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簌簌地下了半夜,當黎明的第一縷微光灑向九峰山,讓這一片被冰雪中覆蓋的世界,隱隱現出了原貌,空氣只有微微的風聲,使這世界顯得格外的沉寂,仿佛是一個從亙古沉睡至今的白色巨人。
寒玉宮的大部分弟子,還在沉醉在甜美的夢中,一個不起眼的屋門,被輕輕的推開了。
從屋里探出一個嬌小的身影,被寒風一吹,猛的打了個哆嗦,只見她輕手輕腳地走出屋子,悄悄掩上房門。
她心里一直惦記著,不能再睡過頭,結果一夜就在半睡半醒中過去,看見窗外透進的微光,她終于再也躺不住了,可是起來又不知做什麼好,那些書上的字大部分看不明白,想到昨天各位師兄都送東西給自己,那不如做點事情,回報下大家,所以就出現了前面的一幕。
只見她悄無聲息地走進廚房,
到了廚房她站在進門的地方,環視四周,自己該做些什麼呢?做飯?不行她搖頭,自己根本不會。
該做些什麼呢,她右手點著下巴,微微蹙眉,仔細的回想,自己究竟會什麼?
在她幾經回憶後,終于沮喪地發現,除了識些草藥,懂得一點醫術之外,自己似乎什麼都不會。
那就做些體力活吧,她走到水缸邊,掀開蓋子,卻見到水已經是滿滿的了。
她順手拿起旁邊的水瓢,舀起水喝了幾口,這季節的水冷冽透骨,她幾口水下去,便感覺到透心涼。
水?對了!她腦子里閃出一個念頭,一會師傅和師兄起床要洗漱,那不如燒點熱水給他們,小時候娘做飯,總是自己打下手幫忙燒火,這點事情還是拿不到自己的。
通天峰腳下,一座精致的房子,屋門也被輕輕地推開,從房中走出一個看上去和菲天差不多大小,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女,她身著淺粉色羅裙,外面披著一件純白色軟貂皮大氅,她肌膚粉女敕,一雙眼楮恍如秋水,嬌艷的紅唇微微翹起,只是這眼神中多了一份,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此時她輕蹙娥眉,長長的吸了口氣,她實在受不了房里的那股藥味,她來的這幾天,每天白天都會把房門和窗戶打開,想要放走這股煩人的藥味,但是至今為止,這股藥味還是彌留不散,只要在房子里,就能聞到那股淡淡的藥味。
那個該死的葉乘風還說這是什麼藥香,說自己以前很喜歡,而且身上也總是這股味道,真受不了!鬼才喜歡這味道,鬼?她想到那個被自己吞噬了一部分的魂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投胎做人了,說起來自己修為大進,容貌也發生這麼大的改變還多虧了那個魂魄,可惜自己才吃了一部分,要是全吞噬掉……她舌忝了舌忝嘴唇。
這個鬼地方,處處不和自己的心意,還要應付那個葉乘風,是在太煩了,她閉上眼楮,常常地舒了口氣,告訴自己就忍忍,再忍忍吧,只要做完這件事情,自己就能做妖界的王後,這個破壞自己好事,並且差點刺傷自己的葉乘風,也會受到報復,況且他對自己也很有用,想到這里,她的嘴角慢慢揚起,再次睜開的眼楮里已經恢復了清亮,不帶任何情緒。
這邊菲天也在院中,抱著胳膊,跺著腳來回的走動。
蔣樂睡眼朦朧地拉開門,打算去打水洗漱。
菲天看見蔣樂,立刻跑了過去「大師兄早!」
蔣樂一下睜大了眼楮「小師妹?你怎麼起這麼早?在這里干嘛?」
「我幫你去打水。」菲天說著奪過蔣樂手中的水盆,向廚房跑去。
蔣樂甩了甩腦袋,剛才還彌留的些許睡意已經蕩然無存。
「大師兄,洗臉」菲天很快把裝著熱水的盆遞到她的面前。
蔣樂接過冒著熱氣的水,笑著說道「謝謝小師妹,快回屋去吧,外面這麼冷。」
「沒事,我還要等師父和其他師兄呢。」
蔣樂微微一怔,「你是特意等在外面給我們打水的?你先進來。」
菲天跟著蔣樂進屋,他的屋子和自己的一樣,一張床、一張書桌、椅子、櫃子,房內沒有什麼雜物,蔣樂把床鋪也收拾好了,看上去房間非常整潔,只有一點和自己那里不同,菲天發現這房間里沒有火盆,屋里涼颼颼的,寒意甚濃。
「大師兄,你怎麼不用火盆?」菲天坐在椅子上,搓著雙手問到。
「呵呵,我們修真之人,到了旋照期,就可以通過調息,控制自身的體溫,一般來說寒暑不懼。」
菲天這才注意到,他果然只穿了單衣,不由羨慕不已,用手撐著下巴,帶著向往的神情「真好啊!」
