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秋,山腳的大片楓林被秋風染成了深紅色,和深綠的常青樹木交織在一起,顯得生機勃勃,四處洋溢著歡愉的味道。
到了午時,又累又餓的菲天到了山腳下,找個地方打算稍作休息再上山。
一個擔著柴的老人從山間的小路出來。
菲天正遲疑著要不要向老人打听下情況。
老人倒先說話了「姑娘,你是什麼人啊?怎麼一個人在這里?」
「哦,我是來這里拜師的,請問老人家山上是否有一個寒玉宮?」
老人放下柴,指著山說道「好像是听人說過,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听說那里住著神仙,我這些年也見過不少人上去,可都無功而返,而且這山這麼高你怎麼上去?孩子還是回去吧,你一個女娃去哪里多危險啊。」
「謝謝老人家,沒事我能上去。」
看著她堅韌篤定的眼神,老人嘆了口氣,擔起柴禾離開,嘴里還不住說道「哎,世人都想求仙問道,又幾人能如願,不如踏踏實實的過日子。」邊說還不住的搖頭。
知道自己要找的地方的確在這山上,菲天覺得更有動力了,坐下吃些東西,又上路了。
出乎菲天意料的是,這條小路竟然一直通到山上。
「這下好了,不怕迷路了。」菲天喃喃自語。
有了路,上山就會快很多,到了黃昏的時候,她已經到了半山腰,在這秋冬交替的季節里,山上呈現出不同的美景,山下是秋天,山上是冬天,越往上就越覺得寒冷。
于是她決定,在這片還沒有進入冰雪覆蓋的地方過夜,她找了些干柴點燃,又把包袱里最厚的衣服穿上,胸前的黑玉石似乎也源源不斷的向她傳遞著熱量,這一切驅散了寒冷,她靠在火堆邊的樹上睡著了,這一覺睡的很香。
早上陽光穿過斑駁的樹葉,把一個個明亮的光點灑在地上,以及菲天的臉上、身上,她揉揉眼楮,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嗯,這麼快就天亮了」
當她踏入冰雪之原不久,發現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連那些喜歡歌唱的小鳥都不見得蹤影,在茫茫的雪地中靜謐一片,只短短的一個時辰內之內,周圍的一切都不同了,深秋的陽光與冬日里的颶風與飛雪、綠樹與瓊枝,這突然的轉變讓她覺得自己恍如夢中,但是低頭依然可以看見,遠處那深綠與深紅交織的的色彩。
她在雪中繼續前行,看見淡淡的薄霧中,站著兩名身穿白色衣衫的少年。
那兩名少年攔住了菲天的去路「姑娘,請問你從何處而來,到寒玉宮有何事,我們好幫你通報。」
菲天向前望去,並沒有看見有任何建築,也沒有看見有人居住的跡象,心道‘這就到寒玉宮了啊’
「我想拜師學藝。」菲天忐忑的說明來意。
兩名少年看了看菲天「姑娘有推薦信嗎?」。
「沒有。」
「那姑娘請回吧,我們寒玉宮收弟子向來非常嚴格,我們不能讓你過去。」少年的語氣客氣卻非常堅決。
「兩位哥哥,那我怎麼才能到這里拜師學藝呢?我真的很想學。」
「每年宮中都會有人專門去尋找合適的弟子,或者有道中高人的推薦信也可,可是姑娘你現在什麼都沒有,我們不能讓你進去。」
每個入門的弟子都會有一年的時間在各處站崗,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上山的必經之路,遇到過不少這種想上山學藝的人,所以應付起來已經熟練自如。
菲天看少年的衣著與那天去迷霧山頂的少年很相似,這才想起那少年好像說過他就是寒玉宮的弟子,但是名字自己卻不記得了,可是那少年曾經說過讓自己來這里的。
「哎呀,我真笨,怎麼就忘記了呢。」菲天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在原地徘徊,想著進去的辦法。
少年們正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其中一個看著她苦苦思索的樣子,不覺發笑。
此時空中突然飄起了大片的雪花。
菲天抬頭,看見空中一對御劍的男女,不禁輕聲說道「神仙?」
劍飛的很慢,雖然漫天飛雪模糊了二人的樣貌,卻依然能看見她們的絕世風姿,不過看上去那女子似乎不大。
不知為何在看見他們的時候,菲天心中涌出一股錐心般的刺痛。
而這一對在雪中御劍而行的人,此時正拉著彼此的手,男子指著山頂處「青妍,你看前面就到了。」
女子嬌笑,「難怪要叫寒玉宮了,原來在雪山上啊,乘風,我來這里他們不會為難你吧。」
男子含情脈脈的看著她「當然不會,青妍,我等這一天太久了,我真的很開心,我……」話沒說完,一陣清脆的玉石撞擊之聲,從女子的手腕處發出。
「咦?怎麼流螢傘會突然響起。」男子拉起女子的手,查看著她手上的銀環,只見銀環上掛著數十個晶瑩,流動著光華的明珠,它們不住的抖動,踫撞著銀環和旁邊的明珠,仿佛突然間他們有了生命,在那里不住的舞蹈。
