦里搜索了這張臉,根據推測立馬對上了號︰C.L金牌經紀人,Barry。
或許從未愛上他,只是愛上了童話(10)文/陌千千-
「杜總。」
「Hi,ken!」
兩人簡單的打了招呼,杜平生點點頭,伸手介紹我,「這位是莫相思,C.L的新簽藝人,你們應該都認識她了。相思,這位是Barry,C.L的金牌經紀人。」
Barry漫不經心的瞥我一眼,「你想讓我帶她?」
「是,有問題?」杜平生和聲和氣。
Barry沒應答,雙手插袋的走過來,從頭到尾的打量著我,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ken,你知道,我對藝人的要求很高。就算能當上女主角,那也不一定能證明這個藝人到底有沒有潛質。這年頭,自己出錢演主角的片子多的是,拉一大幫巨星當配角,到頭來卻是捧紅了別人,自己仍舊籍籍無名。栽培這類型的藝人,除了浪費金錢,更是浪費精力。」
「請你放心,無論你對我有什麼不滿都可以說出來,我會竭盡所能達到你的要求。」我連忙接話。
他眉毛一挑,「竭盡所能並不代表就能做到。」
「Barry先生,你今天才與我初次見面,還沒帶過我一天就判我死刑,這樣的論斷會不會有失公平?」我不服氣的說。
「我帶新人向來關注兩點,第一是潛力,第二是靈性。」他微微勾唇,眼楮緊緊的盯著我,「我看過你的試鏡片,潛力你或許有,那靈性呢?你要怎麼證明給我看?」
這個問題可真是將了我一軍,人家參加面試的好歹還有一段時間準備,他倒好,直勾勾的看著我,似乎連呼吸的時間都不願意多給。
室內很安靜,杜平生和歐天塵都將目光放在我身上,似乎也期待著某個答案。
我迅速讓大腦冷靜,不與他們有任何眼神交流,以免饒了自己的思緒。
「怎麼?連你自己都不了解自己麼?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又憑什麼說我不了解你。」Barry頗為不屑。
我沒理會他,眼珠轉了轉,余光掃到茶幾上的那本《星記》雜志,上面翻開的仍然是有我照片的那頁,忽然靈光一現,心中頓時有了想法。
「很多人以為狗仔是娛樂新聞的推動力,更以為所有的爆料都是狗仔單方面的挖掘,其實不盡然。」我拿起那本雜志,將翻開的那頁展現給他們看,「就像這篇報道,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狗仔挖出的m ng料,但讀者並不是傻子,仔細點的人依然能從字里行間中找出炒作的蛛絲馬跡。」
「如果要把這篇報道定義為一場炒作,那麼很遺憾這場炒作是失敗的。」我頓了頓,只見他們三人都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我立即有了信心,接著闡述自己的觀點,「所以我認為,娛樂新聞向來是雙向的,而炒作新聞更是明星和狗仔雙方的事。要在娛樂圈屹立不倒,就一定要有自己的有實力的娛記,讓他寫出來的新聞具有導向作用,文字里應該渲染什麼掩蓋什麼通通都要一清二楚,這樣才可以操縱讀者對明星的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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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長長的舒了口氣,偷偷觀察他們的表情。
首先是杜平生依舊和顏悅色,深邃的目光里夾著幾分贊許,「相思只不過是個新人,沒想到竟然也對娛樂新聞有一番見解。Barry,現在放心了嗎?」
Barry總算露出滿意的神色,「好吧,我暫且相信相思的能力。不過我事先說明,跟著我就不會像其他藝人那麼自由那麼幸福。除了私事,但凡與娛樂圈有關的行動都必須先知會我一聲,要學會沉住氣,不能見錢眼開什麼廣告什麼爛片都接。」
我把頭點得異常堅定,「Barry你放心,我不貪錢,工作事宜我听你安排,絕不會擅自主張。」
他總算露出笑容,「不錯有悟性,做藝人要懂得韜光養晦,如此,才能一擊即中。」
「師妹,恭喜你正式加入C.L。」歐天塵也友好的伸出手。