「別急,你現在才剛上山,等師父穿你修真之法,專心練上幾年,你也可以的。」蔣樂把手中的臉巾搭在架子上。
菲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時又傳來了開門聲,菲天趕緊跑出去,「三師兄早!」
趙坤略微吃驚地看著從大師兄房里跑出來的菲天「小師妹,你怎麼?」
「她呀,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的,特意燒好水給咱們洗漱的,剛才一直站在院子里等,我見外面太冷,叫他進來的,這不一听見你這邊的動靜,就跑出來了」蔣樂帶著笑意,無奈的說到。
「啊?!」趙坤長大了嘴巴,再看菲天,她已經端著打好的水,從廚房走出來了。
他輕輕接過「有勞小師妹,這怎麼好意思。」
早飯時,柳鈞策淡淡地說,「菲天,以後不必再幫他們打水。」
菲天手中的筷子一滯,低聲應道「是,師父」
柳鈞策看了她一眼「不能讓他們變懶了」
「是啊,是啊,我們自己來就好了,這太不好意思了。」幾個少年紛紛應和。
「修行,要走的是一條清苦又孤寂的路,所以能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做,你的好意大家都明白,只此一次也就夠了,多了人就會產生惰性,這對修行時不利的。」
听了師傅這番似教導,又似解釋的話,菲天的那點小失落,已經全然消失。
「吃完飯,你到藥品庫來,今天且看看你根基如何。」
「是,師父。」
「師父,小師妹不是和我們一起練功嗎?」。
「不是,她現在只學醫術。」柳鈞策的聲音平靜,清冷。
「那小師妹不學修真之法?」張承覺得非常奇怪,居然有人到寒玉宮不學修真之術。
「為師自有安排。」
「是!」張承同情的看了看菲天,不再說話。
藥品庫內,有一個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摞書籍,和一個精致的木盒子,後面整齊的擺放著幾排中藥櫃子,還有海格陳列架,靠牆擺放,上面整齊的排列著許多貼著標簽的瓶瓶罐罐。
柳鈞策,拿出一張牛皮紙,轉過身去,打開藥櫃,各撿了些藥材放于紙上,然後混合在一起。
「這些藥材,你認得多少?可知有何功效?」柳鈞策坐于桌後,神色如水,看著菲天,淡淡發問。
「恩,這是白術,可暖胃、消食;這是葛根,可清熱、解毒、降火;這是三七,可行淤、止血、消腫、定痛,能治跌打損傷,這是……」
菲天一一拿起牛皮紙上的藥材,滔滔不絕的說著藥名和功效,每說完一種,便把這味藥材放在另一張牛皮紙上。
柳鈞策听著,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直到原先放藥材的牛皮紙上只剩下一小部分,菲天停了下來,低頭說道「這些味藥材,我沒有見過,不知。」
柳鈞策一看,這剩下的藥材大多不是產于山上。
「雖有些藥效說的不全,但能識得這些也算不錯,這是你跟和人所學?」從菲天剛才的回答,可以知道必定有人教授于她,只是那教授之人,並不象行醫之人,似乎只是隨性而為。
還好,菲天暗自慶幸,彩蝶姐姐早就想到有人會問這個問題,所以已經教會她怎麼回答了。
「我以前在山上,常常遇到一個上山采藥的老人,這些都是他教我的。」
「哦,既然如此。」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敲門聲打斷,門外響起了略帶焦急的聲音「師傅,師傅。」
「進來,如此驚慌,出了何事?」看著進來的柳寒和掌門的徒弟清朗,柳鈞策的眉毛微微動了下,不急不緩地問到。
「回師叔,山下不願的清平鎮和周圍的幾個村子,前幾日突然爆發瘟疫,短短兩天,就死了不少人,就連山下的升村也被傳播了,今日一早,村中的村民上來求救,師傅讓師叔你下山去看看。」
「我知道了,那村民現在何處?」
「他說家里也有人感染了,所以說完就離開了。」
「你去回稟掌門,我即刻下山。」柳鈞策彎腰從桌下拿出一個藥箱,迅速的把桌上的木盒放進去,又裝了些架子上的成藥進去。
(我有點小郁悶了,文冷到我這種程度的真的沒有看到呢,發了十九天了呢,大家安慰安慰我吧,奔淚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