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想殺文/王爺公孫
柳無念陷入了沉思,最後,只化成了一聲嘆息,帝王從來都是無情,哪怕柳蘊與他是發小,也沒有絲毫的舊情可以眷戀。
柳亦軒對這個結果也算是滿意,柳無念不是多事之人,自然也不會知道太多的扼宮廷秘聞,更何況當年的那些人都已經死的死,散的散,皇上只怕也是存心隱瞞了。許多事,他也不想追究,可事情一步一步的走過的來,越是接近越是迷糊,柳亦軒自己都快分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小叔叔你們先聊著,我就不打攪了。」
柳亦軒拱手告退,臉上一本正經的表情讓柳亦軒差點沒把持住,笑出來。這一句小叔叔真是讓他起雞皮疙瘩啊!
「你別這麼叫,要麼隨著悠兒叫師傅要麼還叫我柳先生,這小叔叔我听著別扭。茆」
柳亦軒但笑不語,看著柳無念背脊發涼,伸手拉著流月躲在他的身後,明明比流月高出半頭卻非要裝的小鳥依人的模樣,惹的陌灕一陣鄙視。
柳亦軒若有深意的看著流月,流月一陣尷尬,躲開了柳無念。
「你們倆先回避吧,我們有話說。蚊」
柳無念立馬拿出了自己作為長輩的威風,命令兩個後輩退下,陌灕和柳亦軒對視一眼,還算比較識趣,回了各自的房間。
這天下午到底兩個人說了什麼旁人無從得知,只是從那以後流月就再也沒有正眼敲過柳無念,他往東流月必往西,他吃飯流月必喝茶,只差在臉上寫上‘柳無念勿近’幾個大字。
最後柳寄悠要北行,流月甚至不顧自己的身子非要跟著去,柳無念只差沒跪在地上求柳寄悠大發善心別帶著他了,那遼北天寒地凍的,流月身子骨又差的很,他真是怕他有去無回。當然,這是後話。
比起柳寄悠的水深火熱,孟竹這邊也不好受,皇上受傷,一群大夫手足無措,看著只是普通的傷口,卻怎麼都止不住血。
大夫跪了一地,頭都磕破了,皇上卻無意放人,孟竹求情,被皇上懲罰跪在門外,這一跪,就是好幾個時辰。
他這個皇兄從不重罰他,最重也就是明天跪著,什麼時候氣消了,他什麼時候才能起來。偏偏孟竹也是倔蹄子,怎麼都不會開口說軟話,次次都是皇上無奈,被迫依了他。
眼看時間到了傍晚,該走了都走了,李公公才請孟竹起來,說是皇上有請。
屋內,皇上靠坐在床上,肩膀上纏著厚厚的白布,露出了半個肩膀,明黃色的龍袍斜跨在身上,更是襯托著他毫無生氣,臉色蠟黃蠟黃。
「皇兄。」
孟竹行禮,皇上對著李公公擺了擺手,李公公退下。皇上的鷹眸盯著孟竹,最後臉上添了一抹笑意。
「朕知道你喜歡柳寄悠,但是你莫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你以為當年的事情之後,你們還能走到一起?」
皇上的話每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樣落在孟竹的心上,當年,當年,他不知道有多恨那個當年,若不是當年,他現在根本不必顧忌冷顏,他也寵她愛她,給她想要的一切,可惜,當年是他們彼此都跨不過去的砍。
「皇兄既然知道當年之後我們在無可能,那皇上與她又怎麼有可能,為什麼還要跟她糾纏?難道皇兄真的要斬盡殺絕才肯罷休?」
皇上听後勃然大怒。手指指著孟竹,大聲的叫嚷。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柳蘊,柳大人與朕情誼深厚,朕怎麼會殺他?是皇叔蠱惑了他,是皇叔逼著朕殺他的。」
「皇兄,柳大人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柳寄悠,不是柳蘊,既然你不想殺柳大人,為何不肯放了柳寄悠?為何又要對她下了夢魘那種毒?你明知道……」
"朕要她陪著朕,朕要讓柳蘊看看,朕也能給他他想要的一切,朕不想失去他,不想。「
孟竹皺眉,此刻的皇上有些癲狂,與平日完全不同,大概柳大人真的是他心底無法解開的死結,只要稍微觸及,他就有可能會變成如此。
此刻,她根本分不清楚誰是柳蘊誰是柳寄悠,他只是想抓住那僅有的希望。既然這麼不忍,為何當初不肯退一步,明知道柳大人無意謀反,為何還要將他斬殺?
孟竹猜不透他的心思,卻看的清他對柳大人的念念不忘,他如同他永遠不明白柳大人為何不肯認錯求饒一樣。
面子,風骨,這些東西到底有多重要?真的比身邊的那個人重要嗎?只要對方活著,只要她還在能看見的地方,只要知道彼此都在同一片天空下,這樣不比永世不見好嗎?
孟竹嘆氣,因為知道自己心軟,所以也知道此生他都做不了這兒皇位,生于皇家,卻最不喜歡那龍椅,他生怕那龍椅捆著了他的心。」你也覺得朕輸了是不是?朕告訴你,朕還是贏了,他們不是都喜歡柳寄悠嗎?朕就要柳寄悠陪著朕死,黃泉路上朕又她陪著,見了皇叔朕也揚眉吐氣。「
皇上不知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笑的孟竹身子一陣發麻。」皇上真的用了同心夢魘?「」是,為何不用?「
孟竹一下子慌了,看見皇上如此模樣,他不敢想象此刻柳寄悠該死在什麼模樣。」老九,朕不怕告訴你,若是別人中了同心夢魘上有藥可醫治,若是柳寄悠,那她就只能陪著朕死,天涯海角,她都是朕的人。「」皇上這是何意?她不是尚有兩個弟妹在,怎麼會?」
孟竹強壓著心中的驚異開口詢問,皇上淡淡一笑,像是陷入了回憶中。
「因為柳蘊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再無其他。」
一句再無其他,幾乎將孟竹整個心都敲碎了。夢魘,夢魘,一世夢魘終不破,難道就真的只能這般?
後面皇上說的什麼他一句都沒听見,渾渾噩噩的全然沒有心思,皇上說的似乎累了,命孟竹退下,孟竹回了自己的房間。
頹然的坐在書桌前,掩不住自己快要迸裂出來的沉痛。他未曾見過柳大人的妻子,官場都說柳夫人早逝,在生那一對雙生子的時候血崩而死,之後一直未曾娶妻,自己獨立撫養三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