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請靠邊 正文 第二卷 有花堪折直須折 第119章 亦非情

作者 ︰ 離姬娘子

修改過的,送來了,送晚了,捂臉……-_-|||,對不起各位親,娘子要飛拉薩一趟,最近更新……無奈的暫停……不過本文絕不會坑,以離姬娘子這四個字保證再次捂臉,爬下……——

在這略顯淒涼的夜里,突兀的出現深沉低啞的聲音,又是在這個看起來一片荒涼的院子里,伴隨著一陣詭異的夜風拂過,穆子曦倏地睜開杏兒眼。

果然,是那個熟悉的身影,頎長的身影全部被遮掩在黑色的斗篷中,大部分的臉頰都隱藏在寬大的帽子的陰影下,只露出鼻子以下,一雙紅艷的薄唇,還有輪廓鮮明的下頜。

「殿下?」穆子曦微微眯了眼,恭敬立刻取代了最初的驚異。

醉意已經去了七八分,陡的站起身,酒壇子被撂在一邊,也不管是不是放穩了,會不會灑出酒來,標準恭敬的給穆宇桓行了一禮。

穆宇桓沒有說話,只徑自走到穆子曦身邊,彎腰單手拿起那酒壇子,仰脖灌了一大口,那斗篷帽子隨著他的動作落在了身後,當他再次低下頭時,英俊剛毅的臉清晰的暴露在了月光之下,唇微微張著,唇角上留下點點晶瑩的水漬,透著一絲狂亂的野性。

「還沒回答我,怎麼一個人來這里喝悶酒?」

穆宇桓似乎很少在穆子曦面前稱呼自己為「本殿下」的,甚至連「本王」都是很少說的,只淡淡的說著「我」,這一點,聰明如穆子曦,怎會沒有察覺,只是故意忽略罷了。

「回殿下,只是最近事情進展的不太順利,屬下愧對于殿下的厚望,所以……」穆子曦自然不會說是因為楚良伊惹得自己心煩意亂,無心睡眠,當然,他說的這個理由,也是佔一定比例的,雖然近幾日對手那邊沒什麼動靜,但是自己這邊進展的卻也並不順利。

「啪」穆宇桓仿若無意的,手一滑,那酒壇子就落了地上,一聲脆響劃破靜夜,瓷壇子自然是碎了,殘損的壇子里泊泊的流出晶瑩的酒液。

穆子曦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臉色如常,氣息平穩,半垂著目,濃密縴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遮住了平時深邃無波的眸子。

穆宇桓從袖子里扯出一塊帕子,優雅的擦著手上的酒水。

「手滑了,再去取兩壇來吧。」穆宇桓的語氣很平淡,依舊是低沉的聲音,听不出有什麼情緒。

「是。」

穆子曦領命而去,再回來時,穆宇桓已經端坐在了院子中的石桌旁,迎著月光,沉靜得像一座雕像。

他將兩壇子酒輕放在石桌上,「殿下,酒取來了。」

穆宇桓轉過頭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柔和的笑,「坐吧,我今兒也很想喝酒,子曦陪我喝,如何?」

「是。」穆子曦還是那平靜得不能在平靜的樣子,在穆宇桓的對面落座。

穆宇桓拔了酒壇子上的塞子,手指抓住壇口邊沿,仰頭倒了一口。

「紅塵笑?呵呵……果然夠烈」

穆子曦沒有答話,也將自己面前的那壇酒打開了,猛灌一口,卻是比穆宇桓喝得還要多,那樣烈性的酒泊泊的灌到口中,如刀子般從舌頭一直刮到胃月復,但穆子曦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有種悲壯慘烈的快感。

「子曦還記得八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屬下記得。」

「那個時候的你,真的不像個九歲的孩童,那樣的銳利又孤獨的眼神,我看了第一眼,就記住了。」

穆子曦沒有接話,畢竟這個話題並不是第一次在兩人之間提及,他覺得那只是殿下在自己的回憶里,起初會覺得有些惶恐,但時間長了,倒也習慣了,他不覺得自己該回答什麼,每每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多余的,只要听著就好了。

「還好你沒有讓我失望,一步步走下來,你沖破了一道又一道的難關和劫難,終是走到現在的地位……子曦,你可有恨過我?」

听到這話,穆子曦倒是怔了一下,每一次穆宇桓都是獨自一人品味著過去的事情,並不曾有他插話的份,這一次竟然問到了恨,恨,有嗎?

多年來的習慣,他不敢也不會在穆宇桓面前撒謊,于是便實話實說,而且這個問題的答案也由不得他打太極。

「不恨,這是屬下自己的選擇。」

也許穆宇桓是霸道毒辣了點,以他全家的性命做要挾,但是他也從穆宇桓這里得到了太多以前不敢想象的東西,縱是自己刀尖上舌忝血,為他誓死賣命這些年,但凡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穆宇桓都會毫不吝嗇的給他,甚至加倍給他。

當然,只除了自由。

「那可曾後悔過?」

又一個問題緊緊逼來,穆子曦不由得抬起眼眸望了穆宇桓一眼,他並沒有望著他,但是卻感覺今天的穆宇桓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樣。

穆子曦想著這個問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不後悔,那不可能。年少無知時一時經不住誘惑,選擇了這條不歸路,如今長大了了解了明白了,卻也已經沒有再供他選擇的機會,他後悔,尤其在有了楚良伊之後……可是,若自己當初沒能走上這條路,又怎會與楚良伊有上交集?

