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周龍戟搔了搔頭說道,「我讓小信把所見所聞畫下來,這樣一來等他回來的時候現身說法,保證比其他的圖譜聖經什麼的說的更加清楚。」
看著小信,小妹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如今的航海狀況遠沒有幾百年後那麼發達,即便小信答應了,也想回來,可是他一定能回得來嗎?更何況還有他的母親。
小信也是一愣,不過馬上爽快地接過周龍戟遞過來的一卷訂好的冊子,笑著說道,「龍二少爺的囑咐我怎麼能夠不辦到,少則三年,多則五年,我一定會回來。」
說著又看了看小妹說道︰「不過到時候你們可不能把我向外推,也不能說不認識我啊!」
「那是當然!」
正在這時,福媽從後院急匆匆地走了出來,將一雙用布包好的鞋塞到小信的手中說道︰「福媽沒什麼能送你的,這雙鞋就當作是個念想吧!」
「謝謝福媽!」
看著面前三人,小信的心中滿是不舍,不過,既然他已經決定了,那就只能做到底。
小信走後不久,新年就到了,沒了小信,這個家好象少了些什麼似的,尤其是周龍戟,難得他同小信聊得來,又可以知道那麼多海外的事情,如今小信一離開,他便沒了聊天的對象,于是興趣全部放在搜羅稗文野史,海外奇聞的方面上來,而那本《聖經》小信在臨走之前倒是給他翻譯過幾個段子,于是他便跟著他的翻譯,慢慢看起了其他的條文,一時間倒頗有些後世研究古文古史的學究精神。
這讓小妹不得不佩服這位二哥的毅力和能力,于是若有若無的提點他一些,倒讓他受益匪淺。
龍戟心中雖然欣喜若狂,不過他也只以為小妹聰慧,也是同小信學的。
如此過了半年,福媽舊事重提,再次以家里人手不夠,自己年齡老邁為由催促周慶堂續弦,而這一次周慶堂也終于是沒有再堅持,口氣總算松動了,于是乎福媽連著幾天滿臉全是喜色。
不過這一下子,愁事又來了,就是該選哪家的姑娘好。
廣善堂的周大夫一傳出續弦的消息,小鎮上的媒婆幾乎踏平了周家的門檻,誰都知道周大夫人品好,家資厚,三個兒女均已長大了,再加上那小小的廣善堂整日里人滿為患,不要說寡婦,就是未嫁的姑娘也有很多想擠進周家的大門。
而福媽雖然催促歸催促,但是在人選問題上還是很慎重的,畢竟周家是老實人家,又在小鎮中素有口碑,所以人選絕對不能馬虎,若是娶個河東獅進來,那還不如不娶,而且小妹歲數還小,萬一後母不仁,在以後的夫婿人選問題上作作手腳,豈不是要害了她一輩子。
知道福媽心中所慮,小妹不由的嘆她杞人憂天,不過卻也知道在這個時代自己要想找到好歸宿只有嫁個好夫君一途,不看別的,單看周慶堂知道她會些醫術以後對她的放任自流便可以得知,他這位大明的爹爹還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行醫的,不過由于他本身的開明,卻也不阻攔什麼,全部是任小妹自生自滅。
于是乎,這一陣子,小妹是醫書也沒有少讀,女訓也沒有放下,再加上將來擔任賢妻良母的一應事宜由福媽毫不放松的手把手教授,真是苦不堪言。
于是福媽忙起了給父親續弦的事情後,她也稍稍輕松了一些,最起碼在媒婆上門的時候,她可以不必接受福媽的監督,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嘗到這點好處,她便起期待這段找尋的時間稍稍再延長些,好讓自己再多喘口氣。
不過她這邊雖然放松了,周慶堂那邊卻緊張起來,因為在福媽的安排下,已近不惑之年的周慶堂,不得不在有時候回家後還被福媽帶著去相親,真可謂是哭笑不得。
這一日,周慶堂再從廣善堂回來之後,又被福媽帶著相親去了,晚飯便由小妹來做,周家兄妹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所以吃完飯以後,便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小妹和龍戟在看書,而天戟則準備第二天帶到廣善堂的一些藥材,三伯則在院子中坐著抽煙。
此時已近春末,天氣已經漸漸暖了起來,白天也長了,直到到了酉時天色才會漸漸暗下去,若是以往,不到戌時周慶堂便會回來了,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何,幾乎戌時過半的時候還是不見周慶堂的身影。
天戟有些著急,急忙去相親的酒樓去打听,這才知道父親早就回來了,這一下子則更著急了。
在兄妹三人焦急的等到將近亥時的時候,周慶堂和福媽才進了家門,幾人松了一口氣之余,自然奇怪父親的去向,這才知道,原來周慶堂回來的時候踫到有人墜馬,自然是救治了一番,不過由于手邊的藥物不夠,又回了趟廣善堂,所以才晚了,而福媽幫助照顧墜馬之人,所以沒能回來報信。
再問那驚馬之人,卻已經由他的家人領走了,也算是得了妥善安置。
說到此處,周慶堂的臉上全是滿足,自從他放下往事以後,便全心研究醫術,如今的技藝更是突飛猛進,在小鎮上已是小有名氣,甚至很多外鄉的病人也慕名而來,更是堅定了他留在這邊陲小鎮的決心,否則的話,他如今也不會松口續弦,因為他此時對未來已經充滿了希望。
周慶堂救人很多,睡過一覺以後,這件事情便已經忘在腦後,可是第二天早上,他還沒有出廣善堂的門,便听到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從街上傳來,正要開門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不想自己的大門到是先被敲響了,三伯打開門一看,那鑼鼓聲竟然是沖著周家來的,而且隨著大門的打開,已經有一隊渾身披彩的皂衣軍士涌進院門,而隨後而來的,卻是一名虯髯大漢,不過此大漢不是走進來的,而是被幾個軍士打扮的人抬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