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只留馬蹄聲噠噠,馬車外駕車的侍衛跟騎馬的侍衛高度警惕的護衛在馬車周圍,馬車內,雲宜靠在車壁閉目養神,魏雨珺東張西望,馬車內外由金絲楠木制成,只是外面簡樸如一輛普通馬車,而里面卻精心布置,車內寬大,里面安置了一張雕花小塌,塌上一張固定的小方桌,而她跟雲宜分坐兩邊。
塌上鋪的是冰蠶絲織成的錦緞薄毯,在夏日里清涼無比,小方桌上擺放著白玉壽宇帶蓋執壺,壺的一旁一個小白玉托盤里擺放著四只壽紋小玉杯。一看玉色便知是一塊玉雕刻出來的。
車壁上瓖著一顆夜明珠,瑩白的光芒噴灑下來,車內一片通亮。
魏雨珺好奇的盯著面前的白玉壺,研究上面的花紋。
車內氣氛平靜卻隱隱透著躁意,雲宜眼皮眨動了幾下,最終睜開眼楮,看著魏雨珺,在他的目光逼視下,魏雨珺的頭越垂越低,等她的頭幾乎快挨著胸口的時候,雲宜淡淡開口了,「你沒什麼話說嗎?」。
魏雨珺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了幾下,她不知道雲宣怎麼跟雲宜說的,便裝聾作啞的道︰「說什麼呢?啊!皇上,怎麼還沒到皇宮呢?」
雲宜見她左顧右盼,想扯開話題,面色不顯,只是將目光停留在玉壺上,示意了一下。
魏雨珺認命的執起玉壺,拿出兩只玉杯,將里面的液體倒入其中,見液體滿到三分之二便住了手,將其中一杯放在雲宜的面前,伸手拿起另外一杯,她剛剛倒出液體時,聞到一股子清香,沁人心肺,輕輕聞了一下,似乎還帶著一股子暖意。
「朕有說你可以喝嗎?」。雲宜抬了抬眼眸,拿起玉杯輕輕抿了一口。
魏雨珺手一滯,癟了癟嘴,喪氣的將杯子放下,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隱隱中似乎听見雲宜輕輕嘆了一口氣,「你听過有哪個皇後膽大包天到去逛妓院嗎?」。嘴中訓斥,手中卻將另外一杯拿起遞給了魏雨珺。
魏雨珺的頭幾乎垂到了桌上,心中卻是不服氣,去看一下而已,又沒人知道。見他遞過來的杯子,心中月復誹,這算什麼打一棒子給一甜棗?終究還是迫于雲宜的威勢以及自己的好奇接過了杯子。
「你知道後果嗎?」。雲宜開口問道,雖然魏雨珺表現很虔誠,但她面上不以為然的神色,他卻看得一清二楚,不由有點無力,「你以為你的行為很低調很保密?不會有人看見你也不會有人知道?你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你,等著你出錯嗎?
你以為你的位子很牢固?你進宮幾年無子,幸虧這麼多年其他人也一樣,不然就憑這一條,你便吃不消,現在郭妃有孕,如惹讓她產下皇子,以你這種狀態,危矣!
以前朕對你很失望,只是前些日子你總算有了一些膽色和智謀,然而這些日子你似乎並沒有吸取一點教訓,反而變本加厲,你這樣做對得起為你勞心勞力的魏相和魏夫人嗎?
你的那些小聰明能夠很好的應用在商業一途,但是在後•宮,卻是不行,你還做的還遠遠不夠,更何況今日如此不妥之舉,你是想讓你自己的名譽一落千丈,甚至連朕和你的父母都被人恥笑,然後迫不得已廢了你嗎?」。
雲宜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失望,他對她還是有很大期望的,在他的心中相對于其他人,他寧願是她陪他攜手一生,並肩雲國。
如果她真的不堪此任,他是不是應該早做打算?只是為何心中會閃過一絲不舍?
夜明珠瑩白的光芒打在魏雨珺白女敕的臉龐上,更加顯得她的臉龐如豆腐腦一般女敕白滑膩,似乎隱隱透著一股清香。
雲宜喉結動了一下,略帶尷尬的別過臉,只是余光瞄見她的長長睫毛濕潤了,無助的眨動著,心中一動,移了過去,將她擁在懷里,輕輕嘆氣,「你這樣,叫我怎麼說你呢?」聲音隱隱含著心疼和寵溺,這樣的她,不再是那個張揚著跟他唱反調的女子,而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小貓,在他的懷里發抖,哭泣。
魏雨珺抬起淚眸,看著雲宜錦袍上的花紋,她也感到很羞愧,但是她不是要出宮的嘛!干嘛還要學那些勾心斗角,干嘛還要將自己變成那樣的人。只是這話不能在雲宜面前說,突然她迷惑了,她以為靠自己的能力能夠出宮,所以積極的給雲宜出謀劃策,絞盡腦汁的想辦法,但是卻踫到了雲宜這樣的人,他不但是一個皇帝,而且是一個無賴皇帝。
魏雨珺癟了癟嘴,把玩著手中的已經見底的玉杯,讓爹爹放棄自己的權利而取得她的自由,她心里也很愧疚,但是這何嘗又不是對爹爹好,雲宜最終還是會將大權收歸中央,他想帝心獨斷,朝綱獨攬,一人呼之,萬人應之。
爹爹早日退出,並且是善意的將手中的權利交出,無論對誰都是件好事吧!爹爹退出朝堂紛爭,他們一家四口,平平安安過自己的日子多好。
兩人皆靜默,輕柔而有力的手掌,輕輕拍擊著她的背心,淡淡的溫馨充溢整個車廂空間。
在魏雨珺以為這種氣氛將一直持續到他們到達皇宮時,一直平穩的車陡然停頓了下來,由于慣性,也由于沒有注意到,兩人摔成了一堆,魏雨珺姿勢怪異的跨坐在雲宜身上,手中的玉杯月兌手而出,骨碌碌的滾落在地板上,雲宜則撞在車廂上,悶哼了一聲。
外面侍衛驚呼,「公子,你和夫人無事吧?」
雲宜緩了口氣道︰「無事,外面發生何事?」
駕車的侍衛道︰「啟稟公子,有人攔路。」
雲宜驚訝了,在戒備森嚴的雲國國都,深更半夜還有人敢攔路,何為?
雲宜將魏雨珺扶起,安撫了幾句,則走到車簾邊,捺開車簾看向車外,外面一群黑衣人包圍在馬車周圍,一個個黑衣人在夜色中眸中閃爍著精光,雲宜心中一沉,此次他出宮,是由地道出發,除了張四海和身邊的幾名侍衛,應該沒人知道才是。
又是誰這樣神通廣大,竟然熟知他和皇後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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