那時,穆家就會在自己父親去世的時候開始,逐漸沒落下去,一家人相依為命,能溫飽足食便是奢求,又怎會有足夠的錢財與朝廷大官楚賀攀上親家?

也會找一同樣家世普通的人家結親,然後奮力的爭上游,養家糊口。

生活定然會比現在平凡簡單,但卻也一樣如現在般乏力艱難。

人生沒有那麼多如果,所以他不願意往後看,只往前看,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是光明是荊棘都要走下去,後悔又怎樣?他並沒有後路可退。

見穆子曦半天沒有回答,穆宇桓也不逼迫,只又舉起酒壇子,飲了一口。

笑,很是溫和的,卻也夾雜著些許嘲弄。

他知道穆子曦是後悔的,這些年來他對他效忠,但也知那是因為他可以給他一切他想要的東西而已,他看著他成長,但是穆子曦對他的感激,也都消磨在了兩人自己的利益制衡之中。

穆子曦沒有離開他,是因為他不給他能夠離開的條件和機會。

他穆宇桓從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穆子曦,他一手制作出來的作品,也同樣如此。不是他冷血無情,只是一種身為皇族的天性。

「還記得當年子曦和我的約定嗎?」。

穆子曦不易察覺的一僵,但依舊面不改色,「屬下不敢忘。」

「呵……」

穆宇桓又是一笑,是啊,不敢,他只是不敢。

穆子曦喉結動了動,想說點什麼,但終究是沒說出口。

似乎是放棄了般,穆宇桓語氣有所和緩,「罷了,反正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有些事無法改變,就算是時光倒流回去,當年的我,依舊還會那樣做。」

穆子曦安靜的听著,更加覺得沒有接話的必要。

須臾,穆宇桓才轉了話題,「听說前幾日子曦夫人的親娘去世了?」

突然之間提到和楚良伊有關的事,穆子曦開始莫名的戒備起來,但也只默默的回答。

「是。」

「哦。還听說子曦在楚家陪著夫人為岳母守靈,整整守了了兩天兩夜?」

「……」穆子曦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穆宇桓對他的專制和霸權他清楚的很,他所能擁有的自由,是十分有限的。

就如楚良伊問他的那個問題,當她是寵物還是妻子,他卻是很清楚確定的知道,自己之于穆宇桓,就是個寵物,還是個得為他賣命做事的「寵物」。

穆宇桓好不忌諱的盯著穆子曦的眼楮看,眼神銳利似乎要穿透穆子曦的腦子和心。

他自是不怕穆子曦那幽深的死水般的黑眸,只是穆子曦垂著目,他並不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動容和緊張,那就繼續問好了。

「子曦可是當真喜歡那個楚賀的女兒?」

「不喜歡」穆子曦回答的很干脆,因為這個問題在穆宇桓面前,沒有其他的答案,也容不得他有其他的答案。

「呵呵……」穆宇桓笑了,看起來還是那麼溫和,但穆子曦能夠感受到其中的冷意和銳利,「這麼肯定?子曦,你可還記得我曾和你說過的話?」

「自是記得,殿下放心,女人如衣屢,屬下明白。」

穆子曦的語氣十分肯定,但是卻又有些肯定不太自然。

「記得就好,莫要耽誤了你自己的前程,我不想看到我最得力的助手葬送在一個女人手里……你知道我會怎麼做。」

「……屬下省得。」

兩個人又開始大口大口的灌著烈酒,皎潔的月光下,靜默。

只是那辛辣刺激的感覺都似乎感受不到了,穆子曦心中是莫名的恐慌。

殿下終究還是注意到她了,他該怎麼辦?殿下會怎麼辦?

不知道過了多久,穆宇桓再次開口,「另一股勢力開始蠢蠢欲動了,對于那個人,有很多的傳聞,一直以來我都不曾忽視過,如今看來他當著要開始行動了……子曦,上頭那人時日不多了,你知道我一直等的要的是什麼,這個時候我不容許你有片刻的分神。」

「屬下遵命。」

「至于穆府那邊……我打算派厲雨你幫你打理,這樣我和你,都會比較放心。」

「……」什麼意思?穆子曦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萌生。

穆宇桓瞥了一眼穆子曦,最後又仰頭灌了一大口烈酒,隨手便將那酒壇子扔到了草叢中,隨著一聲脆響,穆宇桓的眼神一凜。

「你近期內便給厲雨個名分吧,不管你們是做真夫妻還是假夫妻,她需要個名分名正言順的去到穆府,有她守著,你不在的時候穆府也會更加安全……明白我的意思吧?」

穆子曦這回徹底的听明白了,唇角抽動,差點扯出個自嘲的笑容,還好在穆宇桓發現之前,忍住了。

如此的要挾,並不是第一次了,他早就習慣了,只是心里還是會抽痛和怨憤。

他還是不信任他啊,派厲雨去他家,既可以看著他和楚良伊,又可以就近控制他全家……那邊果然要有大動作了嗎?至于他如此大手筆……

厲雨…哼……

沉默了好久,穆子曦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將手中壇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扔了壇子,答道︰

「一切全憑殿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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