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珺再次醒來的時候,見綠衣站在一旁垂淚,心中不由嘆氣。她到古代來時不時暈上一次,不是受傷便是中毒,這次卻是氣血攻心,真的夠狼狽的。
「綠衣」微弱的叫聲還是驚醒了正處于驚恐中的綠衣,她驚慌的抹掉臉上的淚痕,上前道︰「娘娘,您醒啦!您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奴婢去給傳點膳食。」
「綠衣,本宮這是怎麼了?」魏雨珺模了模額頭爬了起來,綠衣連忙扶住她,「娘娘,太醫剛來瞧過,道是娘娘余毒未消,剛才又是氣血攻心,才暈了。」說這話時,綠衣臉上憤憤然,眼神閃爍。
魏雨珺這才想起她暈倒前那小宮女說的話,靠在綠衣給她墊的錦緞靠子上,渾身綿軟無力,「給本宮弄點吃的。」
綠衣一見魏雨珺並沒有拒絕反而發話要吃的,心中也高興起來,匆匆走到門邊,吩咐門邊的小宮女去給娘娘傳膳食。
只是傳來的膳食如她所料不盡人意,打開食盒,里面一道肉沫,兩碟青菜,一小碗白米飯,連平時的五分之一精致都不到,綠衣在看到這樣的膳食臉色陡然變了,質問那端來膳食的小太監,「怎麼是這樣的?是不是小公公拿錯了?就算沒菜,平日里娘娘最喜歡吃的白玉珍珠米也該上一碗吧?」
小太監捧著食盒,「撲通」跪了下來,「奴才不知,奴才去御膳房拿膳食,那里便給了這個。」
綠衣跺腳,恨恨道︰「勢力眼,一群該死的勢力眼。你下去吧!」
無可奈何的將食盒提到魏雨珺面前,鼓了半天勇氣也不敢揭開,魏雨珺也不傻,一看她這樣的神色便明白,這個世界最不少的便是勢力眼,微微一笑道︰「擺桌上吧!只要能吃就行。」
趁著綠衣在那為難時,魏雨珺自己起身,穿好衣裳,來這里這麼久,又被那黑衣人嘲笑了一次,終于下定決心學穿衣服,學會了也發現並不難,只是發髻還是梳不好,只是素著頭發,坐在桌前。
見綠衣還在猶豫,便笑著自己揭了食盒,往里一瞧,喝,好家伙,這可真夠精簡的,罷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叫她現在是個不得勢,又將被打入冷宮的皇後呢!以前那種不得勢的日子算起來也算是天堂了,接下來的日子相信會更難過吧!
用完飯,綠衣將東西收拾好,使人送去御膳房,才轉回來,伺候魏雨珺梳頭。
「將今天那個小宮女帶上來,本宮還有事問她。」魏雨珺瞧著鏡中的自己淡淡道。
綠衣微微一頓,答應下來。飛快的為她挽了一個發髻,用簪子固定好,接過魏雨珺遞過來的珠花插在發髻間,這才匆匆去喚那小宮女。
片刻,綠衣帶著那小宮女來了,魏雨珺瞧見眼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滿臉驚恐,于心不忍,溫和道︰「別怕,你叫什麼名字?」
小宮女答道︰「奴婢彩珠。跟碧珠姐姐是同一批進宮的宮女。」
「唔,彩珠是吧!你將今天說的話再重復一遍。」魏雨珺點點頭。
彩珠看了看綠衣,見她點點頭,才將那些話又重復了一遍。
魏雨珺低著頭沉思了下,又問︰「現在那里什麼情況?」雖然她處于禁足期間,但是下人還是允許出去行走。
彩珠也乖巧,似乎知道魏雨珺會找她談話,將她打听好的話說了出來,「皇上賞了碧珠五十大板,讓她繼續回鳳朝宮服侍娘娘,現在碧珠在她的小屋里躺著養傷。」
綠衣秀目陡然睜大,「那死丫頭回來了?怎麼也沒個人告訴我?本姑娘非要撕了她的嘴不可。」說著便要挽著袖子往外沖。
魏雨珺淡淡的攔住她,「將她抬過來,本宮有話問她。」
「是。」彩珠應下退下,使人抬碧珠去了。
碧珠被抬進來的時候,還閉著雙目,彩珠不安的看了魏雨珺一眼,輕輕推了推碧珠小聲道︰「碧珠,快跟娘娘請安啊!」
碧珠嘴角劃出一個詭異的弧度,眼楮還是睜開了,譏諷的看著魏雨珺,懶洋洋的道︰「娘娘喚奴婢何事?」
綠衣大怒,「大膽,你這是什麼口氣?敢這樣跟皇後娘娘說話?掌嘴。」旁邊立著的小太監挽著袖子就要來抽碧珠耳光。
魏雨珺依舊攔了,「碧珠,你為何要害本宮?」瞧見她這副模樣,魏雨珺根本不信什麼碧珠為了她跟郭妃求情的鬼話。
碧珠冷冷一笑,「娘娘不明白嗎?奴婢是為了娘娘好啊!為娘娘求情。」
「這話你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事到如今,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魏雨珺直視她。
「是呀!娘娘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明白呢?奴婢就是想推你一把,這不是在幫你嗎?」。碧珠譏諷道。
魏雨珺強忍胸口一口氣,道︰「為何?本宮哪里虧待你了?這鳳朝宮里的奴才,本宮說句良心話,從來沒有虧待過一人,有什麼好的,也惦記著賞你們一份。」
碧珠眼中有一瞬間的茫然,很快便轉為仇恨。「娘娘,你還有臉說沒有虧待過一人,那我姐姐呢?」
「你姐姐是誰?」魏雨珺滿臉茫然。
「哼,連記都記不得了,還說什麼沒有虧待。」
