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天看著趙坤「第一,你就當做沒看見我,不能泄露我的行蹤。」
趙坤苦笑一下,點點頭。
「第二,我需要一些藥材,這是清單。」
趙信接過菲天遞出的清單,仔細看了一下「沒問題。」
「好,那即可開始,沈先生,我需要借你的藥箱一用。」
「好!」沈俊山把桌上的藥箱遞給菲天。
菲天接過藥箱,環視幾人「此毒解法不同尋常,請回避。」
趙坤開口道「父親,叔叔,我留下照顧,你們放心吧。」
如此一來,那二人不得不離開。
菲天掀開老婦人的被子,淡淡道「三師兄,是對我不放心吧?」
趙坤心里的確有一點,但是被直接說破,臉上有點不好看,「不是,我是想留下看看能不能幫你。」
「也許的確要你幫忙,不過一會無論我讓你做什麼,都不要問,更不要打斷我。」
「好。」趙坤應著,站在菲天身後。
菲天坐在床邊,抬起老婦人的手,用尖利的小刀,在夫人十指指尖處,一一劃開一道短口,動作干淨利落,所有的割痕長度、深淺都一樣,足見菲天的手法之精純,但是站在她身後的趙坤,在她每割下一刀的時候,眉頭就跳動一下。
「幫我扶起她。」
趙坤到婦人身後,把她扶起坐穩。
這時從被割開的指間處,不斷的有血珠低落下來,這時的血液是有暗紅色,菲天雙手各取一只銀針,分別刺入百匯穴和听風穴,接著又取數只銀針,用獨特的手法,一一刺入相應穴道。
趙坤第一次見菲天行醫,他才發現,這一刻的菲天,沉穩、冷靜、自信,仿佛一切生死,都掌握在她手中,就連這張經過易容的面容,此時也煥發出別樣的光彩,完全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柔弱的師妹。
當菲天做完之後,只見那原本滴出的鮮紅色血液,顏色慢慢加深,此時已成黑紅色。
接著,菲天從袖中掏出短笛,在吹之前,她再次叮囑「無論發生什麼,你只需要坐在那里,不要打斷我。」
「嗯!」
接著菲天輕輕地把竹笛放在嘴邊,一縷極輕的笛音緩緩飄了出去,很快就有幾條長約五寸的毒蠍,和兩尺多長的毒蛇從窗戶的縫隙中,爬了進來,這幾只毒蠍、毒蛇,顏色、外形各異,他們如同列隊的士兵,整齊的豎起尾巴,抬起頭,排在菲天面前,菲天從中選了通體黝黑的毒蠍和一只銀灰色的無毒小蛇,把他們放在瓷罐之中,其余的蛇蠍又再次散去。
趙坤作為寒玉宮的弟子,自然是膽識過人,但是看見菲天所以召喚這些毒蟲,又這麼自在地擺弄,心里還是覺得有些怪異。
接著,只見菲天小心地,從那只毒蠍的尾巴上取下一滴毒液,總所周知沙漠中的毒蠍,是所有蠍子中最毒的,張坤緊張的看著菲天,不知她要做什麼。
菲天拿起一只銀針,沾了些毒液,拿起老婦人的手,就要向她手上的傷口點去,趙坤一把抓住菲天的手「你要做什麼?!」
「我自有道理,我人都在這里,你有什麼好擔心,大不了一命還一命就是。」
趙坤聞言,慢慢松開手,緊緊地盯著菲天接下來的動作,只見她把毒液一一點進傷口處,很快那老婦人渾身抖動起來,接著口中撲出一口鮮血。
「怎麼會這樣?」趙坤怒道。
菲天看了趙坤一眼,並未作答,再次把竹笛送到嘴邊。
趙坤原本的緊張焦慮,在看到菲天那靜如深海的雙眸時,平靜下來。
只見那只小蛇,在笛聲的催動下,緩緩地扭動起來,慢慢爬到那婦人的手上,一一吮吸過那傷口,只見小蛇吸過的傷口處的血液,再次變成鮮紅色,而小蛇在吸完之後,很快就不動了。
「好了!」菲天收起小蛇和毒蠍,把銀針一一拔下「我留個藥方,你們照藥方上所寫,給她煎藥服用三天即可。」菲天一頓「最重要的是找出下下毒之人。」
「我知道,謝謝你,師妹。」
「無需多謝,只希望師兄記得你的承諾。」菲天說完,向外走去。
回到客棧,菲天放下找到的藥材,替金鵬檢查起傷勢,經過一天的顛簸,他的傷勢越發的嚴重,原本盡斷的經脈更加的脆弱,有些經脈甚至已經錯位,菲天坐在床邊,看著那個躺在床上的人,此時的他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兩道淡淡的剪影,神情平和寧靜,這樣的他,少了往日那不可一世的氣勢,仿佛正在酣睡。
