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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美眸流轉,面上風情萬種,說出的話卻如利刃割肉,一字一頓,「哀家要你想辦法將郭妃肚子里面的孩子流掉。」
魏雨珺豁然睜大眼楮,滿臉震驚的看著太後,依舊是風輕雲淡的表情,只是那櫻紅的唇瓣吐出的話,卻寒冷刺骨,郭妃懷的可是她的親孫子啊!她怎麼能將這樣的話說出口?而且還要她的兒媳親自下手。
「怎麼?不願意?」太後美眸微眯帶出點點寒光。
魏雨珺腦中一片空白,她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在她的心里太後是一個武功高強待人冷淡卻心底慈和的美婦人,怎的突然變了模樣,變得讓她如此接受不了,心中的炙熱一點點的冷卻,被寒冷慢慢侵蝕掉。
空氣凝滯,唯有窗外幾聲懵懂的鳥鳴妄圖打破這窒息的寧靜。微風徐徐拂過,吹起幾縷青絲,看不清青絲後眼眸里的神色。
屋內相對無言的兩名美人,一個神色愜意姿態慵懶,一個柳眉緊蹙,神色復雜變幻。
半響,太後有些不耐煩的勸道︰「皇後,哀家也是為你好,如果讓那郭妃生下皇子,依那郭妃父女的手段,哀家怕你的皇後之位不保啊!」
「母後」魏雨珺輕咬下唇,問道︰「郭妃懷的難道不是您的孫兒嗎?為何」
「孫子!」太後嗤笑,「哀家要孫子,多的是女子願意生,以皇上的人才相貌地位,天下女子趨之若鶩,哀家想要多少有多少,怎會為了一個孫子而留下郭妃父女那對禍患。」說完轉頭看向魏雨珺,「皇後,你不可心軟,不管是為了皇上還是為了雲國,再說細致點為了你自己,為了你們家族,你,必須讓郭妃流掉孩子。」
「為什麼是兒臣?」魏雨珺輕輕問出口。
太後轉眸輕笑,語調輕松,「也不是非你不可,只是哀家不想看到你一副置身事外,任何事不管己身的模樣,你身為皇後就該有皇後的覺悟,而你現在一點都不合格,更何談將來你誕下太子,如何將他保全,並扶持他上位,直到登基為帝?哀家要讓你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後,一個能統領後•宮,並全心全意輔佐皇上的賢後。哀家老了,這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皇後,如果你不爭,那麼這後•宮將無你的立錐之地。不要以為你縮在鳳朝宮那一畝三分地里,做縮頭烏龜,別人就不會來害你。難道這次的事情,你還沒得到教訓嗎?」。
太後復雜的眼神落在低垂螓首的魏雨珺身上,「前些日子听說你在魏府中了毒。這一樁樁,一件件,難道還不能讓你清醒嗎?」。
魏雨珺冷汗將後背的衣裳濕了一層又一層,慘白著臉,顫抖著櫻唇,慢慢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著太後,「母後,兒臣不能答應您。」見太後臉色陡變,加緊說道︰「兒臣可以為了自己的安危同那些人周旋,也可以設計計謀來打壓她們,但是這種奪人子嗣的陰狠手段,兒臣使不出來,也不能使出來。且不說兒臣會日夜噩夢纏身,如果讓皇上知道了,怕他會恨兒臣一輩子,這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說著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誠懇的道︰「兒臣知道母後是為了兒臣好,母後讓楚師傅教兒臣武功,在這後•宮之中便多了一分保全之力,甚至母後說出以往的故事,就是為了讓兒臣明白,這後•宮之中的爭斗從來不會停止,朝堂的爭權也跟後•宮緊密相連,母後為兒臣打算,母後的苦心,兒臣明白,只是兒臣辜負了母後的期望,兒臣真的做不到,兒臣寧願不做這個皇後,也不要自己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那樣的人生兒臣真的不願意擁有。」
「就算是別人使盡陰謀詭計,讓你身陷地獄,叫天不靈,呼喚無門,你也不願意答應?就算別人設計讓你流掉自己的孩子,就算別人設計讓皇上誤解你厭惡你,你都不願意反抗?就算是別人害得你全家抄家滅族,你也不願意?」太後步步緊逼。
魏雨珺如遭雷擊,跪坐在地上,眼神毫無焦距,嘴中喃喃,「不會的,不會的。」
太後冷笑一聲,「你且看,會不會。」
魏雨珺喃喃半響,目光才慢慢恢復清明,帶著堅定,「兒臣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兒臣會盡全力去阻止,哪怕讓兒臣墮入地獄,也不會讓她們傷到兒臣在意的人一分一毫。」
太後目光緩和,「那皇後是答應了?」
「不。」魏雨珺眼眸清澈,「兒臣還是不能答應,兒臣分得清有可為,有可不為。而這種事情兒臣不願,而且那是皇上的孩子,是母後的孫子,兒臣不願皇上難過。」說道這魏雨珺慢慢垂下淚來。
「罷了,痴兒,下去吧!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給哀家答復,不要讓哀家失望。」太後嘆了口氣道。
「母後」魏雨珺待要說些什麼,被太後罷手阻止,讓她退下。魏雨珺遲疑著,還是走了出去,經過楚淑芳的身邊,听見她輕輕的嘆氣,魏雨珺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太後,對不起,您對我的苦心,我心領了。只是我志不在此,這皇宮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跟我無關。」魏雨珺心中充滿歉意默默的想道。拋去那些算計,太後對她還是很好的。
太後沒有想到,她這一番苦心,不但沒有激起魏雨珺的斗志,反而讓魏雨珺更加迫切的堅定了出宮的打算,如果知道結果會是這樣,不知道她會不會後悔跟魏雨珺這樣推心置月復。只是知道這樣秘聞的魏雨珺還能像以前那樣輕松的離開皇宮嗎?這一切都不在兩人的算計中,兩個聰明美貌的女人都各自打算,都覺得自己的打算都是最好的,結果又是怎樣呢?時光如水,川流不息,不會因為某些人物或者某些事物而停留,事情的發展也總是會出人意料,願望是美好的,人心是難測的,過程是曲折的,那結果呢?是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