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關系(原三寸陽光) 面試

作者 ︰ 亦跡遷微

華文集團總裁辦公室里,文海對著大屏幕上的人說︰「老先生,美國那邊的市場打開不過是時間問題,東南亞那邊的交易也確定了時間,就在下個月,那麼貨源的問題……」

「你放心,我們合作那麼長時間,還怕我拆你的台麼,這次的貨比較多,我也需要時間準備。」

屏幕上這個背對著他靠在座椅上,只看得見花白頭發的人是他最大也是唯一的軍火供應商,當初他找上他時,他非常懷疑這是個陷阱,畢竟直接販賣的利潤比找個中間人再轉手販賣的利潤多得多,誰會把自己的錢無緣無故的分一份給別人?何況軍火交易的利潤是所有黑道交易中最暴利的。

他不相信天上會掉下餡餅的美事,再說那時他的勢力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獨佔鰲頭,要說別人設那麼大一個局來陷害他,他自認還沒有那個面子,所以他當時就想這個人的身份應該不尋常,而他不尋常的身份限制他那麼做。事實證明,他的猜想是正確的,老人明確的跟他說他所在的位置不容許他有任何的污點,同時又拿出了合作的誠意,他提出簽訂一份為期三年的合作協議,協議期間他只為他一家提供軍火,而且保證所提供的軍火不僅質量有保障,而且有一部分是市面上還沒有流通的先進產品,除此之外,還有軍艦,坦克,戰斗機等黑市上比較少的軍隊武裝。

只是最後的二八分賬,讓他不滿,但在他考慮了十幾分鐘以後他就答應了他的提議,因為他知道,老人肯定還找了其他的下家,他不做最後也肯定會有人做,畢竟他給的條件非常的誘人,才開始的那幾年他幾乎是在做賠本生意,他那是在賭,拿自己的身家性命賭,他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對自己都那麼狠,更何況對別人。

他分析的很透徹,首先,老人提出為期三年的合作協議其實是一個試探,如果他的身份真的很特殊,那麼他不可能再找其他下家,因為那樣做風險太大,他也不好控制,所以三年以後等著他的是合作時間更長的協議,當然這期間不能有任何的差錯,這就要看他的本事;其次,軍火販的就是質量和先進,從長遠利益來看他不虧,相反還會賺很大一筆。所以他賭贏了,12年後的今天他的軍火生意壟斷了整個東南亞,並且在競爭激烈的中東地區也有一席之地,毒品生意更是做得風生水起,金三角地區有他自己的鴉片種植區和制毒基地,現在在這個國家,他一家獨大,連國會里的那些所謂的政客都要拉攏他。

但是屏幕上的這個人,他至今沒見過面目,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他的來歷,甚至連他年齡真假都不知,還是如當初一樣神秘。

當然他也沒有放松警惕,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他把和他交易的所有記錄都放在了‘黑皮書’里,老人的身份他大概可以確定,畢竟在這個國家,有他這樣能力而又身份特殊的人,除了國會里冒尖的那幾個,他不做他想。

這‘黑皮書’本來是為他一人而做的,那不知後來卻成了他所有交易的記錄,事無巨細都在上面,所以這‘黑皮書’即是他的護身符,又是他的催命符,一旦這東西的存在被人知道,那麼即使他有三頭六臂也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這世上除了他之外,當然不包括死人,沒有人知道‘黑皮書’的存在。

「老先生言重了,您我還信不過麼。」

「嗯,那就這樣吧。」——

伊果走進華文酒店大堂,環視一圈,記在腦中的每個房間的位置迅速過了一遍,隨後叫住了一個工作人員,「請問,人事部在哪里?」

「從這里直走左轉第二間就是。」

「謝謝。」

對面走來兩個女人,「你看見那個總經理了沒?好帥啊,沒想到來面試,還能看到這麼帥的男人。」

「是啊,也不知道能不能面試上我們,他是個混血兒吧,哎呀,真想天天看見他。」

「就是,你說他會不會看上我啊?」

「就你?別做夢了。」

兩個女人和伊果擦肩而過,走到人事部休息區,里面已經站滿了人,好不容易找了個位置坐下。這一次,華文酒店要招3個人,公關經理,開發部副部長和經理秘書,來面試的人大概有幾百。輪到伊果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她進入房間剛抬起頭就看見K,旁邊是張小龍,還有三個人不認識,伊果適時的表現出驚訝,馬上又恢復鎮定走過去坐下。

