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珺見兩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馬上乖乖的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作木雕狀,心里念念有詞,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我是壁花,我是壁花.
雲宜見她如此模樣,啞然失笑,朝墨空擺擺手,示意他先離開。墨空聳聳肩,一閃身不見了,找了一個枝葉濃密的樹藏在里面,從枝葉縫里偷看他們兩人,心里偷樂,有好戲看為什麼要走。
天色微暗,紅通通的太陽漸漸滑落西山,在天空一角印滿紅霞。
「冷嗎?」。雲宜握住魏雨珺微涼的小手,輕輕呵氣。魏雨珺微微一縮,馬上明白她在做無用之功,任憑雲宜牽著她的手,慢慢的往前走。
半響,柳絮院的匾額出現在面前,魏雨珺訝然,看向雲宜,「皇上怎麼知道臣妾的院落位置。」
「呵呵」雲宜輕輕一笑,魏雨珺覺得他這一笑,臉上似乎帶上了太陽的光芒。「朕跟你從小玩到大的,以前經常來魏府找你玩。柳絮院朕去了不下百遍。」
「可是不是說男女七歲不同席,授受不親嗎?皇上怎麼可以頻繁出入魏府內宅?」魏雨珺微微張著嘴,睜大了眼楮。
雲宜轉過頭,伸手刮了刮她的俏鼻,寵溺道︰「你是朕的小媳婦,有何不可?」
額,他們從小就定親,這個她知道,只是這能成為他自由出入柳絮院的理由嗎?雨珺還在琢磨著就被雲宜拎進她的房間。
一路上,丫鬟婆子個個行動自如,除了向他們行禮,對于他們手牽手進入屋中似乎毫不奇怪,仿佛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只是如果這種事放到皇宮,她非被那些個女人的眼楮吃了不可。
不但院子自由出入,房間也來自自如,連院子里面的丫鬟婆子都習以為常了。雨珺心里狠狠朝雲宜伸了一個中指,面上還是一副恭順模樣。從剛才那位叫墨空所說的話中可以看出,雲宜到魏府來是有事情辦的,只是他為何一直呆在自己身邊?難道他所謂要辦的事情是針對自己?對于這位皇帝她還真模不透他的心思,在他們相見的幾次,差不多次次都是剛開始好好的,然後突然就生氣了。難怪人家都說伴君如伴虎。
白珍掀簾子進來,身上穿著棗紅的背子,頭上只有一根玉簪,手上拖著茶盤,上面一壺茶,兩個小茶杯子。白珍上前一禮,將茶盤放下,正要斟茶。
「放下,出去,有事再傳你們。」雲宜淡淡的坐在椅子上道,白珍擔憂的看了魏雨珺一眼,見她微微點頭,才稍稍放下幾分心,退了出去。
魏雨珺見雲宜不準白珍斟茶,以為讓她斟。本來站得挺遠的,這時也不得不挪過去,伸手提住茶壺柄,剛要提起,一只大手覆了下來。
魏雨珺微惱,抬頭看著雲宜,見他微微一笑,開口道︰「朕來。」
魏雨珺狐疑的看著他優雅的提起茶壺,白皙修長的手指襯著白瓷的茶壺,圓潤的指甲帶著淡淡的粉色,白衣翩翩,寬大的衣袖被他稍微提起,一部分垂落在鋪著粉紅繡茶花桌布的圓桌上,他的身後是水紅的紗帳。
一縷頭發垂了下來,掩住了他的臉,讓她看不見他的神色。即使是這樣,這也是一副難得的美圖,可惜時間太短。再怎麼好看的姿勢也不可能擺上幾個小時,何況僅僅是倒個茶。
放下茶壺,雲宜將那縷不听話的頭發拂到耳後,眼楮從他的那個方向斜斜的看向她,她竟然覺得這樣的眼神很嫵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皇後,請。」
魏雨珺哆哆嗦嗦的坐了下來,什麼事這麼重要?重要到他一國之君竟然要對她用美男計?這事她能不能做到還是個問題呢!連皇帝都做不到,何況她,她心里嘀咕著,提起精神豎起耳朵認真听著雲宜那邊的聲音。
「皇後,你大概也知道朕到魏府來是有事情來辦的。|」雲宜盯著她靜靜開口。
魏雨珺連忙坐正身子,她知道真正的話題要開始了,「皇上有什麼事需要臣妾做的,只要臣妾能做到,赴湯蹈火也要為皇上辦到。」先說點好听的,其他的再說吧!還有要听好啊!是能做到的,不能做到可不能怪她哦!
