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菜都上齊了。蘇小尋傷的是右手。她就用左手使筷子。
簡易覺得奇怪,讓得她不是左撇子?今兒個怎麼成左撇子了!「你的手……」
「我的手啊……沒什麼,不過前陣子受傷了。沒事兒的。」蘇小尋把受傷的右手拿出來晃了晃,立刻就有一股濃烈的藥味兒飄了出來。
趕緊收起來「真是不好意思,這藥味兒太濃了。」
「沒事兒,可以把你的手給我看看嗎?不知是怎麼受傷的。」簡易一問,蘇小尋就紅了臉,那種事情怎麼好意思說出來,只扯謊道「走路時不小心摔倒了,被利器扎了個窟窿。」簡易一听,濃眉一促。
「都上過藥了吧!」
「嗯,上過了。這藥味道太濃了,怕會影響你的食欲。」說著又拿帕子把手纏了好幾圈兒。
「不礙事兒的,我這里倒是有一種藥,對這種傷很有效果,小……尋……要不要試一下!」簡易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在說到「小尋」二字時,臉竟然幕地紅了一下,雖然極快地掩飾過了,卻仍然沒有逃過蘇小尋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眼楮。
蘇小尋搖搖頭想要拒絕,但簡易執意要讓她試試,只好硬著臉皮把手伸了出去。
一踫觸到蘇小尋的和。簡易的身子驀然一僵,輕輕地將蘇小尋冰冷的指尖握在手中。「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可能是太氣冷的緣故吧,還好的吧!沒事兒的。」蘇小尋突然變得不敢看簡易了,雙眼四處亂瞟。舌頭也在打結。
簡易認真查看蘇小尋的手腕,因為裹著厚厚的紗布,根本看不到傷勢如何,但是這藥膏的味道……
簡易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放開蘇小尋的手「下次換藥時,把這藥涂上即可。」
蘇小尋哦了一聲,就使著左手開始吃東西。
她的左手是特意訓練過的,在前世時,用左手使用鼠標,用左手吃飯握筷子,甚至用左手拿刀切菜這樣危險的動作她都做過,第一次使用左手切菜時,一不小心把食指切掉了好大一塊,直到傷口長好了,指尖上仍是少了一塊肉。
簡易見蘇小尋左手用得跟右手一樣,也不再擔心了。吃過飯蘇小尋覺得暖和多了,可是一張臉還是凍得烏紫烏紫的。簡易想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但礙于男女有別,不好這樣做才強制刻制住自己為她披衣的沖動!
飯後,讓店小二弄了輛馬車來,送蘇小尋回家。直接報了店鋪的名字。
簡易一直是從在馬車外面的。傍晚時分,天已擦黑,風也起得更大了,簡易亦感覺到有些冷了。
蘇小尋讓他進馬車。簡易不肯「我知道夫人一片好心,心我受寒,但始終男女有別,我還是不進去了為好。」佩轉著頭,對馬車內的蘇小尋道。有外人在還是稱她為夫人為好。
蘇小尋一听她這麼說,心里也是有些明白他是在避嫌,也就沒再多說什麼,淡淡道了聲好吧就沒有聲音了。
很快就到了鋪子,蘇小尋下了馬車,轉身欲走,突轉過身來「其實……簡公子,下次談生意時,可否帶上我?」很有禮貌地請求。
簡易詫一詫,點頭答應了。「能為夫人效勞,簡某一百個願意。」
蘇小尋這才進去了。
步聞黑著臉坐在那里來,見蘇小尋進來,哼地一聲把臉扭到一旁蘇小尋見狀也不理他。
他今天這是吃錯藥了,她沒招他惹他,就給他臉色看了。步聞見蘇小尋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更是氣悶「哼,有了新歡就忘了舊人了。薄情寡性的女人。」
蘇小尋一听就來氣兒。她何時來的新歡,誰又是她的舊愛?非常不爽地 地走回去「我就步聞,你是不是成天吃飽了沒事兒做?成天跑到我這里來撒野的啊!」
步聞也火了,猛地一下坐起來,逼迫蘇小尋「我還真是吃飽了撐著了,你干得著嗎你?這房子可是我的所有我,我來看看不成?」一說到這里蘇小尋就覺得理虧,不再搭理她,哼地一聲轉身走了。
到了門口不忘回頭惡狠狠地道「是你的就是你的,有什麼好神氣的。有本事你就把這鋪子給賣了!讓我睡大街去。」摔了簾子就往後面去了。
步聞一拳砸在桌上,那桌子就怕而碎。綠茶一直在一旁靜觀其變,沒想到步聞會摔東西,當時也被唬了一跳!又過了幾日蘇小尋手上的傷有些好轉了。拆了原本的面,重新包扎,突然想起那日簡易給了她一瓶藥,忙從懷里掏出來,拔開瓶塞,一股味道撲鼻而來,蘇小尋又吸了一口,卻總是想不起來曾在那里聞過。
叫大夫按照簡易說的方法把藥完全抹在在傷口上面,立刻有一股清涼入膚的感覺,襲遍全身。蘇小尋的身子猛地一震,以前抹過自雲閣那里得到的藥也是這個味道!
