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笑 第三卷.聖符 一零二.邂逅紅衣女俠(2)

作者 ︰ 飛鳥小幸

仔細一看,雖是一身黑衣。但與別的黑衣不同的是,黑衣人們的胸前都繡著一枝盛放的薔薇花,或白或紅,甚是精致。

難道這就是薔薇派的標志?

呃,嬌女敕的薔薇配上各位大叔的恐怖臉,還真是……重口味啊。

「紅梅小姐,」其中唯一一個胸前繡著藍色薔薇的黑衣人走了出來,抱拳正色道,「請不要為難小的們,跟我們回去吧!」

「笑話,我紅梅出來了,又豈肯這麼容易就跟你們回去了?!」紅梅厲聲冷笑。

藍色薔薇黑衣人面色一沉︰「那麼,小的們只好得罪了。」

紅梅一把抽出背上的大刀,躍馬而下︰「別指望我手下留情!」

眼見雙方真槍實戰地打上了,我坐在馬上糾結了︰听他們的對話,不像敵人反而更像一家人啊,怎麼自家人還要跟自家人自相殘殺呢?

前面刀光劍影打得正火熱,我在這里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稍稍一動就會驚到這頭高大的栗色馬兒,萬一它受驚飛奔起來,我豈不是要嚇暈過去?

哎呀呀。好想叫他們別打了,萬一馬兒害怕了怎麼辦啊?

一陣馬蹄聲漸漸靠近了。

「吁——」終于趕上了主子的花衣姑娘靠過來詢問,「白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打架了……」

花衣姑娘鄙夷地翻白眼︰「我知道他們在打斗,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打斗。」

「這個……對方要紅梅跟他們回去,紅梅不肯,于是他們就打上了。」

花衣姑娘還沒說話,另一只蝴蝶湊過來指著那群黑衣人說道︰「姐姐你看,那不是薔薇派的人嗎?」。

「果然是薔薇派!」花衣姑娘深深皺眉,「早知道他們會來,只是沒想到他們會埋伏在這里。」

「哎呀,小姐好像有點吃力啊,咱們要不要去幫忙?」

花衣姑娘觀望了一下形勢,紅梅雖然武藝高強但到底寡不敵眾,先還舞著明刀游刃有余,然而漸漸地體力衰退,舉刀喊殺時也明顯地有些力不從心。

「幫吧!」花衣姑娘咬牙決定,「大家一起上,為小姐助威!」

「是!」齊口同聲的一聲嬌吼,花蝴蝶們一撲而上,立馬給因黑衣人太多而顯得黑漆漆的戰場注入了繽紛的五彩之色。

這女人……我半眯著眼楮瞥著還在一旁認真觀戰的花衣姑娘,內心暗暗月復誹,叫別人抗刀入戰自己卻袖手旁觀,真陰險啊真陰險。

花衣姑娘似乎感受到了我異樣的眼神,目光立刻從激烈的戰場移到我臉上,疑惑地皺眉︰「你怎麼了?」

我受驚地把嘲諷的目光收回去,連忙說︰「沒怎麼啊沒怎麼啊。」

「沒怎麼你干嘛做得這麼端直?」

「那個。俗話說這坐如風動如松嘛……」

「……是坐如松動如風吧?」

「對對對,俗話就是那麼說的。」

花衣姑娘的興趣到底還是在她家小姐身上,盡管對我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也沒有再糾纏下去了。

我兩騎在馬上並排觀戰,默默無語。

半晌之後,我小小的心肝已經受不了這麼強大的壓力了,只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問︰「那個……」

「怎麼了?」花衣姑娘回頭皺眉。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這韁繩拉住啊?」

花衣姑娘陷入深度疑惑︰「為什麼?」

「因為這樣我就不用怕自己拉不住它了啊……」

花衣姑娘用極其鄙夷的眼神瞪著我好久好久,但最終還是幫我拉住了。

好人啦好人,我不禁心生感嘆,雖然此女城府深了點心機重了點疑心多了點,但就就憑她心不甘情不願還是幫我拉住了繩子這一點來看,她仍然不失為一個純潔善良又可愛的好姑娘!

在蝴蝶軍團的步步緊逼與黑衣薔薇們的理性忍讓之下,紅梅姑娘終于大獲全勝,帶著飽含榮譽與光輝的笑臉走了過來,看見我們時卻忽然奇怪地「咦」了一聲︰

「咦,你們這是?」

她指了指我們之間那條位置曖昧的韁繩。

「哦,白姑娘怕馬兒受驚把她摔下來,所以要求我為她牽繩。」花衣姑娘說著還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地撓頭笑笑。

其實就算是交給花衣姑娘幫我牽著,我心里也挺怕的。幸而這馬兒膽子比我大,沒有被眼前的刀光劍影所驚。否則只怕現在全體花蝴蝶和全體黑衣薔薇都要前僕後繼地來救我……或這匹馬了。

