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楮眨巴眨巴的,淚珠兒還沒有完全流干,就在這種難受的時候,那狗皇帝居然還沖著我冷笑︰「蘇梓妍,你與裴將軍在此做何事?」
「稟告皇上,末將是與皇後過來覲見您的。」裴誠倒是個忠厚老實的小伙子,慌忙給那狗皇帝做匯報。
我還沒來得及擦干眼淚給狗皇帝翻一個白眼,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姐姐身居宮中,十年未得皇上寵愛,有寂寞之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姐姐畢竟是皇後,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實在難以饒恕啊。」
在我微弱模糊的視野里,一個珠光寶氣錦服鳳釵的女子裊裊婷婷地徐步走來,一群鶯鶯燕燕緊隨其後。
喲呵,怎麼著,難道昨晚這個奸夫和這一群婬婦夜觀星宿,掐指算準了哀家今日要紅杏出牆,所以都眼巴巴都跑來看熱鬧了?
看吧看吧,反正這深宮寂寞的,你們也難得看到這麼宏大的「捉奸場面」,再不看的話,只怕顏老色衰之後,想看鴛鴦戲水都只有死水一潭咯。
「哼,哀家是個小氣鬼,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一旦有了就要盡早除去,妹妹你也是一樣的想法,對吧?」
誰眼里進了沙子不許揉出來?這賤人敢拿這個說事,難道哀家還怕她不成?
我不知道蘇妃在听了我的隱性譏諷後,臉上會不會出現難堪之色,但至少她閉了嘴,這讓哀家深感得意。
蘇柔媚剛剛閉上了烏鴉嘴,程舒揚卻一個箭步射到我面前,拉著我凶神惡煞地吼道︰「你說裴將在幫你揉沙子,有何證據?」
證據?這家伙瘋掉了還是被驢踩壞了腦袋,我這紅腫的眼楮不是證據啊?
「證據擺在我眼楮里,你不會自己看啊?」我眼楮痛得沒法,淚珠兒還在滾滾流淌,他卻在這里興師問罪,不罵他幾句姑女乃女乃今天還真不能平衡!
「哼,朕只看到你們倆在朕的後宮中做出了苟且之事!」他似乎真的很氣憤,連摔袖子的聲音都帶著怒意,「皇後,朕看此事你要做出合理的解釋來才能服眾!」
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好端端地被人家冤枉,還是被這個不學無術昏庸的狗皇帝冤枉,哀家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于是哀家一邊淌著熱淚一邊冷笑道︰「我沒什麼要對你解釋的,咱們兩的關系還沒那麼熟!」
我微眯著刺痛的眼楮,看著他瞠目瞪眼臉部抽筋的丑樣,高興地差點沒為自己鼓掌。
「皇上!」一直在一旁坐山觀虎斗的蘇柔媚突然跪在程舒揚面前,帶著哭腔哀求道,「姐姐年輕不識大體,請皇上念她初犯,從輕發落!」
剛看到蘇柔媚跪下來的動作,就知道這賤人又要干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果不其然,她張口閉口叫我「姐姐」,狐狸尾巴卻朝天搖啊搖,生怕哀家看不出她多麼不甘心我還好端端地活在這世上了一樣。
別說哀家小心眼,君不見,我這「好妹妹」請狗皇帝「從輕發落」我,而非「饒恕」,並且還是在沒有查明清楚情況的時候。
程舒揚被她提點了,憤憤地命令一旁的侍從︰「來人啊,把皇後押入天牢!」
天牢?哼,這小子有沒有搞錯,想折磨姑女乃女乃我,他也不打盆水自己先照照,有這本事麼?