回憶回到參加簡府宴會的那天!雲閣一個人去參加了那次宴會。仔細一想,那里有家人會這樣放心地讓一個清白姑娘去參加他府的宴會……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因果的!
現在想來,他們兩人都有這種特殊味道的藥,蘇小尋不得不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把手包裹好後,大夫一走蘇小尋就把門窗打開,通通屋子里的空氣,每天雲閣都會在接近午餐時來看她。還會給她帶來好多好吃的,不能讓她發現這股味道的存在。
果然沒一會兒雲閣就來了,在木木的帶領下,歡快地上了樓。人未到聲先到,屋子里的味道還未清光,蘇小尋一時放心不下,靈機一動,拿了兩塊檀香放在香爐子里燒。
蘇小尋點的速度飛快,沒一會兒整個屋子里都彌漫著檀香的味道,很趕地把那個味道給蓋住了。見雲閣進來,忙笑著迎了上去「雲閣你可來了,今天有沒有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來?」
雲閣一進屋子就感覺怪怪的,用手扇著鼻前濃烈的味道「姐姐,這屋子里是不是有什麼著了?好臭啊!」
「可不是嗎?我正在燒檀香哦!」蘇小尋把雲閣拉到桌前坐下。沒一會兒雲閣就受不了地跑了出去。
蘇小尋見雲閣出去了,頓時松了口氣,這檀香味再濃,也很難壓得住那股子藥味!
「雲閣,你怎麼跑出來了?」
「里面那味道我實在受不了。姐姐為何要薰這麼濃烈的香味!」
「沒什麼,只是想試試而已。」
雲閣朝蘇小尋做了個鬼臉「你的試試還真是要人命,往後我再也不要到你房間里去了。」雲閣在說這話時,小嘴兒厥得老高老高了。
蘇小尋再用力掩蓋,仍然讓她發現了「姐姐,你身上怎麼有股子怪味兒?」湊上去聞了聞。然後捏著鼻子躲開了。
「姐姐身上的味道好熟……」這不是她那瓶藥的味道嗎?記得讓次給她用過之後就收回去了。好好的放在梳妝櫃里。這會兒怎麼到她手里了?
蘇小尋淡淡地笑了聲,含糊其詞地道「不會吧!我怎麼沒覺得!」雲閣沒有再追問下去。
這天下午,簡易就派人來叫蘇小尋過去了,說是今天有筆生意要淡。
蘇小尋回房間里去做了一翻準備,就跟著一塊兒去了。雲閣也告辭回自己家,一回到家里,就直奔自己房間翻找一陣,終于在放滿了首飾的盒子里找到了那一盒藥粉。
拔開活塞,味道跟蘇小尋自己上的一模一樣!雲閣心里狂跳一陣,往日一幕出現在她的眼前,晃如昨天才發生。
「閣兒。這藥沫一瓶給你,一瓶給我。我們不能將其轉交給任何人可好!」雲閣堅定地答應。這麼些年過去了,她仍然堅持著這個約定,但是對方已經全然變了心,這瓶藥已經不在他手上了!