我心花怒放的與他握了握,抬眼間,卻總感覺他的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晚上杜平生以個人名義,邀請Barry及其手下的幾個藝人吃飯,他自己卻要參加會議而無法出席。
地點定在九江酒店,似乎這里是圈里所有人的最愛,我記得上次林楚兒請我和白青青吃飯時,也是跑到這里來吃海鮮。
由于全是Barry帶出來的藝人,算得上都是自己人,所以晚上吃飯的時候,大家都相處得比較輕松隨便。坐我左邊的是一直走甜美路線的藝人Honey,趁吃飯前大家都在閑聊的空當兒,她踫了踫我的胳膊,顯得神秘兮兮,「哎,你好厲害哦,居然能打敗姚安安和黎瀟瀟。」
我知道她指的是《樹海》女主角一事,誰都知道姚安安是Barry帶出來的藝人,她在這種場合把話題帶到面上,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出于謹慎,我只禮貌的笑笑,竭力讓自己看起來風輕雲淡,「談不上輸和贏,我只是運氣好才拿到這個角色。」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大概也知道Barry的眼光有挑剔了。」Honey從包里拿出兩塊巧克力,遞了塊給我,「從瑞士帶回來的,很好吃的。」
「謝謝,我回去再品嘗。」我向來不喜甜食,收下後便直接放進了包里。
她輕輕的咬了口巧克力,露出極其滿足的笑容,又接著繼續剛才的話題,「以前有個富二代想進娛樂圈,開出一百萬的價格求Barry引薦進入C.L,可惜都被拒絕了。」
我以為,但凡喜歡聊八卦的人,她在內心深處必然也希望別人能喜歡聆听。
是以,我故意作出驚詫狀,表現出十足的好奇,「真的呀?一百萬不是小數目哦!」
「人家只是請求Barry推薦,又沒要求一定要跟著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他都不肯呢,可想而知Barry對藝人有多挑剔了。」
「看來Barry的金牌經紀人名號不是徒有虛名。」
愛有千斤重,重過無涯的鐵路(2)文/陌千千-
「所以我才說你厲害麼,竟然能打敗黎瀟瀟。」
「兩者有什麼關系?」
「雖然黎瀟瀟沒有跟著Barry,但當初她進入C.L卻是由他引薦的。」她咽下最後口巧克力,貼近我的耳朵,「不怕跟你說哦,其實我早就看不慣那個黎瀟瀟了,借著自己有背景就總是恥高氣昂。之前我還跟別人打賭,《樹海》的女主角到底花落誰家,我賭的是姚安安,畢竟她是Barry的得意門生。雖然黎瀟瀟有背景,但Barry也不是省油的燈哎,真是沒想到啊,女主角竟然是你這個寂寂無名的新人。」
話題似乎又繞回了起點,我只好刻意避開,「不知道Barry會讓我定位什麼形象呢?」
「嗯,歐天塵是小生,姚安安是御姐,我是蘿莉。」說著,她眼楮望向桌子對面那個,「諾,那個是以辣妹形象示人的Ada,她也是新人,比你早來一個月而已,她從不穿規規矩矩的衣服,也不能梳淑女之類的發型,妝容也不能太淡雅,從上到下都得有朋克的味道,這是Barry為她定下的規矩。既然御姐蘿莉辣妹都齊了,我看你就只能走玉女路線啦!」
我汗顏,「是不是Barry給你定了什麼型,你就得從頭到尾按照這個路線走,不能隨著自己的意願麼?」
「是啊。」她無奈的指著自己身上的粉紅T,上面還印了個大大的hellokitty,「你看我,就算是私人吃飯時間,那也得穿上這些蘿莉衣服。現在的狗仔啊,偷.拍技術太強啦!」
「總也有點私人空間吧。」
「你也可以按照你的意願活啊,就是不要讓Barry發現,否則」
Honey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驚訝略帶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Honey,你有沒有搞錯!我讓你減肥,你竟然還在吃巧克力!」
我轉過頭,只見Barry拿著本雜志沖進包廂,一把奪過Honey手中的巧克力,發現只剩下包裝紙後,面上沉得發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控制體重控制體重!你看你拍的那個餅干廣告,蹦蹦跳跳的,連肚腩肉都跑出來了!你讓家長們還怎麼敢讓小朋友吃那餅干!」
Honey扁扁嘴,「那是廣告公司的問題啊,他們後期處理也做得太馬虎了。」!