「請做自我介紹。」最邊上的一個中年婦女。

「我叫伊果,不久前從法國濱法希大學畢業回國,有服裝設計和酒店管理雙學位,會說英法中日四國語言。」很簡短,沒有過多的修飾,因為里面坐著兩個人都認識她,長篇大論會顯得做作。

「為什麼選擇華文酒店?」K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問了一早上以來第一個問題。

「華文酒店經營理念並不像傳統酒店那樣刻板,你們的全開放式經營是最近兩年才在歐洲興起的,據我所知,國內還沒有這樣的先例,像這樣有著超前眼光的酒店,我認為很有發展空間。」

「那麼你想應聘的職位是?」

「公關經理。」

「你沒有經驗。」K毫不客氣的說。

這個男人明顯是在為難她,伊果心想,正準備回答時張小龍開口了,「各位不覺得,伊小姐的氣質很符合我們酒店的形象嗎?」听了他的話旁邊的三人雖不明所以,但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張小龍接著說︰「我想請伊小姐來做我們酒店下一季度的形象代言人。」此話一出,除了K其他人都驚住了,話題跨度如此之大,這什麼跟什麼,這個張經理從來做事不顧章法,但是誰叫人家是未來華文的接班人呢。

旁邊一老頭實在沒辦法忍受這種胡來,小聲提醒道︰「今天我們面試的是酒店管理層,代言人不是我們負責的。」

「代言人代表著我們酒店的形象,是酒店的臉面,它既然如此的重要,那麼作為經理的我是不是應該替酒店找張最好的臉面呢,你看看,你們看看,我想再沒有人比伊小姐更適合的了,這樣的人才,我們不趕緊留著,難道還等她去別的酒店成為別人的人嗎?」張小龍大聲說道。

「但是……」

張小龍打斷他,「什麼但是不但是的,就這麼定了,出了什麼問題我負責。」

他的做法雖然不合規矩,但這話也不無道理,誰都看的出來,伊果的條件好,但是比起她還未知的能力,他們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楮,所謂以貌取人大抵如此。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他們還能怎麼辦。

代言人?當代言人,露臉的機會多,可以方便接近他們,相對自由,活動的空間也大,還不容易引起懷疑,伊果在心里權衡著,K這時又說︰「這樣怕是會委屈了伊小姐。」

從她回答問題開始,她就發現K對她的刻意為難,他們只見過一次,跳過一支舞,說了些曖昧的話,她並沒有得罪他,算起來他們還只是陌生人,對于他現在的話,伊果保持著職業的微笑回道,「怎麼會委屈,這對于我來說是一種新的挑戰,我很願意嘗試。」話是對著K說的,眼楮卻看著張小龍。

張小龍本來還想著K的話會讓伊果不高興,甚至拒絕他的提議,沒想到她居然同意了,于是趕緊道︰「那明天下午請伊小姐來我們酒店簽約。」

「好的。」

伊果起身準備出房間,K突然道︰「等等!」

張小龍猛地轉過頭眯著眼楮,不滿的瞪著K,那表情像是在說,你最好不要來破壞我的好事。

K無視他的視線,走至伊果身前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這就是伊小姐說的‘期待我們的再次相見’?」

後面的人很好奇,他們新來的經理難道看上人家要跟她要電話號碼?不用啊,簡歷上電話號碼家庭住址都有呀,很想知道他們說些什麼,奈何伊果被K高大的身體擋住,他們的聲音又小,根本听不見。

「我記得是K先生先說你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怎麼現在卻說的好像我故意接近你似的。」

K的嘴角上翹,淡淡的說︰「但願如此,我比較相信偶遇,不相信巧合。」說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伊果輕笑,似乎在笑他自作多情,「我也一樣!」說完後退一步,放大聲音說︰「明天我會準時來簽約。」朝後面的人微微點頭,轉身出了房間。

K看著伊果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女人有意思,那天從商場出來後他到隔壁街的咖啡廳等人,結果讓他看見她提著幾個袋子從他眼前飛快的跑過,看樣子應該是在追人,普通女人能跑這麼快的不常見;之後就是在生日派對上看見她,當時並沒有覺得奇怪,知道她想保持低調,但是在看到文海看她的眼神後,就想要破壞一下她的計劃,跟她跳舞,還真是給了他個驚喜;現在她又到華文面試,像她這麼一個女人,在他故意刁難之後還是選擇留下,這說明什麼呢?

張小龍拍拍他的肩,無比好奇的問︰「你們背著我說了什麼?告訴兄弟,如果你也看上她了,我就大方的讓給你了。」

K再次無視他,坐回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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