「一切都是末將的錯,請皇上饒恕皇後娘娘,末將願一力承擔罪責!」
說話的人正是裴誠,我滾著熱淚紅腫著眼楮側過頭去低望他的背影,真是個好小伙子,忠心可表勇氣可嘉,落英那死丫頭總算看人的時候白眼沒朝天上翻了。
程舒揚怒氣沖沖道︰「好,既然你想死,朕就成全你!來人啊,給我把這賊子拉出去,午門問斬!」
「不可!」
國舅的聲音又加入了進來︰「皇上息怒,此時正是用兵之際,萬不可輕易損兵折將,還請皇上三思。」
我嘲笑道︰「三思什麼啊,他抱著美人治江山,眼楮不對還冤枉忠良,就算保陵王不來,國庫遲早也被他敗光。」
其實我很想再說一句「還不如把江山讓給保陵王,也算為天下蒼生造福」,但懾于國舅大人凜冽的眼神,只好活活把這句話掐死在喉嚨口處
程舒揚好不容易抓住了我的話柄,激動地趕緊向國舅邀功︰「國舅你听听,這是皇後該說的話嗎?她與裴誠被朕捉奸在此,按天朝律例,理應將此二人處死,朕判他們兩午門問斬,何錯之有?」
「皇上息怒,皇後娘娘並非那樣不堪人,裴將軍對皇上一直忠心不二,在此關鍵時期,依老臣看,此事不如大事化小的好。」
「不行,朕一定要斬了這對奸夫婬婦!」某人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你敢斬我!我有先帝遺詔,看誰敢動哀家一根汗毛!」我好心提醒狗皇帝道。
「你別以為你有先帝遺詔就了不起……」
「我就是了不起怎樣?有本事你去找先帝改詔書啊!」
「夠了!」國舅大人終于被我兩聒噪地忍無可忍,一聲咆哮驚得我耳內嗡鳴不止。
嗚嗚嗚,國舅大人發飆了。
「既然皇後娘娘犯錯在先,就罰娘娘去寧馨閣閉門思過三日,裴將軍即刻啟程,帶兵迎敵,望你戴罪立功,皇上您看如何?」
狗皇帝本打算說「不」的,但被國舅大人那雙威力十足的眼神劈過後,還是很沒骨氣地縮著腦袋點頭了。
他這一點頭,眼巴巴來看我被五馬分尸的蘇柔媚也只能乖乖地站在那里運氣。
不過,他點頭了,可不代表我也同意了哦。
「反對!」我嚴正地提出了抗議,「國舅大人,我是冤枉的!洗衣命婦桃兒可以作證,是狗……皇上叫我來此,我才來的,裴將軍不過是順道踫上的罷了。」
程舒揚扯著嘴角冷笑道︰「哼,什麼桃兒李兒的,朕從未听說過,你要想拉個墊背的怕是不能了。朕與蘇妃來此散心,這才撞破了你的奸情,從未喚誰叫過你。」
「哼,你還散心啊,你的心已經夠散了,再散怕是要散到天涯海角去咯。」我蘇梓妍輸人不輸陣,吵架絕不當先閉嘴的那個。
「你們兩個嫌我活得太長了是不是?!」國舅大人怒吼道。
我再不敢說話了,狗皇帝也是。不過我比他得意,畢竟他是沒還嘴的那個。
「先皇臨終前將皇上皇後托付給老臣,是為了要讓老臣將皇上輔佐為明主,將皇後培養為天下婦人表率。如今這樣,老臣死後算是沒臉見先皇了。」
國舅義憤填膺地說著,我努力撐開刺痛的眼楮與程舒揚進行意念之戰,看誰的眼神先把誰劈死。
「來人啊,送皇後娘娘至皇上寢殿,罰娘娘在寢殿中服役十日!」
「國舅!國舅冤枉啊國舅!」
「不對啊舅舅,把她送去洗恭桶還差不多,怎麼能去玷污朕的寢殿呢?!」
「你以為你的寢殿很不得了嗎?哀家寧願洗恭桶也不願去你這狗皇帝的殿內站一站,你不嫌邋遢我還嫌髒呢!」
「你又想吵架了是不是?!」
「切!是你先挑起來的,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舅舅你看,這次是她先吵的!」
「哈,你以為偉大光榮公正無私的國舅大人看不到你的齷齪嗎?」。
「你們兩個再吵,就通通罰去洗恭桶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