Barry氣急,操起手中的雜志就朝她頭上拍過去,「你還狡辯!我怎麼教你的,當藝人要有犧牲!要犧牲!你連美食都犧牲不了你憑什麼紅啊!我告訴你,再這樣下去你就只能去接那些減肥廣告了!」
Honey默默的低下頭,「知道了,不吃甜食了。」
「不吃甜食?」Barry依舊暴跳如雷,「是什麼都不能再吃了你懂不懂!我已經給你點了水煮白菜,還刻意讓廚房不要放油,待會兒你就給我搬到沙發上去吃,免得看見海鮮你又忍受不住!」
Honey默默轉過臉,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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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Ada,你別笑,我正要說你!」Barry矛頭轉移,將手中雜志扔到她面前,「我平常是怎麼教你的!媒體很挑剔,我讓你機靈點,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都要經過大腦深思熟慮,別因為人家說句善良話你就真以為是向著你了!你看看這上面寫的,說你言不由衷整天做秀!還有,你是怎麼回事,身為新人竟然曝光率這麼低,整整一個星期了,我翻完所有的娛樂雜志和報紙,除了這本雜志上有個負面消息,曝光率幾乎為零!」
Ada很不服氣,「我已經很努力了,但凡有什麼活動都積極參加,可是每次都有些大牌明星在那兒,媒體的關注全都放在他們身上,就是不拍我不采訪我,我能怎麼辦啊。」
「你到底懂不懂媒體運作!藝人和媒體要互動,要互動!」Barry大聲呵斥,又伸出手指著我,「你看人家相思,比你後來都知道,做藝人的哪個沒有買通幾個娛記?前段時間我讓你去找《星記》的那幾個狗仔,你去了沒?」
「他們張口閉口就是錢,我不喜歡他們的說話方式,所以」
「你有沒有腦子!做藝人誰不前期投入?他們要多少你就給!別在這方面吝惜錢,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懂不懂!你給我明天就去找他們,好好說話,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還有,我給你接了幾個通告,這星期給我好好準備,別再亂說話!」
「知道了。」Ada顯得十分沮喪。
這時候菜已經陸陸續續上來,Honey不知何時已經端著水煮白菜坐到沙發上吃了。
Barry訓斥得意興闌珊,一時誰都不敢再說話。同桌的幾個藝人助理,也是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動筷子。
「Barry,今天是相思正式加入我們團體的好日子,其他的還是等以後再說吧。」終究是歐天塵開口打破了這種僵局。
作為這里唯一的男性藝人都發話了,加上本身的知名度,Barry終于消了氣,沖著我舉起酒杯,「來,先慶祝下相思正式成為我們的成員!」
桌上頓時觥籌交錯,其樂融融,連在旁邊默默吃水煮白菜的Honey也一掃陰霾,興沖沖的跑過來敬酒。
我本身酒量就不好,為表達和氣,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向我敬酒,幾個回合下來,我又開始搖搖晃晃了。
趁桌上一片混亂,我踉踉蹌蹌的跑去洗手間洗臉。
「相思你知道嗎?其實我最他媽討厭的就是蘿莉形象了。」Honey也走了進來,軟軟的靠在門邊,「可是偏偏我是個包子臉,怎麼減肥都沒有,家里又沒什麼背景,簡單的說就是玩不起,所以只能听Barry的話,乖乖走這條路。」
我安慰似的拍拍她肩膀,「做藝人都有自己的無奈,要紅就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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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笑,「我要是有你這樣的背景,我說話也會很輕松。」