這樣重的傷勢,要承受多麼大的痛苦,菲天不敢想,但是她清楚的記得,在金鵬倒下前,留給自己的那最後一個溫暖的笑容,她用微微顫抖的手,撫上金鵬的臉頰「我現在要開始為你醫治,你一定要好起來!」
此時門外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妖氣正是從這里傳出!」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推開。
菲天模上腰間的竹笛,轉過身來,看見大師兄、二師兄出現在門口。
蔣樂和張承並未認出菲天,但是卻能確定,眼前的是一個人類女子,「請姑娘離開,此處有妖物。」
菲天靜靜看著他們,「何為妖物?只因為和你們不是同類?所以不管有沒有做錯事,都要被你們趕盡殺絕?」
「休得胡說!」張承怒道。
蔣樂看著眼前這個沉靜如水的女子,「斬妖除魔,方能保人間太平,姑娘既非妖類,還是不要過分干涉。」
「我的確不是妖,可是你們如果要殺他,就先殺我。」菲天向前邁出一步。
張承拔出寶劍,「大師兄,她一定是被妖怪蠱惑了!我們動手吧。」
蔣樂用手擋住「師弟,你忘了師傅說的話,善惡不在乎形,而在乎心」
張承低下頭,把劍放回鞘中。
「有勞姑娘,請那人一見。」蔣樂說。
「對不起,恐怕請不出來了。」菲天淡淡回答。
「大師兄,你看她居然這麼不識好歹,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張承怒道。
菲天淒淒一笑「二師兄,你的脾氣還是如此急躁。」
聞言,張承和蔣樂都有些驚愕,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那雙眼楮的確有些熟悉「菲天?」
「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里,那人是?」
「不錯,他正是救我之人。」
蔣樂和張承聞言,立刻拔出長劍,神情戒備。
「你們無需緊張,他已經受了重傷,這一切都因我而起,師兄,看在曾經的同門情誼上,請你們放過我們吧。」
蔣樂嘆了口氣「師妹!你怎麼還和這妖人在一起,現在整個寒玉宮的人,都在追繳你們,不如這樣,你把這個妖人交給掌門,師傅和我們自會替你向掌門求情,也許會讓你重回寒玉宮的。」
菲天一笑「回寒玉宮?在他們眼里我不早就是妖女了嗎?況且我不能回,我要照顧他。」
「師妹,你怎麼如此無情,師傅還特意留著你的房間,讓桃夭每天給你打掃。」張承急道。
听了這話,菲天心里一沉,低聲問道「師傅,師傅他怎麼樣?」
「師傅在你們走後,治好了陳師叔以後,就去雲游了,在走之前,他吩咐我們給你留著房間,而且師傅告訴我們,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妹,別人不知道的我們知道,大家相處這麼久,你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解,師傅說他細細想了想,相信你絕不會做出有損師門的事。」
听到這里,菲天的眼楮濕潤了,喃喃道」師傅。」
「好了,師妹,跟我們回去吧,你再和這個妖人在一起,是很危險的,這沖天的妖氣,我們能發現,其他人也能發現,這次一起來的還有陳師叔的兩個弟子,你知道他們對你一向有偏見,如果他們發現你們,一定會抓你們回去的。」
菲天問「你們是專門出來找我們的?」
「到不是專門找你們,我們來檢查結界的,不過掌門師叔,也確實下了,抓捕你們的命令。」
這時房門再次被推開「師妹,快走!」趙坤進來,急忙道。
「怎麼了?」張承問。
「我看見明信和明誠師兄向這邊來了。」