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眉眼帶笑,邁著輕快的步子,掀簾子出去了。片刻,白珍,白珠進來了。
兩人齊身向前屈身行禮,「娘娘。」
魏雨珺仔細打量了她們兩個,兩人著裝一模一樣,上身著素色小襖,下面系了一條淺綠的裙子,長相有七八分相似,清秀可人。白珍年長一些,嘴角有一顆小痣,看起來穩重;白珠則更顯活潑。
她們大多數時間沒有在室內服侍,擔著「守門員」的職責,後來據綠衣說是自己爹爹派進來保護自己的。才開始讓她們進來服侍,又因為她們有武功,她想辦點什麼事情的時候,時不時還是會派她們守下門。
「免禮,你們倆姐妹又不是外人,以後無人時,這些禮節免了。」魏雨珺雖然並不想改變什麼,但是能免則免吧!她自己也不想麻煩。
兩人也不矯情,應了下來。白珍自發的蹲下來給魏雨珺捶腿,白珠則忙著給魏雨珺沏茶。
魏雨珺任她們做什麼,也不多做聲,拾起書本,看了起來。偶爾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白珍,白珠說幾句話。氣氛安靜祥和。白珍的手法很好,似乎比綠衣還好些,看來學過武的人,認穴準確,按摩更舒服點。
魏雨珺腦子里卻飛快的轉了起來,這雙白氏姐妹是爹爹派來的,在一定程度上應該可用才是,想到這,不由問道︰「白珍,爹爹派你們來時,可說了些什麼?」
白珍手頓了下,道︰「相爺吩咐我們姐妹听從娘娘的安排,以後我們的主子就是娘娘了。」
又細細的問了兩人在魏府原先是做什麼的,在誰的手下做事等等。白珍都恭恭敬敬的回答了,她心里也明白,這是主子在判斷她可不可用,當下更是打起精神回答。
這一問一答之下,魏雨珺驚喜的發現,這個白珍進退有據,回答事情條理清楚,為人居然不卑不亢,還是個會武功的。觀她平時行事穩重可靠,心里更加想將她納入自己門下。但這事情急不得,雖然這白珍表示以後主子是自己了,別的不敢說,這兩姐妹用還是可用的。畢竟自己的爹爹還會害自己不成。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讓這兩姐妹幫忙呢?比如逃出宮去,只怕才剛說出口,就被她們告訴爹爹了,這豈不是壞了自己的事。還是先使喚一段時間,試探下再說吧!
當下收了口,想起好一會兒了,這綠竹怎的還沒到,難道心中有怨恨,不願意來?或許還使架子不成?想到這心里微微一沉。
正想著,門簾一陣響動,一個人影沖了進來。魏雨珺不由扶額,這算哪門子事,三天兩頭的被人沖進門來,這感覺可真不好。
來人「撲通」跪在她的前面,「砰砰」的先磕了幾個頭,才抬起頭來急匆匆的道︰「娘娘,您救救綠竹吧!」
魏雨珺定楮一看,卻是綠衣這丫頭,額頭上還纏著白布呢!這會子又磕出血了,真是頭疼,連忙趕上幾步,扶她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你這是要心疼死本宮麼?這額頭才上的藥,這會子又磕出血來了。好說歹說讓你不要動不動就磕,難道本宮就這麼不值得信任麼?」
綠衣這才順著站起來,邊哭邊道︰「娘娘,求求您趕緊去洗衣局吧!救救綠竹吧!」
眾人開始還被她的行為嚇了一跳,听她這麼一說,捧著茶的白珠首先不高興了,「綠衣姐姐,按說你都伺候了皇後娘娘這麼多年了,哪有奴婢要主子去那種地方的?你就是這樣伺候主子的?虧得娘娘拿真心待你!」
「奴婢,奴婢」綠衣有點不知所措,澀然不能成語。
魏雨珺攔住白珠道︰「綠衣,你先說說怎麼回事?」
綠衣淚流滿面,「娘娘,都是奴婢不好,綠竹在洗衣局受苦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這里錦衣玉食。剛剛奴婢派人過去,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告訴奴婢,綠竹現在被關在小黑屋受刑。奴婢就急得奴婢也不會」
「好啦!好啦!先別哭了。這小黑屋是怎麼回事?」魏雨珺安撫著她,問道。
「這小黑屋是宮里犯規宮女太監受刑的地方。」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魏雨珺抬頭一看,一個著鵝黃短背子,系淺藍裙子的十三四歲的俏麗小宮女正屈身回答。白珍,白珠交換了一個眼神。綠衣正在著急綠竹的事情,並沒有多在意。只是附和,「是呀!娘娘,那地方很恐怖的,綠竹身子會受不了的。」說到這,屋里的眾人皆有懼色,除了白珍,白珠。
魏雨珺掃了眾人一眼,「罷了,擺駕洗衣局。」綠衣大喜,連忙上前扶著她,就要出門。
白珠攔住了她們,「娘娘,何必親自前往。奴婢前去即可。」
綠衣不忍的看了看魏雨珺,小聲道︰「娘娘,奴婢們去沒用的。」
「為什麼沒用?堂堂皇後身邊大宮女,連這點權利都沒有?」白珠杏眼圓睜,不服氣的道。
綠衣張了張嘴,還沒說出來。魏雨珺明白了,這事綠衣有提過,雖然是含含糊糊,但她也明白了,她在這個宮里根本就沒什麼權利,地位。那些所謂的面子都是看在她父親魏相的份上才對她客氣的。
在這個後、宮里捧高踩低,她還能如此愜意的生活,如果不是有她父親護著,她估計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行了,走吧!別爭了,這事本宮心里有數。」原來的魏雨珺怯弱,什麼都不敢爭,而現在的她,也不想爭什麼,只想爭一個暫時的安安穩穩的生活,僅此而已。如果連這個都不能,那她還何必呆在這里,趕緊想辦法出宮才是正理。
只是有些事情,越爭會越陷入越深。就算你只是想爭一塊立足之地,而別人則認為你想跟她爭別的。事情總是不能如人願而行。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洗衣局而去,一路上,無人不行以注目禮。心中暗暗詫異,這個從來都低調的皇後如此高調想做什麼。落在有心人眼里,一時間,後、宮暗底下暗潮洶涌,似乎隨時準備醞釀一次又一次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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