我有些驚訝,「你知道我的事?」
「嘿嘿,還有誰不知道你的事?雖然大家表面上不說,可是私底下都心知肚明。Barry最喜歡的藝人就是姚安安,你搶了她應得的角色,Barry不但沒拿你開涮,反而答應帶你,要不是那個蘭大少爺罩著,你真以為你會這麼順利麼?」
我雲里霧里,「其實我跟那個蘭大少爺,不說你想象中的那種關系。」
Honey打了個嗝,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腦袋,「我說你也真不夠意思!話都挑得這麼明白了你還要跟姐們兒裝傻,有人可是親眼看見蘭大少親自到C.L來找杜總,也親耳听見他在交代《樹海》女主角的事兒。嘿嘿,你不說我也明白,靠潛規則上位的確是有那麼點難以啟齒,不過等你在這行混久了,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羞澀啦!」
我是死鴨子嘴硬到底,「哎,你真的是想歪了。我跟蘭大少確實沒什麼,就算我想攀上點關系人家也不肯吶。你不知道之前雜志都在瘋狂報道他的生日派對嗎,他穿著白衣白褲親吻黎瀟瀟,天造地和金玉良緣,可想而知他喜歡的是大胸性感妹子,對我這類嬌小型的不感興趣啦!」
Honey狡黠的笑,「蘭大少看起來不像是只注重外表的人。」
「哎呀,這你就不懂啦,像他那種外表道貌岸然,要麼不說話,一說就不說人話的男人,其實內心都是非常悶騷的。你要是跟他沒有交集還好,一旦沾上點什麼關系,他非讓你隨著他意願而活,若是你腦子一抽讓他不爽了,你就等著倒霉吧」
我抹黑蘭衍抹得意猶未盡,得意忘形,等我意識到Honey一直在朝我擠眉弄眼時,事情的發展已經到了千轉百回的地步。
許久不見的蘭衍,竟然與我不期而遇!
只見他從隔壁的洗手間里緩緩走出來,其中一只腿怎麼看起來都行動不太利索,就像小說里寫的翻雲覆雨過度的表現。
他直勾勾的看著我,微微挑了眉毛,藍色的眼楮發出劍一樣的目光,似乎恨不得要將我任意切割。
我想,我天生就是喜歡受虐的,因為我在事情尚未達到不可回轉的地步時,又不怕死的添了一句,「嗨,蘭大少,巧啊!來日方長,謹防那個啥過度!」
蘭衍整個臉都黑了,我赫然感覺頭上一片烏雲罩頂,我知道,我又把他給得罪了。
「巧啊,蘭大少。」Honey也甜甜的打著招呼。
蘭衍點了點頭,如同冷風過境般冷颼颼的走了,走路的樣子依舊有點奇怪。
Honey應該是暈得眼神迷離,看什麼都是晃悠悠的,所以根本沒發現蘭衍的異樣,也因此並未挑起八卦神經。
飯局結束後,大家都醉暈暈的各自happy去了,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酒店門口轉悠,不知該坐出租還是厚著臉皮等等那幾個助理,因為他們有替藝人開車的習慣,所以我清楚的記得有一兩個滴酒未沾,只喝了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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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等著,沒有等到一輛車從停車場出來,倒是把歐天塵給等來了。
因為背光,他從角落里的黑影中走出來,「一個人?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我連忙擺手,想起他從杜平生辦公室開始到剛才吃飯,看我的臉色似乎一直都沒有好過,我就不禁打了個寒顫,鬼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天殺的事情。
「是不用,還是害怕呢?」他挑了挑眉。
挑釁!赤果果的鄙視!