雲宜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樣,戲謔的道︰「有勞皇後了,朕相信你的能力。」見她如刺蝟一樣豎起刺,警惕的看著她,心里感到好笑,輕輕抿了一口茶,愜意的舒了口氣,才道︰「皇後覺得魏府怎麼樣?」
「是講哪個方面?」魏雨珺小心的問道。
「唔,住得舒服嗎?」。
「舒服。」
「開心嗎?」。
「開心。」
「喜歡嗎?」。
「喜歡」他究竟想干什麼?老是問些廢話。能不能說點實際的?
「那就好,朕就放心了。朕還擔心你在魏府住不慣呢!」雲宜似乎松了一口氣,接著道︰「朕讓你住在魏府養病,直到好為止,你不問點什麼嗎?」。
「額,問什麼?」對呀!問什麼呢?問為什麼讓她住在魏府養病?這個原因她並不想知道,她喜歡住在這里就夠了。她便裝傻,「難道皇上已經做好讓臣妾出宮的準備啦?現在臣妾住在魏府就是第一步?」
雲宜微微皺眉,還有完沒完,欲縱故擒的把戲還沒完?他都忍了這麼久了,配合這麼久了,也應當適可而止吧!心中不高興,語氣也淡然起來,「這個以後再說,既然皇後覺得滿意,那朕就放心了。等過段日子郭妃胎穩了,你再回宮吧!」
「嗯,好的。」魏雨珺點點頭,很快回過味來,什麼叫郭妃胎穩了,她再回去?一股火苗從心底忽的冒了出來,直沖大腦,腦袋一蒙,她跳起來一拍桌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雲宜,「你什麼意思?啊?什麼叫郭妃胎穩了,我再回去?好像我在宮里就會害她胎不穩一樣,這算什麼?我堂堂一國皇後,居然要為了一個妃子懷孕避居娘家!說出去讓人笑死,我還有什麼臉做這撈子皇後?你另請高明吧你,是啦!那個郭妃怕是巴不得吧!我這不歡迎你,干脆將我廢了,誰樂意做誰做去。做皇後窩囊成我這樣的,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豈有此理。」魏雨珺一口氣 里啪啦的說完這段話,喘著粗氣瞪著雲宜。
雲宜一時間被她這樣的氣勢震住了,沒反應過來。被她瞪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才明白他被一個女人吼了,被一個女人發脾氣了。他是誰?他是雲國的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想讓誰做什麼,誰還敢不做?他巴巴的跑過來安撫她,就是擔心她受了委屈,沒想到她還甩臉子給他看,還吼他,還說什麼不想做這勞子皇後。一件件想下去,雲宜的臉越來越黑,怒氣越來越盛,外面那些朝臣,他暫時有些無可奈何,現在連自己的女人都制服不了,那他這個皇帝還真白當了。
「大膽!」雲宜也拍響了桌子,只是他學過武功,桌子在他的怒氣下崩塌,咯吱一聲碎在地上。
魏雨珺剛才被氣得暈了頭,才敢這樣跟雲宜吼,平時還不是恭恭敬敬的順著他,此時見他發怒,一張桌子碎在他的掌下,嚇得一聲尖叫,退了幾步。
「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守在門外的白珍,白珠沖了進來。
「滾出去」雲宜滿臉怒氣的指著門外,瞪著魏雨珺。
白珍,白珠遲疑了下,見屋里沒有什麼異狀,只是皇帝在發火,遲疑了下還是退了出去。
魏雨珺跟著要混出去,雲宜冷哼一聲,「皇後,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