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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太後刻意的引導下,永璇的別有居心作陪中,兩人和樂融洽笑意盈然的來到了五台山最大的正殿里上香。
上香啊,本來是一件很有意義很莊重需要誠心誠意去做的事情,皇太後這個信佛信了幾十年的老人了,這一回卻沒那麼心善了,在佛祖的面前做了一次手腳,讓人不著痕跡的把圓慧禪師在這個時段引到了大殿里,永璇與圓慧禪師踫了個面,皇太後是想讓圓慧禪師幫她這個忙的,把這個自己送上門來的事關重大的嫌疑人鑒定一下真偽程度。
圓慧禪師的輩份已經是整個寺廟里最高的了,而且,他目前還是寺廟方丈住持的師叔祖,听到這話,你千萬別以為圓慧禪師年紀已經很老很大了,這是一個誤會,圓慧禪師實際上比今年已經八十九歲的前任方丈還要小上那麼八歲。
圓慧禪師自幼就被前前前任的方丈收為徒弟,跟著德高望重的老禪師一心一意的專注修行,後來,他師傅圓寂後,他又一直在山下各處游歷,磨礪了這麼些年,各人居心如何早已經看破看透,哪里會看不破皇太後擺的這個局,只不過,他也沒有心情去計較這種小事,因為,相比起來,他更關注眼前的這個人。
圓慧禪師沒有走進大殿的時候,就看到了大殿中央那個跪在蒲團上虔誠的拜佛上香的永璇,僅僅是一眼,他就驚的無法刻制自己的心情,幾乎是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佛珠,那一串陪伴了八十多年的佛珠在他的掌中傾刻之間化為一堆粉沫,隨風而去。
那是……
圓慧禪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他的眼楮,他一連眨了好幾次眼楮,甩甩頭,沒有消散,抬起手使勁揉了揉眼楮,沒有看錯,也沒有出現幻覺,那個……真的出現了……
看著大殿里出現的那一幕,圓慧禪師心中非常的惶恐,真的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原來,師傅以前跟他說過的那些事情,他一直以來都認為是師傅在說一些遠古的故事罷了,並沒有當真,完完全全沒有沒有料到,師傅多年以前曾經說過的那些讓人無法相信的話,是師傅他老人家早就已經看到的未來,那些都是真實的預言,都是真的!!!
圓慧禪師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突然出現的事實,怔怔的站在大殿外面看著里面永璇恭敬的跪拜,內心突然浮現一個念頭,不知道上面的佛祖,會不會遭雷劈啊?!
呸,我都已經一大把年紀的人了,竟然在佛祖面前走神,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圓慧禪師還在一心一意的走神,大殿內被他盯著的人卻有了反應。
感覺到身人有人用火熱的目光盯著自己看,永璇笑著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把手中燃起的香交給一旁的宮女長思,讓她把香插到香鼎里去,悠然的轉身,看到了那個注視著自己的人。
永璇對于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睜著一雙睿智的眼楮看著自己的寶相端莊慈眉善目的圓慧禪師完美的保持著皇家子孫的風度,不驚不懼,表現很是鎮定自若,風度翩翩,當然,這其中不排除一些不便于暴露于外的小手段,某些人早已經利用自己的小便利條件,先一步得到了某些可靠消息的原因也包含其中。
圓慧禪師首先看到的居然不是永璇那一副瘦弱的大風一吹就可以把他刮跑的身板,反而是那俊美的臉龐上那一雙幽黑深長的眼眸,目光冷靜鎮定,但又冷靜的有些過了,看上去完全就是沒有一絲的感情在內,根本就是一個冷情冷性的人,毫無牽掛,孜然一身,不過,臉上浮上的淡淡的笑意軟化了眼中大部分的冷意,再加上削瘦的身體,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柔和的很,完全沒有單獨注視其眼楮時,看到他目光中透露出來的寒冷的情緒。
如果不是先前刻意的注意著他,看過他的那一雙眼楮的話,圓慧禪師是斷然不敢相信也不會下出結論的,他居然就是師傅特意叮囑過千萬不可沖撞到的人!