我這人有個很大的特點,就是從來吃軟不吃硬。你若是在我面前稀里嘩啦大哭一場,不管要求有多荒唐我也會感動答應,但你若要端出一副高高在上恨不得將人家踩在腳下的姿態,我就會偏偏不服輸,反其道而行之。
是以,我端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我怎麼會不敢呢?我一沒名氣二沒緋聞,若是跟你走在一起被狗仔拍到了,說不定還能沾你的光上個頭條過過癮。身為一個新人,還沒出演電影就新聞滿天飛,這簡直就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感謝你還來不及,何來的害怕呢!但你就不一樣了,本來就緋聞纏身,現在又趁你女朋友住院療養時和其他女人大晚上的走在一起,不知道被狗仔看到了又會寫出什麼樣的文章呢?所以說到怕,也應該是你,而不是我。」
歐天塵顯然被我的「振振有詞」震住了,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卻是話不對題,「誰跟你說黎瀟瀟是我女朋友的?」
「大家都這麼說。」
「沒想到你跟那些無知媒體的眼光一樣。」
「別跟我說你和黎瀟瀟一點關系都沒有,至少‘瀟瀟’這個稱呼就證明你們不比尋常。」
他無奈的搖搖頭,「我們只是大學同學,沒有別人想的那麼復雜。我叫她瀟瀟也只是習慣問題,並沒有其他因素,我不認為男人對女人親切一點就證明有曖昧關系,也有可能是純友誼的。」
我很想回他一句「鬼扯,男人以為上了床才叫曖昧,女人卻只要對方一個眼神就會想入非非」。
但是,考慮到我與他也不是很熟,又同是Barry手下的藝人,于是只好把粗話吞進了肚里,用了婉轉的方式謝絕他的好意,「你同學住院應該挺無聊的,你有時間不如去陪陪她,不用浪費時間送我回家。」
他似乎完全沒听懂我的弦外之音,堅持已見的說,「我白天已經去醫院看過她了,現在有的是時間。而且,既然我們馬上就要合作了,你也不介意抽點時間讓我們兩個有個磨合的過程吧。」
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我自然沒有再拒絕的道理,只得干癟癟的點了點頭。
酒店已經處于郊區位置,離蘭衍的宅子並不遠,走小路的話大概只要半個小時就到。歐天塵本想開車送我的,但想起他也在飯桌上喝了不少,我便本著喝酒不開車的原則嚴詞拒絕。
于是現在的場景就變成了這樣︰我和歐天塵,一個寂寂無名的女人跟一個紅遍全中國的偶像明星,默默無語的並肩走在漆黑的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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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察覺到我的芥蒂,歐天塵開口就是小心翼翼,「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的這種舉動是不是太唐突了?」
「沒有。」我簡短的回答。
他忽然不說話了,氣氛再次開始冷場。
我轉頭看他,他正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彼時路燈正發出橘色光芒,映在他周身竟將他整個人勾勒得有些落寞。
其實仔細想想人家也沒犯什麼錯,而且還是一個大明星,如此屈尊紆貴肯送我回家,我不但不感激涕零,反而像對待敵人一般橫眉冷眼,似乎怎麼也說不過去。
是以,我補充了句,「你堂堂一個大明星,那些粉絲連看你一眼都得想盡辦法。你反倒肯降低身份送我回家,其實是我不好意思才對。」
他微微一怔,眼底閃過一抹不可捉模的神色,「師妹,你別總是把我想得像非人類。我也經歷過人生的低谷期,也飽嘗過許多人的冷嘲熱諷,我並非生來就是大明星。」
這話勾起了我的興趣,「你不是剛出道就演了部校園劇,大受追捧然後就一夜成名了嗎?」
「那都是官方話。」他淺淺一笑,「等你紅了,附加在你身上的東西就全便成好听的了。什麼有天賦,高學歷,書香世家,全都成為抹殺以往黑暗的方式。」
「你官網上寫著日本福岡Auc影視大學表演專業畢業,爺爺是建築設計師,曾在哈佛大學建築系任職。父親是美國南加州大學的心理學教授,母親是清華大學美術系老師這些都是真的嗎?」我又問。
