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過是晚上六點,天空還是明亮異常,突然之間,紅色的晚霞盡數退去,當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天空已經變得陰沉,看來是有一場暴雨了。行人們都加快了腳步。
牆角處的中年人卻無動于衷,他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個古樸的小葫蘆,悶了一口,醉眼迷離的又嘀咕起來︰「听說這回,覺醒者還不少,竹老大還特地向仙庭遞了申請,調了十幾個人過來接引呢!嘿嘿,貌似那個‘大冰塊’也是其中之一,也不知道哪個倒霉鬼會被她接引,弄出個心里陰影,她最討厭‘凡種’了。」
等了一會,發現沒有回應,他有些惱羞成怒,對著牆角低聲罵道︰「,我和你說話呢,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說!
若有人在旁邊的話,一定會認為他是個神經病,因為他說話的方向只有一只黑貓窩在殘垣上。
那只貓抖了一下尾巴,眯了一下雙眼,很不情願的站了起來。「蠢貨,這里的貓是不會說話的。」隨後看了一眼天空,露出了極為人性化的苦惱表情,接著只看見一道殘留的黑影慢慢消散,那只貓已經消失不見了!
「呵呵,我知道,我就是逗你呢!」中年人在心中說道,他可不敢當著它的面說出口。憨憨的笑了笑,又灌了幾口酒,中年人呆立了一會,發現天已經陰沉的可怕,他晃晃悠悠的消失在人群中。
……
夜晚,雨已經停了,天上的月亮明亮異常,整個天空被大雨洗刷了一遍後一塵不染,錢多樂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還在為自己白天的白痴行為懊悔不已。又開始怨恨起老天,沒什麼每次都來耍自己,一次不夠,還一再反復,換個人,估計早就崩潰了。
錢多樂的腦子里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意識慢慢變得模糊。
「咚,咚,….」
「該死的鐘!!」錢多樂一下子被驚醒了,伯父前兩天十分高興的買了這個鐘回家,說是什麼歐洲一家古老家族流傳下來的古董,及其襯托他的品味。這鐘每到12點鐘必嗡嗡的響起,震得人心里滲得慌。
他坐了起來,準備把窗子打開,透透涼。
這個房間是讓錢多樂這幾天高興的唯一事情,住了十幾年的黑屋子,突然搬到明亮的空間,就如同一個在黑暗中模索多年的人突然看到光明一樣叫人欣喜。雖然屋子不大,卻第一次給了錢多樂溫馨的感覺。
窗外雨後的空氣帶著泥土與芳草的清香,錢多樂的毛孔一下子疏散開來,十分舒服。生活的美好有時就在點點滴滴之處,錢多樂覺得自己能過熬過這麼多年還沒有變得心里陰暗,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對美好事物的留念。
「呼」一陣疾風撲面而來,帶著陣陣寒意,錢多樂不禁打了個冷戰。
窗外,一個巨大的漩渦突兀的出現在他的面前,漩渦的中心隱隱透著藍光,漩渦的轉向及其奇怪,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里面出來一樣,周圍的時間空間似乎一下子凝固了,連鐘聲也戛然而止,錢多樂直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這種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漩渦急劇旋轉,而藍光也越來越明亮,錢多樂發覺空氣似乎變冷了,他不禁哆嗦了一下,起了雞皮疙瘩,他的眼鏡一下子變成了水霧。錢多樂急忙摘了下來,用手抹了一下。
「怎麼是冰?」錢多樂搓了搓手指,他沒有去想這個問題,因為他面前的漩渦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幕他畢生難忘的情景,一只通體雪白的大鳥,泛著炫目的藍光,如同君臨天下般來到人間,她的羽翼柔順光滑,將月光完全反射,芊芊的細腿充滿了難以言明的美感。高貴,典雅,一切美好的詞用在它身上都不為過。
神聖不可褻瀆!
錢多樂涌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卑微的感覺,仿佛一種與生俱來的靈魂壓迫,他微微頷首,身體也不自覺的縮了一下但還是控制不住渴望,他再次看向了大鳥。
「青鳥?」錢多樂無意識的囔囔自語,他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說出這個詞,不過說出的一瞬間,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錢耀陽之前為了玩游戲,特地買了本《山海經》,不過卻扔到一旁,錢多樂無聊時翻看了過,似乎看到過這種動物,它們的確很相似,但感覺卻完全不同。畢竟這可是活生生的!
「哼!」青鳥突然冷哼了一聲,直沖錢多樂面頰而來,錢多樂根本沒有反應,「撲通」一聲一坐到在地,而窗戶上的玻璃也一下子被震碎,不過卻詭異的完全粉碎,變成一顆顆晶瑩的冰渣散入天際。牆壁不堪強烈的撞擊之力,直接破了個大洞。
青鳥野蠻的沖了進來,站立在錢多樂的床上,不過好似極其厭惡,瞬間移動到了地上,還沒等錢多樂反應過來,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女人!
錢多樂覺得自己就像個啞巴,有無窮的話想說,卻說不出口,他不明白怎麼鳥變成了人,他不明白這麼大的響聲,為什麼一切又顯得那麼安靜,他不明白的事太多,但還是本能的問了一句。
「你是誰?你是人是鬼,額呸,不是,是人是妖!」錢多樂若是能自己听到自己的聲音,定會羞愧難當,因為這聲音嘶啞而又尖銳,和鴨子沒分別。作為一個生在社會主義國家,長在國旗下,接受唯物主義無神論18年的大好青年,這種問題也是極其愚蠢的。
青鳥變成的女人長得十分美麗,那是一種沒有年齡界限的美麗,但兩條劍眉卻將整個臉吊了起來,表情十分陰寒,給人無法靠近的感覺。
青鳥沒有回答錢多樂的話,她甚至難得看這個‘小男孩’一眼,這次過來本就非她所願,她厭惡死了這骯髒的人間,還有這‘凡種’。
只見她輕輕揮了下長袖,牆壁恢復了原樣,和破碎前完全沒有區別。隨後對錢多樂說道︰「我是你的接引,秦冰,代表聞道府而來,你應該已經收到錄取信了。」
她語間清脆動听,但語氣中卻冷冰冰的不帶絲毫暖意,听來說不出的不舒服。
「接引?聞道府?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說錄取信,哦,你和那騙子是一伙的。」
錢多樂拍拍,站了起來,下意識的回答道,不過現在的情形卻讓他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哪個騙子具有這身本事,直接去當魔術師算了。
秦冰皺了皺眉頭,想起了來之前,竹桑桑的交代。
「什麼騙子?那所學校不過是個遮掩,是我們在你們世界的駐站,為了瞞過你們的親友,你真實被錄取的學校是聞道府,仙界頂尖的學府之一。」
看到錢多樂又要開口,秦冰沒有給他機會,她接著說道︰「你是個覺醒者,或者說是修真士,你在17歲零8個月時仙力覺醒,在聞道府上有了登記,明白了?」她自以為已經講的十分清楚了,而錢多樂一直張著大大的嘴巴,沒合攏卻告訴他,這個‘凡種’還是什麼都不明白。
她變得有些惱怒,她懷疑再在這兒呆一秒,會忍不住爆發,把這棟房子燒掉。
「以後自會有人給你講解,現在跟著我去買上學必備品。」說完,不顧錢多樂反應,抓起錢多樂,從窗口飛了出去,幸虧小錢同學睡前忘了月兌衣服,否則此時估計秦冰還會給他一個畢生難忘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