「禪師,您來了。」皇太後掐出佛指,向大和尚行了一個佛禮。
「參見皇太後,皇太後近日來可安好?」
「托禪師的佛,一切安好。」皇太後的笑容里有著說出不的急切,「禪師,這是我的孫子,八阿哥永璇。」
「永璇有禮了。」永璇也學著皇太後,禮貌的問安。
「老衲一切安好,八阿哥多禮了,老衲不敢當。」圓慧禪師可不敢這麼平白的受他一禮,趕緊還禮于他。
皇太後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似有所悟。
「永璇前些日子受了傷,近日才可下地走動,現在來五台山靜養,日後,還請禪師多多關照。」皇太後笑意盈盈的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衲也觀八阿哥傷勢很重,是得好好的靜養一些日子了。」圓慧禪師笑著點頭應和。
「禪師客氣了。」
永璇見著皇太後言語行為皆對圓慧禪師的態度甚是恭敬,言語之間也稍有那麼一點兒不明顯的咨詢之意,圓慧禪師朝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永璇斜著眼角掃了一眼,微不可查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皇太後與圓慧禪師談的起勁,永璇靜靜的站在一邊听著,沒有他插話的份,而且,他也不想插嘴進去,讓他們兩個人交流去吧,他正好坐觀事態發展。
隔天,永璇帶著一溜皇太後派在自己身邊的侍衛,在半路上踫到了圓慧禪師,見他愁眉苦臉煩惱不堪,忍不住出言調侃,「和尚三千青絲全無,怎地還這般的愛自尋煩惱?」
圓慧禪師听了,盯著永璇的臉愣了一會兒,似是想通了什麼,哈哈一笑,「施主心胸豁達,倒是老衲鑽了牛角尖了,多謝施主點明老衲業道魔障。」
永璇根本就不介意,笑眯眯的樂著,「沒事兒,和尚想通就好,本來就是小事兒嘛,拐個彎出來就行了。」
「多謝施主,老衲心事已了,如今是一身輕松啊,哈哈哈……告辭了。」圓慧禪師行了一個佛家佛,轉身大笑著走遠了。
過了沒兩天,有消息說,圓慧大師又閉關了,永璇笑了笑,不置一詞。
又過了一個月,皇太後親自到了圓慧大師的禪房,皇太後親自摒退所有伺候的人,與圓慧禪師關在禪房中兩個時辰,這期間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皇太後出來後的表情非常的奇怪,凝重的讓人害怕。
回到自己的居所,皇太後便借口要閉門念佛,除了伺候的人,其他人不律不要過去打擾她。
永璇移居五台山的一個多月後,天氣晴朗,風輕雲淡,天藍的近乎于透明的日子里,圓慧禪師在他自己的禪房中坐化圓寂了。
永璇並不在場,他那個時候正帶著幾個侍衛在後山摘新鮮的果子吃的起勁,五台山的後山上種了一大片果子林,現在正是果子成熟的季節,永璇天天沒事兒都要帶人過來轉悠一圈,然後,這里的果子就會少上一部分。
看林子的小和尚非常的有趣,才十來歲大小,胖乎乎的身材跟貪吃的永瑆有得一拼了,估計平日里沒少偷吃果園里的果子,小和尚知道永璇是八阿哥,永璇不管到哪兒又都隨身帶著一大群的侍衛,他一個小小的和尚哪里敢管八阿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永璇有時間就到果林子里肆虐一番,每次看到果樹上殘留的幾顆青青小小丑丑的尚未成熟的果子,小和尚都垂淚不止,然後,就跑去找師兄告狀,得到師兄的一頓告誡和收拾,再見到永璇的時候,就放開不管了。
永璇每次摘果子的時候,看著小和尚盯著他們不停往下摘果子的手,露出的一張快要哭出來的苦瓜臉,覺得非常的好玩有趣,現在兩個小包子都不在身邊,他又閑的每天到處打轉,便惦記上了小和尚,逮著一空就帶著一溜的人過來逗著他玩,沒過一個月,小和尚被他折騰的見著他就快要哭出來了,永璇的惡劣本性盡顯,欺負的小和尚每次都氣的真噴火,直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揍他一頓消火。
正在挑`逗小和尚發脾氣,听到這個消息傳來,永璇眨巴眨巴幽深寒冷的眼楮,勾起了一抹邪氣的笑意。
「這老和尚啊,倒真是個有趣的人,怎麼說走就走了呢?我還著有空找他多聊聊呢。」語氣非常的遺憾,特別的無奈、惋惜。
「主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我知道就行了,你就不用弄明白了。」
「是。」
永璇兩三口把嘴里的果子吃完,扔掉核,指著偷懶的侍衛笑罵,「趕緊的,一個個的偷什麼懶呢,摘些新鮮的爺拿回去給皇瑪嬤吃。」
「是,主子,奴才這就去催他們快些。」舒宏此人比較有趣,也是近來一直跟在永璇身邊伺候的人,熟悉了永璇的性子,嬉皮笑臉的應著,轉身就去呵斥他的手下,「你們幾個,手腳麻利點兒,主子要回去了。」
永璇眨巴著漆黑的眼楮,勾起了一個特別惡劣的笑容。
得到了那個天大的消息的皇瑪嬤,這一次會怎麼做呢?這平淡的日子真是太無聊了,可真是太期待不一般的生活降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