他莞爾,「那你相信嗎?」
我不說話了,心里猜到了幾分。這年頭,明星造假多不勝數,偽造學歷和家室更是常見的一種方式。
「其實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出道前也只是個酒吧歌手,Barry有一次恰好在我所在的酒吧喝酒,所以就發掘了我。」他用著一種輕描淡寫的口吻,仿佛是在訴說別人的事,「其實我那時答應他進入娛樂圈,純粹是以為當明星就可以解決吃飯問題,根本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大紅大紫。」
我唏噓,「事實上你果然是紅了,再一次證明了Barry的眼光獨到。」
「Barry是我的恩人,我當初能進入C.L也是全靠他力保引薦。」他臉上浮起一抹惆悵,「所以無論我遇到什麼困難,無論有多想退出娛樂圈,但最終也咬牙挺了下來。」
我點點頭,「人怕出名豬怕壯,不紅的時候怕公司解約,紅了又怕黑.社會找上門,拉你去拍些亂七八糟的戲。」
他專注的凝視著我的臉,眼里閃過一絲不可捉模的東西,「什麼眾星捧月,什麼璀璨明珠,這些閃光的頭餃全是娛樂大眾的幌子。在那些有錢人的眼里,娛樂圈只是經濟的產物,女明星不過是高級妓.女,男明星只是唱戲的小白臉。他們才是控制娛樂走向的主宰,他們想讓誰紅,誰就可以紅。如果他們想雪藏誰,那麼這個人肯定就跑不掉。」
我從他大段的傾訴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時不敢多言,只得停下腳步,「那個,送到這里就可以了,謝謝你。」
他疑惑的朝周圍望了望,「據我說知,前方是別墅區,你家住別墅?」
愛有千斤重,重過無涯的鐵路(7)文/陌千千-
我語塞,剛準備亂說一通,忽然一輛商務車劃在路邊停下,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中年男人,緩緩的繞到我跟前,我自然認得他,是蘭氏的市場部經理兼任司機楚穆,也算得上是蘭衍唯一的心月復。
「莫小姐,請。」他畢恭畢敬的說。
我朝商務車里望了眼,看見里面坐著個人影,頓時心生疑惑,這廝平常都是開著蘭博基尼橫沖直撞,今天怎麼突然讓別人開車了。
「師妹,這是」歐天塵用一種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在我和楚穆之間徘徊。
正在這時,車窗降了下來,探出一雙幽藍的眼楮,正慢條斯理的打量著我們。
歐天塵一副恍然大悟狀,不可置信的幽幽嘆口氣,「師妹,原來你真住這里。」
「歐先生,謝謝你送相思回家。」車里忽然發出冷颼颼的聲音。
我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赫然想起白青青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你那個哥哥啊,不說話的時候,感覺給人陰風陣陣,說話吧,又感覺給人陣陣陰風啊
「既然相思已有蘭大少親自保駕護航,那我也該功成身退了。」歐天塵皮笑肉不笑的說。
蘭衍不動聲色的看他一眼,又將目光淡淡掃向我,「相思,歐先生這麼忙,以後不要再麻煩人家了。」
我听話的點點頭,對歐天塵抱歉一笑,「今天送我回來耽誤了你時間,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客氣。」他重端出客套的模樣,儼然將剛才一番「傾談」時所營造的熱絡揮之而去,「那請莫小姐好好照顧自己,《樹海》開拍在即,不要因為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了發揮。」
也不知他這話是有意還是無意,我清楚的看到蘭衍的嘴角抽了抽。
車駛入宅子里,楚穆停好車,正要繞到一邊為蘭衍打開車門,他卻揮了揮手,轉過頭看著我,「你先下車上樓吧。」
我總感覺他今天很奇怪,可又說不出來具體哪里不對,只得听他的話先下了車,獨自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宅子里的時鐘滴滴答答,我來回踱步坐立不安,談不上煩躁,可心里卻是無論如何都安定不下來。
好不容易過道里有了聲響,很容易判斷出是兩種皮鞋落地時交織在一起的聲音,時而沉穩,又時而清淺,雖然沒有節奏可言,但卻並不顯得混亂不堪。