雲閣眨眨眼,把未流出的淚水逼回去。傻笑一聲「哼!我也已經忘記你了!」說著一揮手,把白瓷玉瓶子扔了出去。白瓷玉瓶子咚地一聲落在地上,骨碌碌轉了兩下,竟然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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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尋一身書童打扮,跟著簡家的家丁去了簡府。
簡易在看到蘇小尋這一身打扮時,驚了一下。
隨又滿意一笑。蘇小尋俏皮地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兒,「這樣還成吧!會暴露嗎?」。
看這身板兒,還真像一名男人,但是這臉蛋嘛!天生一雙狐媚眼,再加上肌膚柔女敕中還隱隱泛著桃紅,怎麼瞧也瞧不出男人的味道來。
「如果你不把身上纏那麼多東西,我覺得會更有人相信你的。」
「還是能看得出來啊!」蘇小尋吐吐舌頭,轉到後面去‘變裝’去了。一會兒蘇小尋就改裝成蘇出來了。
這回她把面上不必要的東西全都拆了,不過那腰上的一圈卻是留著的。又在臉上抹了些眉黛粉,便原本光潔細膩的皮膚變得黑黑糙糙的。
「這回比剛才好多了。就這樣吧,我們立刻就走,再拖下去可就去晚了。」蘇小尋也不含糊,立刻提裙出門。簡易連忙阻止她「那有男人這樣走路的!」蘇小尋立刻端正了態度,認真地踏起了方步來。讓簡易走在前面,她側在後面依葫蘆畫瓢。
上了馬車,直奔酒樓而去。
這是一家不錯的酒樓,很大,修葺得也很新。蘇小尋本是走在前面突然想起自己此時的身份不同,只是一個小小的書童跟班而已,立刻調轉方向,縮到簡易後面去了。
被店小二引著去雅間,蘇小尋走在最後,突然听到有人在吵嚷,伏上去一听,原來是屋子里兩個人生意淡不成,吵起來了。
蘇小尋就更加豎起了耳朵。越听越覺得這兩個聲音中有一個似曾相識。
原來是自家公公的聲音。可憐他的幾個兒子都胸有所為,唯一清閑步聞卻是他的最大蠻煩。
蘇小尋眼珠子一轉。捂住肚子「唉喲……唉喲……」地叫了起來。
因身份之別,簡易也不好再追問什麼,只點頭同意了。蘇小尋向外躥去,剛捌了一個彎兒就不走了,等著前面的人都走*了,她才可以比較光明正在地站出來偷看。蘇小尋用手指沾著口水,在窗戶紙上面扎了一個大大的窟窿,眯著一只眼楮往里瞅。
果然是她家公公。正在跟一個人淡著生意,對方背對著她而坐,看不到臉。
這丙人的生意淡得好像不是很好,劍拔弩張的很是嚇人。只一個不小心這一筆買賣就全飛了。蘇小尋在其下听了好久,才听明白他們淡的是鹽的事情。
有兩名兒子在皇腳下做官,自然是不可能做黑鹽買賣的。但只有擁有這樣身份的人,才更有膽子做這些事情!蘇小尋又听了一陣,結果是不歡而散,但都有約定三天後再來淡判的。
對方要出來,蘇小尋趕緊往角落里閃。怕被人看出到。
蘇小尋躥回簡易的雅間,蘇小地乖乖坐在一旁听從他們的淡生意,沒想到的是他們淡的也是一樁河上買賣。蘇小尋就更加用力地去听他們的淡話了。
生意淡妥了,簡易一聞她听出了什麼路子沒?蘇小尋只愣愣地回答「還好吧!雖然一句也沒听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這些個字我倒是會念的。」
簡易無奈地笑笑,他就知道她來不過是湊湊熱鬧。女孩子又有幾人能經商呢?
蘇小尋心里有了計劃,心情也就好了許多,一直都是眉開眼笑的。下樓時好巧不巧正地遇到了步聞。他正摟著一名男子進來,仔細一看,不是上次她遇到的那人是誰?
那天晚上被步聞趕出房間,早上回去找衣服穿時,正巧看到了兩人那啥啥啥的。一回想起那一幕,蘇小尋的臉幕地一紅。忙把臉埋得低低的,免得被他認出來。
在與步聞擦肩而過時,蘇小尋分明听到步聞在說「你看,這就是我的夫人。」
「真的麼?怎麼穿成這樣!還不如我家的丫頭呢。」後面還有什麼,因為走遠的關系,蘇小尋已經听不清楚了。
蘇小尋為之氣結,他們用得著這麼損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