女子輕輕把手抽回,不經意的用手拉了下衣袖,柔柔的說道「沒什麼事,可能因為過了幾百年,再和你回到這里,連它都覺得激動呢。」
「青妍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男子握緊了女人的手。
女子順從的依偎在男子肩旁,順勢低頭掃視著地上。
剛才菲天的驚呼自然讓兩個少年看見了空中之人。
「四師兄,你說那兩個人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我們要不要發信號通知啊?」
「笨,他們是御劍進去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了,如果是貴客,你這樣亂行事,一定會惹得客人不高興的,說不定反而會招師傅責怪。」
那兩人消失後,那陣心痛之感又突然消失了,菲天又按了按胸口,確定剛才的感覺不是錯覺,可此時卻真的再沒有一點不適。
「姑娘,你快點回去吧,這山中寒冷,況且你獨自在外也不安全。」剛才那個被師兄教訓的少年,好心的提醒菲天。
菲天想到彩蝶姐姐的話,無論怎樣都要靠自己爭取,所以堅定地答到,「你們不收我,我是不會走的。」
那少年正準備再說話,另外年齡稍長的少年嚴厲的看了他一下,他立刻不再說話。
菲天也倔強的站在他們面前,和他們對視著。
這山中的風雪他們早就已經適應,兩個少年如風中的松柏,挺拔地站在那里。
而菲天則第一次經歷這種風雪交加的天氣,加上身上也沒有冬天御寒的衣物,沒過多久就已經凍的面臉通紅,身子不住的發抖。
「姑娘,快下山去吧!」那少年再次勸說。
「不,我一定要拜師學藝!哥哥,你讓我進去吧。」
「不行,非本門弟子不得入內,姑娘請回!」另一個果斷的回答。
雪依舊簌簌的下著,到了下午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
菲天依舊站在他們面前不肯離開,她的頭上,衣服上都落上了雪花,仿佛是個雪人,她從中午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搖搖欲墜,幸好那玉墜上不斷的給她傳遞著熱量,可是這熱量卻不足以溫暖她已經凍僵的身子。
那年少的少年有些不忍心,把頭轉到另外一邊,年長的少年卻不為所動。
終于在傍晚的時候,她倒在了雪地中。
菲天再次有知覺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在一個很溫暖的地方,可是眼楮好沉,沉到自己無法睜開,耳邊傳來兩個少年的爭執。
「你把她帶上來,如果師傅知道了會懲罰我們的。」
「那我們也不能不管,修道之人本應行善事,總不能看著她凍死在外面。」
「呵,師弟以前這種苦肉計我們又不是沒有見過。」
「可是師兄,我覺得這個姑娘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就因為她是個女子,而且是個年少的女子?就憑這種的苦肉計就能入得修真門派,那也太容易了,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寒玉宮每年不知要收多少人呢。」
「四師兄,你誤會了,我只是不忍心見她凍死在外面,至于收不收她,我稟報師傅之後請師父定奪。」
「什麼?你真的要稟報師傅?等她醒了讓她下山去就好了,干嘛要自找麻煩?」
「師兄,我會獨自向師傅稟報,不會牽連你的。」
「哼,隨你便。」
「師兄!」
「好了師弟!該說的我都說了,是你不听,就算師傅責罰也不關我事。」說完那人就匆匆離去了,只留下一聲關門的巨響。
過了很久,菲天覺得好些了,慢慢睜開眼楮。
那個在路上遇見的年紀小一點的少年,此時正坐在桌邊,在昏黃的燭光下,邊看邊書寫著什麼。
而靠近自己床的地方,放著一個火盆,盆里的炭火通紅。
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上,對著陌生的人,菲天有些局促,她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你醒了?」少年放下手中的筆,問道。
菲天局促地點點頭,輕輕地說「謝謝你!」
「姑娘客氣了,你再休息一會吧,明天我帶你去見師父。」
少年笑著,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剛才少年之間的對話,讓她知道這個人是真的要幫自己,所以對少年十分感激「真的很感謝你,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不用,不用」少年擺手,「既然你醒了,那我就離開了,你一會吃了東西,再休息一陣吧。」說完少年離開了房間。
(寫到這里,見文冷到無話可說,真的很希望有人給點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