腳步越來越近,最後終于在我房間對面停下。
出于好奇,我虛開了門向對面望去,只見楚穆正仵在門口動也不動,完全遮住了蘭衍房里的景象。
正值郁悶,那屋卻發出了聲音,依舊冷淡,但卻夾雜著一抹似乎是大汗灕淋後的疲憊,「你走吧,明天再來接我。」
「可是你的腿」楚穆顯得著急,向來沉穩的人,這種情緒是十分少見的。
「我說了沒關系,不要再羅嗦了。」
愛有千斤重,重過無涯的鐵路(8)文/陌千千-
「那好吧,一旦有什麼事請立即打電話給我。」楚穆無奈的說,替蘭衍關上了門。
在他舉手投足的縫隙間,我依稀看見蘭衍的臉色,似乎比剛才在車上時還要蒼白幾分。
「莫小姐。」就在我恍惚之間,楚穆已經轉身發現了我,禮貌的道別,「你也早點休息吧。」
「等等!」,我連忙拉住他,忐忑不安的問,「蘭衍他發生了什麼事?」
他看我一言,欲言又止。
「蘭衍他到底怎麼了?」我急了,甚至能感覺我的聲音都在顫抖,「我是他妹妹,我有權利知道!」
雖然我平時從不待見這個大少爺,總恨不得有人來挫挫他的銳氣,也總幻想著有一天他會向我服軟,可如今他那痛苦的模樣真真切切的映入眼前時,我的心竟然像遭受了刀割一般難受。
楚穆嘆口氣,「莫小姐,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可是」
「而且蘭少也有交代,不讓我透露關于他的任何事。」
「我不要你透露,我自己去問!」說著,我便邁出雙腳,想要進對面的房里去看看。
「莫小姐,你不理解蘭少。」他一把拉住我。
「他什麼都不說,你也什麼都不說,你們讓我怎麼理解?!」
「他也是不想你徒添煩惱。」
「什麼叫徒添煩惱?意思是不需要我關心?」我怒不可及,「他是認定我沒心沒肺,還是壓根兒就沒把我當一家人?」
正在這時,電話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向我做了個不好意思的手勢後,就跑到樓下接電話去了。
我定定的站在過道上,這才發現原來蘭衍的房間門根本就沒有關好,也不知道蘭衍到底在里面干什麼,以至于房間敞開了條縫隙他都渾然不覺。
我躡手躡腳的靠近門,弓著身子偷偷的從縫隙里看去蘭衍竟然依著落地窗坐在地上!
從我的視線方向來看,他正微微側著身子,煙頭的青煙在他的指縫中,繚繚繞繞地散開,將他整個人氤氳在一片煙霧中,他的眉頭始終緊蹙,神情也略帶痛楚,就像剛剛遭受了極大的心靈創傷,卻因為現實問題而不得不勸服自己順應。
似乎手指踫到了煙頭上火星,他輕輕低呼一聲,接著對著煙蒂猛吸了幾口,然而還沒來得及吐出煙霧,他就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對了,他是不會吸煙的,從小到大,我分明記得他說過極其討厭煙草味。
我正想著要不要進去安慰他,心中有什麼苦悶大可以向我傾述,不必學人家抽煙消愁。
然而正在此時,他竟突然轉過臉來,我不由得倒吸了口氣。
緊接著,那團煙霧里發出一道清冷的聲音,「你在那里干什麼?」
愛有千斤重,重過無涯的鐵路(9)文/陌千千-
行跡暴露,我只得干笑兩聲,「長夜漫漫,孤枕難眠。」
「哦?」他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站在那里不累嗎?進來坐坐吧。」
「你還好嗎?」我走進去問。
他一手撐著地,一手扶著自己的右腿,拳頭緊握,剛起身一些,忽然又坐了下去,吃痛的閉上眼楮。
我很想過去幫他,可想到他向來好強,應該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
正在我猶豫時,他又換了只手撐地,另一只扶著自己的右腿,然後重復著剛才的動作,終于一咬牙站了起來,接著又一鼓作氣幾步走到酒櫃旁取下紅酒,到了兩杯紅酒放在矮幾上,不過是幾個簡短的動作,他卻做得異常艱難,連額上都滲出了點點汗滴。
我越來越擔心,又問,「你的腿怎麼了?」
他不回答,端過一杯酒遞給我,「陪我喝杯酒吧。」
我搖搖頭,「我不想喝,你是不是病了?病了就要去看醫生!」
他抿了口酒,慢條斯理的回答,「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怎麼不操心?!」我不知道哪里來的火氣,分貝不覺大了幾分,「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我們是一家人,你叫我怎麼不操心!」
