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幽雅靜謐的院子,溪水邊的石桌旁坐著一個白衣公子,輕搖著骨扇,獨自品茗,翩然若仙。
這一切的景致,都和剛才的賭場大相徑庭,他難道就是賭場幕後的老板?
楚良伊跟在小廝身後漸漸靠近那溪流,她的視線一直無法離開那坐在石桌旁的白衣公子,愈靠近,那種吸引力就愈見加強。
他是誰?從那刀削般的側臉看來,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一身素白,褐色的發中竟然有幾絲耀眼的金發,整個人沐浴在陽光碎下面,是那樣的淡然,恬靜。
「公子,人帶來了。」小廝領著楚良伊走過架在溪流上的小石橋,立在那白衣公子的側後方。
「你下去吧。」依舊是那清靈的聲音,平淡的如一盞無色無味的清茶。
楚良伊不由得心跳加快,不得不說,只看到他的側臉和背影,就有如此的吸引力,再加上他那獨特的聲音,楚良伊覺得自己的意識馬上就要失去了控制。
可是她懷里的小囍卻不安分起來,左扭右扭的想要下來,似乎還帶著濃重的警戒意味。
「是。」小廝轉身離開,當楚良伊如空氣一般路過,看都沒再看她一眼。
楚良伊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兒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那白衣公子,有著不自覺的緊張。
「嗷~」小囍終于掙月兌了楚良伊的懷抱,跳下來圍在她的腳邊,十足的警惕。
白衣公子轉過頭,微笑著打量楚良伊,從上到下,眼中除了那與生俱來的冰冷之外,還有審視。
楚良伊看到他的臉,怔了一下,顯得更加的局促。
褐色寒冷的眸,卻搭配著圓潤柔和的面龐……冰冷的唇,卻能笑得如陽光般溫暖……
他,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她無法移開視線……
「嗷嗷~」
還是小囍提醒了她此時的現狀,她這才強迫自己收回了目光。
「你好。」白衣公子先開了口。
楚良伊定了定心神,笑道,「公子好,沒想到賭場的幕後老板會是這個樣子的……」
白衣公子放下茶盞,笑了,冰冷的眸子直視著楚良伊,「那你覺得賭場老板會是個什麼樣子呢?濃眉大眼,絡腮胡子?」
清靈的聲音如泉水般敲打著楚良伊的心,一圈圈的漣漪緩緩蕩開,久久無法平息。她甚至懷疑這個男人的話語間有一種魔力,擾亂著她心神不寧。
楚良伊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危險,甚至可以說是極其危險,自己在他的面前根本無法安下心來,但是該死的,她就是被他所吸引,就好像飛蛾看見了火光,明知是滅亡,卻仍然有想要飛過去的……
她笑了笑,道,「我現在已經身無分文了,老板還請我來相見,所為何事呢?」
「公子倒是直接。」
楚良伊繼續裝平靜,等待答話。
白衣公子將她眼底的緊張和不安都看在眼里,但想她竟然敢與他對視,在他的幾句話誘導的話過後,甚至沒有忘記自己的處境和身份,還能應對自如,倒也算有幾分機敏和膽識。
他深褐色的眸子稍淡了些,收回自己的視線。
「我可以將公子今天輸的錢如數奉還,但是希望公子回答我幾個問題。」
那白衣公子不再看她,她這才覺得心神稍稍安定了些,不敢懈怠,從容答道,「那老板想要知道什麼呢?如果我知道,倒是可以考慮告訴你。」
白衣公子輕掃她一眼,楚良伊頓時又感受到了那種壓迫感和心亂神迷的吸引力。
他不屑的笑笑,輕酌了一口茶,語氣依舊淡淡的,「你倒還算是清醒。」
「我如果不清醒,那應該怎麼樣?」
楚良伊不卑不亢的語氣,倒是勾起了白衣公子的興趣,他再次望向楚良伊的眼。
楚良伊又開始心神不寧了,但也僅是心神不寧而已,躲閃了一下之後,便對上了那白衣公子的視線,她越來越懷疑,這公子會某種巫術或者什麼能夠擾亂人心智的特異功能。
「嗚嗚~」在楚良伊腳邊的小囍,似乎也很煩躁不安,一直圍著楚良伊轉,呲著小牙,望著那白衣公子的目光也很不善。
那白衣公子顯然完全不將小囍的存在放在眼里,與楚良伊對視片刻,眼中有絲驚異一閃而過,隨即便移開了視線,眸色又略微變淡。
「那,公子是否願意和在下做這筆交易呢?」
「只幾句話便可以拿到那麼多銀子,何樂而不為呢?」
「呵呵……公子是個爽快之人。」
「多謝老板夸獎,有什麼問題就快問吧!」
白衣公子對楚良伊的興趣似乎更加濃烈了,笑容還是那麼自然,卻也頗有深意。
「公子和天合街穆家是什麼關系?」
楚良伊挑了挑眉,暗想他怎麼知道穆家的?既然知道她是穆家的人,那還多此一舉問她這個做什麼?
她試探性的答道,「穆夫人是我娘的遠房表姐,前陣子我表哥成親,我來道賀,因為和表哥的關系比較親近,所以便留在穆府上多逗留了些時日而已。」
那白衣公子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接著問,「那為何不見曦公子領著公子一同玩樂呢?公子每次出來似乎都是自己。」
「老板也知我是來你們賭坊的,怎麼能告知表哥呢?」
「好,那你可知曦公子平時都做些什麼呢?他從事什麼行當?」
「臨都城好像人人都知我表哥天玩,我的表姨娘倒是希望表哥浪子回頭,但是哪里有那麼容易呢?」
「你來穆家多久了?」
「不足一月。」
「最後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梁逸。」
白衣公子的每一個問題,楚良伊都回答了,有的真有的假。
他的眼楮似乎帶著穿透力,一直盯著楚良伊,好像在審查她的回答是否摻假。但是楚良伊一直面不改色,眼神也沒有絲毫的躲閃,說得連自己都要相信剛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了。
「梁逸?」
「是,怎麼,有什麼疑問嗎?」。
「好,既然你對我的問題都一一回答了,那我也該履行自己的諾言。」他說完,便輕拍了兩下手,然後便有一個小廝走了過來。
「去,給這位公子拿二千兩銀票。」
「是。」那小廝應了一聲便領命離去。
「梁公子以後不會再來我的賭場了吧?」
「也許來,也許不來。」
楚良伊蹲抱起小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梁公子的雪狼,很漂亮。」
楚良伊听到這話不由得一怔,抱著小囍的手也緊了幾分,「多謝老板夸獎,另外,多謝老板的慷慨,在下也該離開了。」
「梁公子,」那白衣公子叫住了整打算轉身離開的楚良伊,徑自站起身,走到楚良伊的身後,望著她耳垂上的耳洞,還有她白皙的脖子,笑容帶著幾分邪肆。
「就算你不來,我們也還會再見的。」
感受著脖子上的熱氣,楚良伊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得不說,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有誘惑力。
「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梁公子,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你會叫我的名字—司徒文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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