「哈哈哈哈哈哈,」紅梅拍著馬兒爽朗大笑,「白姑娘放心吧,我的梅兒很乖的,一點都不烈。」

這匹叫「梅兒」的馬大力噴氣搖尾,已表示對主人的贊同。

馬果然是一種危險的生物啊,你看它不過就輕輕搖晃了一下尾巴,我卻感覺要把我從馬背上甩下來了一般。

神經粗條的紅梅沒有察覺到我的膽顫心驚,一躍而上馬,豪氣地朝身後揮了一下手,大聲喊道︰「喂,大家趕快上路吧,等到了城里,就有熱乎乎的牛肉和饅頭啦!」

蝴蝶們提聲響應著,馬蹄又在郁郁山間奔騰開來。

老老實實地坐在馬背上,抱著紅梅縴細卻有力的腰,疑惑地問道︰「剛才那群人……紅梅姑娘,你不是說你出來時,是跟你爺爺說過了的嗎?」。

「是啊,是說過了的啊。」

「那為什麼那群人還來要你跟他們回去啊?」

「哦,那是薔薇派的人,與爺爺無關。」

「薔薇派?」

「嗯,那也算是江湖中頗有名氣的幫派吧,听說這次的武林大會,他們也會派人參加。」

「他們跟你爺爺很熟?」

「嗯,不,他們跟我父母很熟。」

「那是來幫你父母押你回去的咯?」

「不是。」

我疑惑了。

紅梅很快替我解決了疑問︰「他們是來押我回去,跟他們少爺拜堂的。」

「哦,那是你家里給你找的婆家啊。」我繼續皺眉。「那你不回去,這門親事豈不是就泡湯了?」

「我回去也會泡湯啊?」

「為什麼啊?」

「因為,听說他們的少爺也不見了。」

我︰「……」

不知道說「你們小兩口還真是有默契啊」會不會被她扔下馬背來?

達達的馬蹄不知在這空寂的山野間響徹了多久,我抱著紅梅的小蠻腰一邊暗暗羨慕一邊昏昏欲睡,恍恍惚惚中似乎看見一個身著一襲明黃黃袍的小男孩,極不耐煩地站在透著白亮日光的窗邊斷斷續續地背書,而他面前的先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鐵青色……

「蘇梓妍。」耳邊忽然有人輕聲低喚。

這聲音沉穩而明朗,帶著淡淡的深情。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喚嚇得一驚,猛地將眼楮睜開,卻只見紅梅艷麗的背和滿山的蒼翠。

如夢初醒,耳畔,分明只有清脆的馬蹄和林間鳥兒的歡鬧。

蘇梓妍……這名字好熟啊,對了,莫離曾經說過,那個接受了陵皇深情又在江湖中橫插一腳進入殺手排行榜的前任皇後娘娘,好像就是這名字。

可是剛才那個明朗的聲音很明顯不是莫離的啊,那是誰在喚?難道說……

「小姐,听說丐幫找到了一個新任幫主呢。」花衣姑娘在我深度思考的時候打破了大家的沉默。

難得找到一個共同話題,我為顯示自己還是對武林很有研究的,連忙月兌口而出︰「對對對,听說還是個年輕人呢。」

紅梅一听,皺眉哀嘆︰「丐幫無人啊,自從上任幫主去世之後。十四叔一直雲游四海尋找接替人,沒想到……哎!」

「嘻嘻,小姐,我可听說,這年輕的幫主氣宇軒昂儀表不凡,與他交過手的人,都贊嘆是位少年英雄呢。」一只八卦的蝴蝶飛上來冒花痴了。

「是啊,我也听說過,他三招就把一直垂涎幫主之位的丐幫十六叔打得心服口服呢。而且原本丐幫群龍無首,渙散無度,他才上任沒多久。就將丐幫全部重新凝聚在了一起,是個很有魄力的人呢。」

「我還听說,他就是揚皇本人吶。」

蝴蝶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說著說著又扯到多少女中豪杰巾幗英雄與那位年輕幫主交過手之後便暗生情愫雲雲,最後越說越懸,懸得好似此人乃命犯桃花的絕色英雄,女人見之無不傾倒,男人見之無不臣服一般。

我在心中生疑︰什麼幫主幫主的,說白了還不就是一要要飯的,能高貴到哪兒去啊?看把你們這群蝴蝶迷得喲!

估計紅梅姑娘與我也一樣想法,只听她不屑地一聲冷笑︰「如今亂世天下,只要是個來歷不明的年輕男人,哪個不打著揚皇的旗號招搖撞騙?再說了,就算他是揚皇又怎樣?當年若不是揚皇荒yin無道,如今又怎會天下大亂呢?」

「這樣說來,」花衣姑娘若有所思地抬眼望天,「我也略略听說了點這位年輕幫主的事兒,听說他暴虐成性,冷酷無情,未達目的不擇手段,還傷了眾多愛慕他的女子的心,包括千山門的聖女梁仙仙。」

「梁仙仙?哇,那可是江湖第一大美女呢,上次《叱 江湖七日報》的江湖風雲人物專訪上怎麼說她的?人如其名貌如天仙不食人間煙火,淡定從容高貴淑雅宛如妃子下凡……」

「听說梁仙仙很孤傲很清高的啊,連她都動了凡心,想來這位年輕幫主必定是人中龍鳳吧?」

「小姐,咱們快些趕路吧,」花痴蝴蝶們十分嚴肅地說道,「近水樓台先得月,咱們早點去,早點結識這位少年英雄,就可以早點……嘿嘿嘿嘿!」

紅梅被她們yin邪的笑聲搞得滿面飛紅,嬌嗔地喝道︰「胡說什麼呢?小姐我立志是要行俠江湖的,怎麼可以被兒女私情牽絆了正義的腳?」

「小姐你說什麼呢,我們是說早點過去,我們近水樓台先得英雄啊。」

「就是嘛。小姐你太敏感啦!再說你已經有未婚夫了,就別老想著紅杏出牆的事啦。」

紅梅被她們氣得夠嗆,我在她後面偷偷憋笑,差點都憋出內傷來了。

一行人正熱熱鬧鬧地打趣著,忽而花衣姑娘抬手一指︰「看,青州城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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