他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冷笑一聲,「我記得我曾經說得很清楚,我不是你哥哥,你也從來不是我妹妹。」
我愣住,一股寒意從腳底滲入脊梁。
是啊,一直以來,即便我嘴上抗拒,但心里卻早已把蘭家當做自己的家,把蘭家的人當做自己的親人;即便這個所謂的「哥哥」向來不待見我,但我仍然期待著守開烏雲見明月,期待他也能像別的哥哥愛護妹妹一樣愛護我;即便如何心灰意冷如何意志消沉,但心底仍舊存在著一點點希望
而現在,似乎是有一個響亮的巴掌拍在了我臉上,我忽然間大徹大悟。
謝謝你,蘭衍,你讓我知道我是多麼的自作多情,我的「希望」是多麼的可悲。
我想,萬念俱灰大概指的就是我現在的心境。
「你這麼關心我」他又開腔了,語調卻顯得極其輕浮,「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我冷冷的盯著他,「你從來不懂什麼叫愛,也從來不知什麼叫情,你這樣一個自負的人,竟然以為也配別人喜歡」
只听「 ——」地一聲。
他將手中的杯子重重地砸在矮幾上,將我接下來的話無情湮滅。因為劇烈地震動,高腳杯中的紅酒飛濺出一半撒到矮幾,不一會兒便順著沿邊滴到灰色的地毯上。
「莫相思,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我底線?」他看著我,眼里卻少見惱怒,更多的竟然是落寞。
我依然用著極冷的語調,「你不是說我不是你的誰麼?既然我們沒有關系,那你為什麼對我的話這麼介意?」
愛有千斤重,重過無涯的鐵路(1)文/陌千千-
「莫相思!」他徹底怒了,大步並上來,突然扣住我的手腕,一把將我抵在落地窗前。
「呵呵,就算你內心不承認,可我們終究是名義上的兄妹。」我勾起嘴角,充滿了挑釁,「怎麼?你這樣是想要亂.倫嗎?」
「相思,你不要這樣。」他低聲的說。
我最厭惡的就是他這一點,向來不把話說清楚,總是欲言又止,喜怒無常,不讓別人窺探到他一絲心緒。
「如果你不怕的話就盡管來啊,反正我橫豎都是一個人,不像你,背著蘭家的家業,扛著整個集團的命運。」我不怕死的刺激他,甚至解開了上衣的一顆紐扣。
「相思,不要這樣,不要」他眼里帶著某種渴望,然而語氣里卻是夾著隱隱祈求。
我繼續挑釁,「怎麼,不敢了?還是你」
我接下來的話還沒說話,嘴巴就被那片薄薄的唇死死抵住!
我心一顫,待反應過來後拼命躲避,他卻伸出手指用力扣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吃痛的再次張開嘴。他的舌頭趁機穿進來,我想要關牙咬他,可惜我的兩邊臉頰被他捏住後竟然丁點兒都無法動彈,只能任意他肆意的侵略勒索,
隔著薄薄的襯衫,我感覺到他炙熱的體溫。他急促的呼吸噴吐在我的臉上,,盛怒之下的熱吻,絲毫憐香惜玉之意。
他的吻十分激烈,但雙唇卻是異常的冰冷。沒過多會兒,他的吻迅速轉移到我的下巴,一點一點地撕咬吮.吸,接著是耳垂,脖子,鎖骨雙手不由自主的探進我的衣領
終于,我意識到了什麼,從他懷里抽出手想要推開身體的桎梏,然而他卻迅速的將我反扣住,緊緊鎖住我的手腕。
「不要,不要」我不斷掙扎。
「是你逼我的」他意亂情迷的低喃,一只手已悄悄握上我胸前的柔軟。
我身體一顫,近乎絕望的祈求,「哥哥,求求你不要,不要」
他微微一怔,忽然松手放開了我。
就在這瞬間,我沒來得及多想,提起腳用盡全力的朝他腿上踹去,然後一把推開他。
我迅速的整理好衣服正要奪門而出,然而余光一掃,卻看見他蹣跚的後退了一步,然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他扶住右腿,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我心一悸,猛然想起剛才踢他的地方就是右腿,于是匆忙跑過去想要扶起他,他卻一把將我推開。
「你走,你給我出去!」他痛苦的發出命令。
「我不走,我一定要看看你的腿到底怎麼了!」我倔強的要拉開他的褲管。
「滾開!」
「蘭衍!」
「 ——」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