倒是旁邊的綠衣在魏雨珺的耳邊附耳說了幾句,魏雨珺滿臉訝然,碧珠的姐姐紅珠,也是鳳朝宮里的宮女,只是在前身手里時,有一次她們去御花園,踫見了郭妃,似乎沖撞了她,被她杖斃,而前身不敢說一句話。魏雨珺覺得自己冤枉,也覺得前身冤枉,「既然是郭妃杖斃你姐姐的,你應該找她報仇,怎麼反而恨上了本宮?」
「如果你當時肯為我姐姐說一句話,我姐姐就不會死了。都怪你,都怪你膽小,作為一個皇後卻連一個妃子的話都不敢駁,我姐姐是因為你而死,你卻一點事情都沒為她做,你比那郭妃還該死。」碧珠滿臉憤恨,小臉扭曲。
魏雨珺啞然,她覺得自己是百張嘴也說不清啊!只是這事前身確實做得不地道,但是碧珠這小丫頭,恨人的方式也太奇特了吧!想了半天,她無力的放棄了,「抬下去吧!本宮不想再看到她。」
「怎麼?害死我的姐姐,現在又想害死我?告訴你,我不怕。」碧珠牙尖嘴利。
綠衣再也忍不住了,她也沒想到是這麼一種情況,沖上去扇了碧珠一個耳光,「娘娘也是你能說的?你如此陷害娘娘,讓你死千百次都不為過。你姐姐當初如果不是以為做了皇**里的宮女,那麼囂張,怎麼會得罪郭妃?娘娘那時候自身難保,怎麼為你姐姐說話?這麼多年怎麼就杖斃了你姐姐,你怎麼不想想你姐姐做了什麼?蠢才,正主沒找到,還助紂為虐,娘娘好心放過你,你以為娘娘是你那樣的歹毒心思?可惡,將她趕出去,我們鳳朝宮不需要這樣吃里扒外的奴才。」
碧珠被抬出去後,綠衣還在那里拼命喘氣,她也被氣著了。魏雨珺瞧她這副模樣,反而樂了。
綠衣氣打不過來,跺腳道︰「娘娘,你還有心思笑,那樣的奴才就該打死了才好。」
「本宮不想污了自己的手。」
「娘娘,白珍,白珠還沒回來。」綠衣擔憂的道。
魏雨珺奇怪了,「白珍,白珠不是在魏府嗎?」。
「她們一听說娘娘出了事便回來了,白珍去雨簌宮探消息了,白珠回去找老爺了。」綠衣道。
魏雨珺點點頭,「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白珍有武功,會保護她自己的。白珠回魏府更是安全,怕是爹爹有事交代給她,耽擱了吧!」
轉眼到了晚上,夜幕深沉,繁星點點,看來明天又是艷陽天。只是風呼嘯著吹個不停,到了半夜卻變了天,天逐漸陰沉,繁星掩于烏雲下,大風透著一股冷意,少頃,密麻的細雨撒了下來,打在樹上,地上,屋頂上,響成一片。
綠衣合上窗扉,將燈撥得更亮,小臉在橘黃的燈光下,掛著憂愁,「娘娘,白珍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魏雨珺也沒頭緒,按說白珍這時候也該早回來了。她躺在躺椅上手里捏著書卷,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心里的著急一點也不比綠衣少,只是她不敢露出面上,她是大家的主心骨,她不能倒下。
又過了半響,外面一陣腳步聲,簾子響動,一個帶著濕氣的小宮女跑了進來,滿臉驚惶,大聲叫道︰「娘娘,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了?」魏雨珺與綠衣同時問出口,魏雨珺站了起來,綠衣則沖了過去握住小宮女的手。
小宮女也顧不得行禮道︰「白珍姐姐被雨簌宮的人抓住了,說她說她」
「說她怎麼了?你倒是說啊!」綠衣著急的搖晃著她。
魏雨珺按住她,安撫小宮女,「不用著急,慢慢說。」
小宮女咬牙道︰「說白珍姐姐奉娘娘之命,在雨簌宮行巫蠱之事,還在她身上搜出寫了郭妃娘娘身辰八字的小人,身上還扎了針。」
「什麼?」魏雨珺,綠衣失聲大叫,窗外一道明亮的閃電閃過,緊接著一道震天巨雷「轟」的響起,似乎在人的眼前炸開,伴隨著巨雷,醞釀許久的大雨 里啪啦的落了下來,宮里驚叫一片。
魏雨珺也嚇了一跳,捂住耳朵半響,臉色慘白沒有反應過來。
小宮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魏雨珺道︰「還有」
魏雨珺閉上眼楮,無力的道︰「還有什麼,一起說了吧!」
「道是各宮娘娘查出娘娘送于她們的錦緞里都燻了麝香。」小宮女飛快的說完。
魏雨珺陡然睜大眼楮,「本宮什麼時候給她們送錦緞了?」
綠衣「撲通」跌倒在地上,顫聲道︰「是奴婢送的」她滿臉無助,著急的看著魏雨珺辯解道︰「奴婢只是想讓娘娘跟她們打好關系,並沒有燻麝香啊!奴婢嗚嗚都怪奴婢自作主張。」
魏雨珺無力的靠在雕花大柱上,室內的幔帳在大風吹拂下,到處飛揚,燈影幢幢,似乎無數鬼魅暗藏在那飄忽的暗影中。
魏雨珺此時才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到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無力感使她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身體軟軟的滑下柱子,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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